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抵達,副官,通信還正常嗎?”
站在一顆巨大的銀杏樹下,喪種撤去頭盔叼上了一根菸,低頭看着丘陵下方的恐龍們成羣遷徙,巨大的軀體淌過一條洶涌的大河。
“爆音通訊無法使用,但蜘蛛圖騰的生命之網作爲備用手段依舊可以,聲音清晰且宏亮,警長,視頻信號會稍晚接通。”
副官的聲音直接在耳邊響起,雖然聽起來有些失真,就像是一個人在空曠的工廠裡遠遠地朝你叫喊,能聽見,卻有着嗡嗡的回聲。
“通訊正常,難道不是麼......算了,暫且不想那些,看來時間管理局的設備和我們現有的體系兼容得不錯。”蘇明在大樹下盤腿而坐,又開了一瓶酒和猩猩喝:“那我稍等一會,等你的監控全部上線之後,再給我敵人的座標。”
“TVA的時間設備是由征服者康製造,而他雖然看上去是個藍色臉皮的怪物,但本質上還是地球人類,設備也是他造出來給那些人類特工使用的,同爲人族科技樹,兼容性很高。但我還是要提醒警長,不同的多元宇宙中的時間概念必然有所差異,所以拿自己做實驗,貿然進行時間旅行還是有極高風險的。”
副官也在忙碌着,她一邊重建視頻通訊所需的信息流,一邊用僅有的頻道和警長聊天。
“科技傳送問題不大,不還有你麼?再說,做什麼事沒有風險?”蘇明給猩猩倒酒,兩人乾杯後他觀察着波波的情況:“波啊,白堊紀時期的大氣情況和現代社會不同,氧含量和二氧化碳含量都很高,你現在沒有感覺不適吧?”
“難道你帶我來是做生物學實驗的嗎?!瘋狂科學家拿猩猩試藥是吧?!咳咳...”
喝酒的偵探差點被嗆到,他咳嗽兩聲,無語地翻了白眼:
“我當年喝過隕石水,成了外表貌似普通猩猩,頭腦卻遠超尋常人類的猩猩偵探,所以我猜我的身體素質,至少是生存能力方面也許獲得了一點增強,反正現在還沒有什麼醉氧的感覺。”
作爲一隻兇猛的野獸,猩猩表示只要不是真空環境,他大概是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那就好,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的大局似乎又惡化了,狄薩德的克隆工程造在了不同的時間點上,說明達克賽德對於超時間流的研究更進了一步,而且他的爆音通道也升級了。”
再倒一杯酒,看着一隻小恐龍跌倒在河水中被沖走的樣子,蘇明嘆了口氣。
“但你還是能追上來找到敵人,所以覺得有點怪?”波波的嘴歪了一下,他喝下杯中酒後呲了呲牙,有些感慨地說:“以前猩猩我從沒想過會抵達起源牆之外的地方,更別說還追殺達克賽德的人了,唉,要是吉姆還活着就好了,這件事我可以和他吹一年。”
“抱歉了,波波,人死了不是不能復生,可代價往往會大到無法承受,你可以問問巴里關於他想要復活一個人的嘗試。”蘇明拍拍猩猩的肩膀,摟着他的脖子:“要不,我給你訂製個仿生人吧,和吉姆外表一模一樣的,再來個藍魔鬼?”
吸收了許許多多不同宇宙的科技後,現在喪鐘手裡掌握的仿生人技術早已爐火純青,想訂製什麼樣的都有,和真人比起來都看不出有什麼差別。
新仿生人連充電都免了,改用微型方舟反應堆的,日常使用的話,五十年換一次電池就行。
波波畢竟是好朋友,雖然雄性猩猩玩男性人類娃娃給人感覺不太好......可如果他想要,蘇明也會幫朋友實現心願。
“免了,那畢竟不是他們,我都明白。”波波揉了一下臉,拒絕了喪鐘的好意:“猩猩和人一樣,活着還是要往前看的,副官那邊還沒好嗎?再繼續喝下去,我可能就要醉了。”
“已經好了有一會了。”副官的投影在閃動幾下後出現在了兩人面前,她笑着眨眨眼:“只不過看到護國神猴在懷念過去,我就沒有打破這哀傷的氛圍,我喜歡傾聽和思考,然後學習感受這些情感,這是身爲機器人擁有情感的必經之路。”
猩猩從草地上爬起來,丟掉了手裡的杯子,摸出菸斗來點上:
“我可是個偵探,理智永遠大於感性,雖然世界已經夠操蛋的了,但我還活着呢...無非是懷念一下過去的事情,喪鐘一直在給我講冷笑話,這我根本進入不了哀傷狀態啊!還有我早就想說了,護國神猴是什麼鬼代號啊?我根本不是猴啊!還有你別和布萊尼亞克學那套情緒理論啊!”
說着說着,猩猩就開始吐槽了,因爲副官的話充滿了各種槽點。
“......世界地圖已經掃描完畢,座標點標示完成,全面監控已經啓動,父盒反爆音傳送裝置上線,備用計劃加載中,一切就緒。”
然而副官不再接波波那茬,讓他的吐槽彷彿石沉大海,人偶直接生硬地扭開了話題,一本正經地說起了正事。
看着投影中的地圖亮起了一個紅點,就在不遠的地方,蘇明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走了,看看狄薩德現在是不是正吃飯呢,他給我準備了什麼硬菜。”
抱起猩猩,收好酒瓶,喪鐘浮空而起,化作一道黑黃相間的光影衝向了敵人的基地,今天這白堊紀的風似乎是有點喧囂。
本來就沒有幾公里的路程,波波還沒有在喪鐘懷裡趴熱乎呢,就被放下來了,兩人面前是個巨大的山洞,傾斜着通向地下,看似像是什麼怪獸的巢穴一般。
不過一看到這個場面,猩猩就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這些新神也太傲慢了,基地藏在地下,這不是你的主場嗎?”
蘇明倒是沒有考慮那些問題,他抽出武器往洞口裡走,示意波波抓着斗篷跟上就行: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一個學術問題,恐龍是穴居動物嗎,如果是的話,是不是說明它們很黑暗?”
“鬼知道啊!你爲什麼突然又說起恐龍來了?這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有什麼關係?”波波叼着菸斗發出了吐槽的聲音,幸虧頭上還戴着綠色的獵鹿帽,要不然他肯定早就把自己的頭毛拔光了。
走進黑暗中與陽光隔絕的喪鐘發出了惡魔一樣的笑聲,撞色面具浮出了他的面龐,紅色目鏡驟然亮起,儘管變聲器讓他的聲音也顯得沙啞陰沉,猩猩卻能聽出他語帶期待之意:
“當然有關係,我想知道達克賽德得知狄薩德被我剁碎餵了恐龍後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自己的親愛手下被黑暗吞沒,一定感動得無法呼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