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飛濺,撞開涌來的喪屍,車子再次回到公路上行駛起來,渡假之旅繼續。
很快,瑪莎就帶着剛纔救下的人來到了駕駛室後方,站在過道里用甜甜的聲音說:
“她沒有受傷,我們成功了!”
於是,開車的老頭也笑了,石頭又落回了心裡。
原本還因爲突如其來的末日而迷茫,但憑着自己的操作順利救下一個人後,喜悅和成就感頓時讓他直起了腰桿。
“謝謝你們!我的老天啊,我還以爲自己死定了呢,嗷嗚嗚嗚!”
被救下的婦女捂着臉哭了起來,當然,這是喜極而泣。
只見這位女士身高大約一米六,腰圍也是一米六,胳膊比瑪莎的大腿還粗,穿着一條緊繃繃溼漉漉的白裙子,手裡拎着一個裝滿罐頭的布袋子,上面沾有斑斑血跡。
儘管年齡應該在五十開外了,但是她面色紅潤,頭髮金黃,就連哭號的聲音都格外響亮,端的是一條好漢。
“不用客氣,女士,現在這個情況,我們救人是應該的,而且,能夠順利救下你,還是開車的麥克功勞最大。”
瑪莎扶着大媽的胳膊,免得她缺氧倒下,同時還用下巴指向開車的老頭,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哭號中的老阿姨用手一抹臉,抽動幾下鼻子,用模湖的雙眼看向開車的人。
先是一愣,隨後沒有血色的臉上就泛起了紅暈,連聲音都變得溫柔了,香腸般粗壯的十指在一起攪動着,低頭說:
“你們每個人我都要感謝,當然,特別感謝開車的麥克,我叫瓦蓮京娜,謝謝你。”
聽名字,應該老家是東歐那邊的,不過她的英語沒有特別的口音,大概來美國很多年了。
“不用,呵呵,沒事就好。”老麥克摸摸自己下巴上的鬍子,稍微收斂了喜悅的笑容,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大媽。
作爲經常和人打交道的酒吧老闆,他倒是表現得還算自然。
不過,常人看不出來,不代表喪鐘和哈莉看不出來,這對‘父女’一個是黑暗中的窺視者,一個是職業心理醫生,對於人的情緒變化都敏感得很。
‘似乎’瑪莎用隱蔽的眼神看向托馬斯。
‘呵呵,人員增加了,互動也會變多,繼續觀察吧。’
這是士兵投回的眼神中所包含的意思。
接下來瑪莎帶着大媽去後車廂裡洗澡,還弄了一副牀單給她當換洗的衣服,車子就這樣快速駛向城外,但路上再沒有看到別的倖存者了。
東倒西歪的事故車輛,追在車後狂奔的喪屍羣,天空中的電閃雷鳴和狂風暴雨,似乎都在說明不會再有人如此好運了。
隨着大媽沐浴完畢,四人重新又在駕駛室裡閒聊起來,據她所說,她原本是俄國人,常年在聖地亞哥給富人當住家保姆。
有很多俄國富豪在這裡擁有別墅和遊艇,但其本人往往還在大洋對面長住工作,一年下來,這邊也住不了幾天,她的活計說是保姆,其實更像是看房子的人。
每天一個人在別墅裡打掃一下衛生啊,收拾一下花花草草,清理游泳池或者丟掉訂閱後卻沒人看的報紙,屬於是住着別墅還賺着錢了。
當主人家來這邊渡假的時候,她就額外負責幫忙洗個衣服,做個飯之類的,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據她所說,就算那些人再有錢,但除了請她來烹飪,在聖地亞哥就找不到那麼美味正宗的紅菜湯。
今天是想出門買點種花用的肥料,結果喪屍危機就爆發了,很多街上的人都被咬死,但她可不想死,就用裝着水果罐頭的布口袋殺出了一條血路,從小商業街跑進了公園裡,最後躲到了公廁屋頂上。
別看她體型不小,但能踩着自動售貨機上屋頂,可見身大力不虧這話是有道理的。
“原來如此,也好,隊伍裡有個會做飯的人,也好。”托馬斯看着瑪莎這麼說着,看起來倒是挺驚喜的,歡迎也很真摯。
可是戴珍珠的女孩呢,嬌俏地朝他翻了個白眼,如果說這個大媽不是事先挑選好的保姆,她纔不信呢。
想想就知道了,人站在屋頂上,要是下面的喪屍同時從房屋四面牆往上爬,她哪防得過來啊?
再說,這些縫合怪喪屍跑起來比野狗都快,估計跳上房頂也是輕輕鬆鬆。
不過嘛,末日旅行故事都安排成這樣了,哈莉倒也不介意多個保姆伺候,畢竟這也算是交易,管吃管住還保證安全呢。
有了大齡阿姨的加入,別的不說,至少一路上的氣氛更融洽了,至少老麥克開車的時候有人願意陪他聊天,甚至可以一邊開車一邊吃冒菜了。
車窗外略過各種西班牙風格的建築,這就是聖地亞哥的特色,只不過這種景色在末日的深夜,很難有人欣賞罷了。
房車經過了之前歌曲裡唱到的,這如今是一片西班牙風格的商店街,可惜的是,歡迎衆人的沒有探戈女郎,而依舊全是密密麻麻的喪屍。
這城市一看就沒救了,就連遠處的軍港都在雨中燃起了大火,發生接連不斷的爆炸,顯然是油庫和艦隊都在爆炸,因爲那煙花比當年珍珠港放的都要大。
四人只是在口頭上感慨一番,隨後還是覺得繼續吃煮好的冒菜更實際一些,在瓦蓮京娜對天朝火鍋底料的讚美聲中,一路上笑聲不斷。
大概兩小時後,巨大的房車駛入了城市東北方向的山區。
不用托馬斯提醒,老麥克就聰明地挑選了海拔1700米的帕麥爾山作爲落腳點。
那山中倒算不上荒無人煙,但絕對可以說是目前情況下比較安全的區域了,因爲在山上唯一存在的建築物是帕麥爾天文臺,那裡擁有着全世界最大口徑的反射式天文望遠鏡。
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那裡的安保設施會非常全面,不管是防盜還是防止破壞,爲了保護世界之最,美國人是很捨得下本錢的。
普通的天文臺基本上就沒有什麼門窗,更別說那裡了,只要把其中可能存在的少數喪屍清理乾淨,大家就可以把它變成自己的據點。
當然,如果有幸存者在裡面,那就更好了,至少老麥克是這麼想的。
山路非常不好走,尤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雨水讓擋風玻璃看起來像是哈哈鏡一樣,但重新獲得精神動力的老司機開車很穩,那不遠處的白色巨蛋,在閃電的照耀下,顯得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