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萊德,找我有事?”
投影通訊接通,光頭盧瑟那邊正在解剖一具外星人屍體,雙手正捧着一坨肝臟樣的器官在往托盤裡放,而這生物的血液像是綠色果凍。
“我想問問你關於‘泥臉血漿’的事情,你現在應該有時間吧?”
鐘樓內迴盪着喪鐘的聲音,他眯着眼看了一下解剖臺上的生物,發現它似乎還活着,只是被麻醉了。
於是他懷疑盧瑟是在做菜,可能要做個外星人刺身?
“泥臉血漿,對,我的一項發現,幾年前吧,我得到了一塊泥臉掉落的軀體部分,我從中分離出了一種液體,配合一些放射性誘變劑,製備出了類似血漿的東西,是叫這個名字。”
光頭甩了甩雙手,接過一旁骷髏無人機遞來的紗布擦擦手,他暫停了工作,看向喪鐘的方向:
“因爲不是血清所以無法注射,只能口服使用,根據實驗結果證明,身體素質普通的正常人類男性,在服用微量泥臉血漿後就可以短暫擁有變形能力,持續時間因人而異。怎麼,你不是有共生體可以提供這種能力嗎,又爲何問起這種不上臺面的小玩意?它可是有副作用的。”
“我現在懷疑有人要用你的小玩意做事啊,你搞的什麼惡棍之年,弄了一大堆尾巴要收拾。”
摸出一瓶酒來喝了一口,蘇明把剩下的遞給波波,繼續說道:
“但目前只是懷疑,嫌疑人死在警局,整件事有些巧合的部分,我給你講講吧,從這次重返衆人視線的宙斯說起........”
喪鐘大概講了講之前發生的事,以及對於這次變色龍事件的顧慮,因爲他甚至都懷疑是某個種族打算要這樣蠶食人類,一點點取代人類的在故事中的地位。
在gvpd總局大廳中死掉的屍體呈現泥臉的模樣,但整件事會和那個洗心革面的怪物存在密切關聯麼?
會不會是什麼幕後之人,故意丟出這麼個玩意,來誤導蝙蝠俠的視線和思路,卻被喪鐘正好撞上呢?
要是這邊查着泥臉相關線索,到頭來幕後之人卻是一夥魔法變形者,那就搞笑了,調查方向南轅北轍,怕不是將來要被人笑死。
關於宙斯和哥譚屍體的線索太少,而可能性太多了......
所以蘇明需要盧瑟提供一些光頭裡的智慧,但只是參考,不會弄得三個諸葛亮變成臭皮匠。
“呵呵,斯萊德啊,你還真不是以前我認識的任何一個喪鐘,瞧瞧你,居然在爲人類的存亡擔憂?”
光頭咂吧了幾下嘴,臉上露出了促狹笑容: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參與這種事,讓正義聯盟去管唄,反正就算人類最後死得只剩你我幾個人,依舊也有辦法再次發展出新人類,我們纔是人類的希望!不要指望愚昧的大多數,他們全是累贅.......”
“停,你不怕麻煩我還怕呢,現成的人類不想着用,要自己再造個人類?你還是不懂人類和夢的關係。”
蘇明對此觀點沒有慣着,直接懟了回去,還丟給盧瑟一個謎語卻不繼續講解,而是說:
“你只需要告訴我,死在哥譚警局的那個人,是不是使用了泥臉血漿?別再說你的那套毀滅重建理論,我不愛聽。”
“嘖,我其實早就不想毀滅人類了,之前那是一次試錯......好吧,你用絞殺取了屍體的樣本吧?傳送過來,我幫你看看。”
喪鐘一強硬起來,盧瑟當場就服了軟,他也不說騷話了,而是開始配合工作。
小豆芽吐出一滴黃色液體,副官把它傳送過去,盧瑟用一個試管將其接住,然後叫了一聲布萊尼亞克,就開始忙活。
波波抱着酒瓶,喝着烈酒暖身子,哥譚下雨的晚上,即便是夏天,寒意也像是跗骨之蛆般往內臟裡鑽。
鐘樓曾經被廢棄了很長時間,自從人類發明手錶這種玩意之後,它就一直在衰敗。
蝙蝠俠後來買下了這裡,送給當時剛剛離開輪椅的芭芭拉作爲禮物,就像是大人給自己家的孩子在後院裡修了個樹屋,讓孩子當秘密基地。
好了,以前也許還有找不到孩子的時候,有了秘密基地,家長再找孩子的話,那不用想,就能來樹屋裡抓人了.......
但另一方面,既然都說了是秘密基地了,外表自然就不可能太過顯眼,所以這裡並沒有怎麼修葺,而是在鐘樓頂部又隔出了一個秘密空間,存放高科技設備,那纔是鐘樓的真正核心區域。
現在,蘇明和波波就相當於坐在秘密基地的正下方,堆滿歷史舊物的雜貨堆裡。
等待盧瑟調查結果的期間有點無聊,波波東走走西轉轉,不知從哪堆舊物裡摸了一本十四行詩的手寫詩集,用滑稽的猴兒聲音念給喪鐘聽。
“.......宮裡的皇后喜歡玫瑰,可是國王陛下送她烏龜,嬌豔的花蕊吐露了孩子的罪,可是路過的我看到了,我只能說,呸!”
唸了一小段,猩猩就笑了,他小跑過來用胳膊肘捅捅喪鐘的腿,笑着說:
“你聽到了麼,斯萊德,這居然是一首寫那種羞羞事的詩哎,我的天,彼特拉克要是看到,怕不是要在死者國度裡找這個詩人來場靈魂決鬥才行,嘎嘎!”
弗朗西斯克·彼特拉克是意大利詩人,文藝復興時期人文主義觀念的奠基人,也是他把十四行詩發揚光大,吸引了未來比如莎士比亞等人對這種優美格式的偏愛。
然而喪鐘只是輕蔑一笑,像是對這種小兒科的詩根本看不上眼,他重新點了根菸抽着,觀看投影中的盧瑟進行調查實驗,淡淡地說:
“這詩你就覺得是藝術的下限了?你還是見識少啊,在我的老家那邊,曾經有個人撒尿在地上衝了個小坑出來,就寫首詩來給自己紀念一番,還有一羣人爲她吹捧呢,稱之爲文學藝術。”
聽男人這麼一說,猩猩當場就傻了,他的臉拉得老長,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那是真的有病,你的老家到底是什麼魔幻世界啊?”
“呵呵,所以,我覺得你撿到的這本學齡前小孩子日記?裡面的詩挺好的,你該把它裱個玻璃框,再掛到遺忘酒吧裡去,給你的店弄點藝術氛圍。”
蘇明只是笑,他還給波波支招。
其實酒吧是可以佈置一點粗俗東西的,就像是酒桌上的顏色段子,聽了後大家會心一笑,更有喝酒的氛圍。
可是猩猩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他反手就把本子丟到黑暗角落裡去了,連連拍打自己的爪子,像是責怪自己手賤:
“還是免了,我怕要是真的這麼做,自己哪天死了都沒臉去見吉姆。”
雖然是一隻猩猩,但他的藝術要求似乎還挺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