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陷入掃雪循環的機器人結巴威，也拒絕了它提供雪橇乘坐的友好建議，蘇明還是更相信自己的速度。
幾分鐘後，兩人來到了另一處明顯的分界線前，或者說是一道護城河邊上。
在河的對岸遠處，是一座處處點綴着巨大尖刺的黑色大廈，雖然殘破，但依舊可以算得上是宏偉且別具一格。
沒有說錯，混沌堡壘並不是一座很多人想象中的古典城堡，有着石質結構和吊橋，還有尖頂塔樓和城牆箭垛之類的那種。
它是個充滿現代感的建築，要是去掉那些意義不明的尖刺，它其實就是現實世界中聯合國總部建築的翻版，由一個相對來說低矮些的圓形會場外加旁邊高聳的摩天樓構成。
當然，末世界以前也不存在什麼聯合國這種東西，這裡曾是亞瑟王和圓桌騎士們的辦公大樓。
很早以前，在亞瑟還不認識梅林的時候，他是個騎士，穿着重型盔甲，使用一把很難用的重劍，和志同道合的騎士們準備開創一個新時代。
原本一切走向都是比較現實的，就像是很普通的騎士政治小說。
但別忘了梅林可是個樂子人，在他成爲國師之後，除了大範圍傳播魔法教育之外，他還教給了當時落後的人類以種種科學技術。
所以當時的中世紀風格就沒持續幾年，亞瑟王和圓桌騎士們就都穿西裝打領帶了，使用的武器也換成了AK47，城堡改建了摩天樓，石中劍早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反正蘇明猜測，當時亞瑟王應該是問過梅林爲什麼放棄冷兵器，那梅林答案很可能就是——
‘大人，時代變了。’
總之，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在大災變之後，血王繼承了他父親的家業，也就是這座不是城堡的城堡，並以此爲基地，將瘋狂傳播到不同的世界去。
目前蘇明和秘客距離那建築物還有十多公里，卻就已經停了下來，因爲圍繞着那堡壘的除了大片大片的玫瑰田之外，還有數不勝數的怪物大軍。
許許多多紅色皮膚的怪物在花海中爬行或者蠕動着，就像是被花香薰暈了頭，它們不斷尖叫和呻吟着，又像是陷入了不會清醒的瘋夢。
“惡魔？”
看到其中的一部分怪物，秘客頓時有了熟悉的感覺，不光是它們的皮膚顏色，還有那沖天的血腥氣味，都讓她皺眉。
更別提天空完全都是血紅色，連雲本身都是紅的，落下的雨水就像是血一樣，順着她的衣服向地面流淌。
腥臭和腐朽的氣味直衝鼻腔。
“在這裡，很多黑暗的幻想都會被具現，血王的軍隊構成十分複雜，有惡魔，有亡靈生物，有機器人，改造人，靈能怪物，還有施法者，蟲族，外星人，鬼怪妖精等等，這很多都是梅林的造物。”
喪鐘摸了一根菸點上，隔着血水奔涌的護城河，看着遠方的混亂大軍：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這裡沒有的品種，不過實際上，梅林的心態也很簡單，要是在哪裡看到別人有的東西，他也想要，那就弄回家培育，或者自己靠能力捏造出來。”
看似只是一羣烏合之衆，可它們實際上可能來自於上千個不同背景的世界。
“混沌堡確實名不虛傳，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混亂的地方。”秘客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用手指將皺起的眉毛捋展：“他們真的應該開個動物園或者展覽館，這簡直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河對岸就是玫瑰花海，血王也喜歡這種和他皮膚顏色一致的花朵，不過他最愛的是用玫瑰的刺扎別人玩，看到生物流血，他就會興奮，看到生物死亡，更興奮，要是世界毀滅，他認爲自己會獲得最高的愉悅。
這就是爲什麼他的軍團於閒暇時都在花海中打滾的原因。
因爲這可以獲得主人的歡心，主人是個施虐狂，它們自然都是受虐狂，叫得越響，越痛苦，越有可能被委以重任，並且最後被血王親手殺掉。
對它們來說，那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這些怪物別說模樣古怪了，連精神和意志都是扭曲的，沒有一個是正常款式。
但這也導致了它們悍不畏死，死得隊友越多，這部隊士氣越高，直到徹底瘋狂，和敵人同歸於盡。
“英語不好描述的事情，你應該換中文成語，這種情況就叫做‘羣魔亂舞’，學會了嗎？”蘇明觀察着花海中的軍隊，他倒是有心想要搞個動物園，但養這些玩意恐怕沒人想看，還是都殺掉，弄點標本回去好了。
“學會了。”秘客眨眨眼睛，俏皮地笑了笑：“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如果要用魔法的話，消滅這麼多數量的敵人我需要準備時間，要不就讓我召喚我的軍隊過來？”
“不用那麼麻煩，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在血王的軍隊中，有機體還是佔比較高比例的，剩下的無機生命單位不多，而且看起來不是很強。”
蘇明沒有讓秘客將這裡的空間和地獄邊境打通，雖然藉助賽普爾克能夠做到，但別忘了代言人梅林還可能在暗處旁觀着呢：
“副官，準備啓動中子滅殺程序。”
“是要淨化當前星球嗎？警長。”副官執行了命令，她的投影再次浮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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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中子流短時間照射就行了，沒必要把一個星球都燒掉，這好歹也是個地球啊。”蘇明搖頭，有點無語地看着她，朝一旁彈彈菸灰：“還有，混沌堡和黑暗塔之間有着特殊聯繫，你可別把這房子搞壞了。”
副官笑了一下，她擡手撩起耳邊的長髮：“遵命，武器開始充能，空間轉移協議執行中，空間橋穩定......另外，這建築物很醜，像是醜刺蝟。”
“刺蝟就行了，你還加個醜字，小心愛刺蝟人士抗議啊。”蘇明笑着和她打趣，同時開始用燈戒和宇宙能量構建防護罩，身邊的莉亞娜也在用魔法做同樣的事情。
就在他們做好準備後，星球之外的近地軌道上突然跳出了幾架飛行器，它們構成了一個特殊的三角形陣型並緩緩拉開距離，彼此間相互發射能量光束，將飛船隔空相連。
能量漸漸濃郁，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洞口，洞口中的星空閃現了幾下，就像是一臺電視機的顯示器一樣，展現出了另一處陌生的太空。
在那片空間中，一個巨大的金屬巨構正在緩緩旋轉着，它噴出了一道短促的光，眨眼間就穿過三角形的開口，轟擊了不遠處的星球某處。
而在地面上，蘇明和秘客卻只看到那大片的玫瑰瞬間凋零，掉落的花瓣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掀上了天空。
那血紅的雲層出現了一個巨大的三角形空洞，甚至能從那裡直接看到太空，目力極限的遠方有顆星星似乎還調皮地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