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戰鬥中的鋼骨怎麼想,蘇明不知道,但至少看上去他挺開心的,畢竟誰能抗拒用千變萬化的能力去快樂戰鬥呢?
只不過身邊站着的盧瑟顯然注意到了什麼,他看着敵人以各種惡趣味的方式死去,臉上的表情卻顯得越來越疑惑:
“斯萊德, 你發現了嗎?”
“嗯,看來你也察覺到了啊。”
在船頭的狂風中,傭兵摸出一根菸來,用宇宙能量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兩人謎語一般的對話,立刻就引起了一旁豹女的注意, 她的尖耳朵抖了抖, 湊過腦袋來:
“你們在說什麼加密語言啊?能給大家都講講嗎?我們都是隊友吧。”
看着豹女爪子裡還拿着吃了半包的辣條,喪鐘塞給她一張餐巾紙,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你以前和天啓星的部隊交戰過嗎?”
“交手過很多次,因爲每次達克賽德入侵地球,他的那些手下根本不分青紅皁白就主動襲擊人家啊,我不可能光捱打不還手,只有把他們做掉嘍。”
擡手擦擦貓嘴,豹女笑着回答,還露出尖尖的獠牙來。
“那你有沒有注意過,在他們死前往往會說一句話?”蘇明又挑挑眉毛,示意她自己回憶。
幾乎不用任何思考,密涅瓦張嘴就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知道啊,達克賽德恆在嘛, 那些像是蒼蠅一樣的類魔就會這一句英語,像是播放的錄音一樣,其他形似人類的新神,在我咬斷他們喉管的時候, 他們還會有漏氣的嘶嘶聲這麼喊呢, 可好玩了!”
盧瑟歪嘴一笑,他雙手抱胸地站在船頭,狂風對於他的‘髮型’沒有任何影響,所以他十分自如地插話道:
“我和喪鐘說的就是這件事,我們一直在觀察這次戰鬥,我的戰甲收音裝置,還有他的超級戰士聽力都沒有聽到這段名言,一次都沒有。”
是的,問題就是盧瑟說的那樣。
比如之前那着火的飛艇墜落過程中,船上搭載的一些士兵明知道自己死定了,卻還依舊朝着鋼骨開火,硬是沒有背誦天啓星的‘六字真言’,這太不合常理了。
一般被洗腦的信徒,在死前都要喊口號的,比如‘九頭蛇萬歲’或者‘瓦坎達佛愛我’之類的,把自己畢生的信念當做遺言,就像是這輩子都值了。
過去蘇明幾次和達叔的手下交戰, 那些人死前都要喊的, 可今天這一小羣留下來作爲阻擊部隊的傢伙們太安靜了,這不正常。
之前和盧瑟的對話, 其實是在詢問對方知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可顯然,雙方都暫時沒有答案。
“格魯德,通知鋼骨抓個活的會來。”蘇明偏頭躲過豹女的貓臉,去命令大猩猩做事。
這位島國國王擡起黑乎乎的毛爪子在太陽穴上搭了搭,他頭上那串像是電子原件般的古怪頭環閃亮了一下,隨後點點頭:
“鋼骨說知道了,會給你抓個活的回來,但在我看來,他如今腦波興奮得有點異常,是不是有點太沉迷於殺戮快感了?”
“這與你無關,陛下。”喪鐘擺擺手,讓大猩猩別多管閒事:“人家維克多在正義聯盟一直做雜活,過去除了修機器就是值班,還不能讓他享受享受了?”
“在猩猩島,如果覺得自己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可以要求和自己的上級管理者,活下來的強者纔有資格要求更多。”格魯德蹲在地上,它的雙拳杵着地面,娓娓道來:“鋼骨既沒有人類的血性,也沒有機器的理智,活該被人奴役。”
“正義聯盟那一套算不上奴役。”塞尼斯托壞笑着插話,他還用黃燈戒指給大猩猩播放美國地主使用黑奴的種種錄像:“你看,摘棉花,吃西瓜,挨鞭子,這才叫奴役,懂了?”
因爲哈爾是個美國大兵,說話時動不動就是要爲了自由而戰,所以塞叔爲了在嘴炮過程中動搖對方的意志力,專門收集了很多美國的黑料。
“這些奴隸,如此軟弱,連我看了這個都想要奴役人類了,更別說達克賽德。”大猩猩搖頭,他不能理解爲什麼這些黑奴不跟主人拼了,一個白人就能驅動幾百個黑人幹活?就靠手裡那把打鳥用的老式步槍嗎?
奴隸們要是一擁而上,抱着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賺了的信念去拼命,人人如此,時間久了誰還會用奴隸?
對於大猩猩們來說,不服就幹,這纔是真理,哪有人多怕人少的?
“奴役人類同胞?這個叫美國的國家太邪惡了,你們作爲英雄應該推翻它,爲人們爭取自由和公正。”
開船的希瑞也看到了塞叔的投影錄像,在幾米之外握着船舵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她滿臉都是嫌棄。
“呵呵,你說的很對,公主殿下。”盧瑟帶着笑意,轉過身向公主點頭示意:“只不過即便我們不做,它本身也會被時代發展淘汰,留着它只是因爲暫時還有用罷了。”
大概一分鐘後,正看着黑奴悲慘命運紀錄片的衆人,被歸來的鋼骨打斷了。
維克多變成了巨型精靈球手辦的模樣,球上的按鈕就是他的眼睛,他看了一眼投影中黑人們吃西瓜的場景,顯得有點疑惑:
“我抓了一個活口回來,你們誰要審訊?喪鐘?”
“把俘虜給我處理吧。”蘇明的肩頭冒出幾條黑色觸手等着接人,他又順便問了一句:“你渴不渴?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用了,我現在狀態特別好。”說起這個他又高興起來了,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的見聞:“我發現被我變化出來的百貨殺死,那些外星人似乎毫無痛苦,他們在死前和對我笑呢,應該是在感謝我。”
蘇明面不改色,他咂了一下嘴,用絞殺捆住剛剛打開的精靈球中內容物:
“對,不要別人覺得,伱只要你覺得,不要懷疑自己,要自信,他們就是在感謝你。”
黑人特有的寬鼻翼舒張幾下,鋼骨用力點頭,堅定地給出了答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