赫爾墨斯是個機靈的人,畢竟作爲衆神的信使,沒點腦子是幹不好的。
因爲在奧林匹斯所謂的信並不是什麼書面文件,而是衆神們的口信,在阿斯加德那邊,奧丁用來傳信的是渡鴉和彩虹橋;而在這邊,就是靠赫爾墨斯的腿和嘴。
口信,意味着需要面對面傳達,說是爲了保密也好,說是跟不上時代也罷,但把他看做一個機要通訊員就行。
要是不夠機靈,不會說話,那可很容易得罪人。
啊,說起衆神的信使,蘇明就想起了某隻松鼠,也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好不好,亞爾夫海姆那邊的生意怎麼樣。
言歸正傳,這個跑腿神原本是朝着衆人的傳送地點趕,但迎面就看到一道電光朝他來了,他不明白是什麼,但本能讓他扭頭就跑。
一邊跑,再一邊回頭看,因爲相對速度差的縮小,他這纔看清了是沃利,見到閃電俠出現在這裡,他腦中警鐘大作,跑得更拼命了。
作爲宙斯的親信,他自然知道自家神王搞了什麼事,妥妥地站在了正義聯盟對面啊,那自己要是被抓住了,還能落下好?
是,他不怕沃利,畢竟地球神都知道,閃電俠是不殺生的。
但看看閃電俠如今肩膀上馱着誰?唐娜·特洛尹,她正殺氣騰騰地盯着自己呢,手裡的套索在頭頂甩得像螺旋槳一樣。
作爲一個消息靈通的信使,赫爾墨斯知道唐娜的底細,
她雖然掛了個奧林匹斯命運女神的神職,但她沒有相關的神權,更沒有相關的能力,所以就像是戴安娜的戰神一樣,純粹就是個虛名,是爲了安撫人心給的稱號。
這女人本質上是泰坦一族製造的兵器,是專殺奧林匹斯神的專殺工具,儘管她因爲種種原因並沒有如泰坦們所想的那樣行事,可她的立場也不在奧林匹斯一邊。
她是站在人類那邊的。
唐娜原本就不是神,是地母蓋亞用泥捏造的工具,自從她在知道自己的起源之後,對幾乎所有神都產生了惡感。
所以,她寧願站在人類那邊,成爲一個人。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是雙方就像是賽馬一樣狂奔,伴隨着揚起的草屑和泥土氣息,雙方都進入了超光速。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賽跑了,而是在時間上的較量。
赫爾墨斯經驗更足,變向頻率和戰鬥經驗都更充足,而沃利勝在速度更快,一路走來,他的體力也保存得比較好。
唐娜需要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就像是騎馬套牛一樣,只要等到坐騎足夠接近目標,然後甩出手中套索就好。
“閃電俠,再快點!”
長髮飛舞的她騎在沃利肩頭,一手旋轉套索,另一隻手像是擺弄方向盤一般擺弄着閃電俠的腦袋,金色的電流蔓延在兩人身上。
“不能再快了,現在我就處於進入神速力的臨界點上,要是再加速,我們就會進入另一個層面!”
沃利一邊狂奔一邊回答她,神速力這種東西其實挺唯心的,臨界點甚至都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值,而是靠感覺,感覺到了,那就是到了。
看着前方像是瞪羚那樣跳着跑的赫爾墨斯,唐娜皺了一下眉頭,現在雙方之間的距離差不多穩定下來了,信使在前面大約五十米左右,哪怕他頻繁變向,也甩不開閃電俠的追擊。
可是,因爲佔據了先發優勢,後來者想要追上他,卻短時間內也看不到希望。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赫爾墨斯奔跑依靠的是神力,本身幾乎是無消耗的,他就像是被風吹動的風箏。
而沃利不是巴里。
巴里是發電機,而沃利只相當於蓄電池,他體內的神速力儲量有限,和神速力位面的聯繫也不如前者穩固。
同時,他還會受到體力的限制。
即便巴里的意志力更強,堅持奔跑的最長時間記錄也就是17小時,沃利可能短跑更快,但耐力差不多隻有兄弟的四分之三。
人們在提到極速者的時候,第一個總會想起巴里·艾倫,就連逆閃電也愛和巴里玩,而不是沃利·韋斯特,這就是原因,誰是地球上最強的極速者啊?
因此,唐娜知道自己得想點辦法。
在很多神話故事裡,總有大英雄追擊獵物幾天幾夜不睡覺的相關描述,但神奇少女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喪鐘還等着她呢。
“把我丟過去。”她伏下腰在沃利耳邊小聲耳語,她想到了辦法。
目前已知,沃利和對方的相對速度差不多是零,兩人之間可以視作相對靜止。
那麼只要沃利給把自己用力向前丟出,自己再踩這個力往前一跳,原本就擁有相同速度的自己會再獲得一個向前的加速度,從而實現跳火車一樣的操作。
簡單來說,就像是老式西部片裡,牛仔們從一節車廂,越過鏈接處,跳到前面的另一節車廂裡。
“什麼?你瘋了嗎?現在我們的速度是超光速,一旦你離開神速力場,反應時間恐怕只有百萬分之一毫秒。”
充當坐騎的沃利不太同意,他腦袋狂搖,用嚴厲的語氣低聲回絕:
“我可不是馬車或者火車,半途跳車也可以安然無恙,你要是以這個速度落地,驟然減速的話,百分百會摔成重傷的,我沒法和戴安娜交代。”
他不知道唐娜最近看了多少西部片,或者是不是受到了喪鐘的影響,這個計劃是有點瘋的。
“只要你丟得夠準,只要我抓住了赫爾墨斯,就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就像是牛仔在兩匹狂奔的馬之間橫跳,並不難。”
決心已定的唐娜已經想過了,只要能跳到信使的身上,那就不存在什麼減速困難的問題了:
“而且我的事也不需要和姐姐交代,她是她,我是我,活在她影子裡的日子已經夠多了,別逼我來硬的,囉嗦先生,你知道我的。”
聽到唐娜這麼一說,沃利頓時打了個冷顫。
作爲昔日泰坦的隊友,他可太瞭解唐娜的手段了,怎麼說呢,比起喜歡秩序,遵守人類社會規則的戴安娜來說,唐娜有時會顯得不那麼死板。
自己要是不聽她的,她恐怕又會在事後去找渡鴉,給自己準備恐怖的惡作劇了,比如晚上掀開被窩,發現牀上的不是自己老婆,而是一大團流血的觸手之類的
“那你準備好,踩我的肩,你只有一次機會。”沃利妥協了,既然已經把風險都告知了唐娜,她自己依舊堅持,那麼就拼一把。
別說,這麼玩命,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當年在泰坦一起並肩作戰時的感覺。
“我明白,別廢話了,你知道在亞馬遜人眼裡,你這樣瞻前顧後的男人一點魅力都沒有。”譚娜按住沃利的頭,把雙腳踩上他的肩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就現在,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