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中的燈光猛然亮起，原本已經習慣了黑暗的衆人們紛紛將眼睛捂住，用力揉擦了起來。
因爲舞臺上方的密集聚光燈陣列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似乎是直對人們的臉上猛照，如此程度的光亮變化雖然說不上讓人失明，可淚流不止還是難免的。
一時間熱鬧的預購風潮被打斷了，即便是那些被認爲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克隆超人，他們也同樣具有肉眼，同樣也難免陷入短時間的恍惚。
對於氪星人的克隆體來說，這個由瞳孔變化引發的目眩很短暫，也許只有不到一秒時間，他們就會適應過來，但對於絞殺來說已經夠了。
等到禮堂中燈光亮起時，人們驚恐的發現，之前還侃侃而談的胖子董事已經成了無頭屍體，此時正倒在之前身邊那個‘分身超人’的懷中。
值得注意的是，這穿着黑色西裝的壯漢雙手抱着屍體，他的嘴巴周圍還有一圈紅色的溼痕，一縷白色，大概是腦花之類的玩意顫巍巍地掛在嘴角。
人羣短時間地沉默了，當大多數人揉過了眼睛再看向舞臺時，發現這一幕，他們的大腦竟然出現了短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無頭屍體的胸腔中還在噴出血液，就像是噴泉一樣呲得那超人滿頭滿臉，可他不以爲意，只是轉動着腦袋像是在人羣中尋找下一個目標。
其實是在找兇手，可他還是太蠢了，因爲如今在大家的眼中，他就是兇手。
“怪物！”
有人回過神來了，猶如草原土撥鼠一樣發出了言簡意賅的尖叫，這下，禮堂裡就徹底炸鍋了，人們瘋狂地向外逃去，因爲沃特公司的新英雄竟然吃人！
之前從PPT和VCR裡看到這個分身英雄無比強大時有多喜悅，現在就有多恐懼，因爲當超能力都屬於一個敵人的時候，人們往往纔會意識到自己和超能力者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有些事情不是靠錢就能彌補的，用錢驅使超能力者做事雖然美好，可終究會遇到對方想要錢之外的東西。
比如說人肉？
踩踏事件發生了，哪怕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那些富豪們，和沃特公司有關係的合作者們，此時也都失去了身爲人類的尊嚴，恨不得四肢着地跑出那扇門。
這讓蘇明難免想起他曾經看過的無數恐怖電影，人們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跑得就是快。
其實說起來操作也很簡單，在禮堂光線變化的瞬間，貼着地面流到舞臺上的絞殺一口就咬掉了胖子的頭，接着隨便推了他一下，甩了點殘渣到那克隆超人臉上，絞殺再貼着地面流回宿主身上就行了。
這就是如何在大庭廣衆之下讓一個人消失的秘訣，關鍵在於共生體那超高效率的消化吸收。
不過普通人能逃出去多少，是不是有人會在踩踏中死掉，這些都不是蘇明要關心的事情，他接受着共生體傳來的新情報，並通過它無聲地和副官交流：
“沃特公司新聞發佈會的精彩預告片傳到網絡上去了嗎？”
“是的，警長，經過了我精心的剪輯，我還給它們上了熱搜。”副官明顯很懂怎麼玩，她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還眨眨眼睛：“人們都在議論點燈人和獵手的自相殘殺，我控制了八百萬臺肉雞，當水軍在回帖呢。”
這大概就是蘇明前世網絡論壇上的一個老梗了，樓主發表了一個什麼東西，樓下的圍觀羣衆都開始說一樣的話：
‘我們都是同一個人，不信我樓下換號給你看。’
然後網友們就玩起了復讀機的單純遊戲，樂此不疲，在很多地方都能看到。
那時候的網絡很簡單，人心也非常淳樸，每當想起這個，蘇明都會有些感慨：
“做的很好，再把‘分身超人吃掉沃特公司董事’的視頻傳上去，之前那些記者手機和電腦裡被刪除的報道和照片，全部給他們恢復了，用他們的名字和工作單位上傳網絡。”
人偶妹子雙手交疊身前，擺出她一貫的姿勢來：“明白了，警長，不過你打算躺到什麼時候？”
“你這話說得我像是鹹魚一樣，這不是等着祖國人和克隆超人他們打完麼。我要的是推翻沃特公司，用我的天穹集團取而代之，利用星光和其他一些人掌握這個地球，而不是要改變‘超級英雄等於大明星’的這個基本盤。”
蘇明看着現場的混亂，甚至有點想笑，不過此時祖國人已經和克隆超人打起來了，因爲這頭腦簡單的傢伙以爲是後者殺了胖董事。
雖然他明顯討厭那個胖子，但大家都明白，死人就無所謂什麼愛恨了，他祖國人還是會站在沃特公司一邊的。
喪鐘估摸着，沃特董事會的那些人應該是想要用克隆超人來取代七人組吧？用生化技術給克隆人改變外貌，暗中取代七人組也不難，而這些克隆傻子還沒有七人組的那些麻煩毛病。
不過現在那些山寨貨被蘇明栽贓成了殺人兇手，這對祖國人來說可是重大利好，也難怪他想要在這裡把所謂的‘分身超人’們殺掉了。
只有活人才能爲自己辯解，要是將他們格殺當場，那究竟是誰殺的人，不就隨便祖國人說了麼？
可惜，在實力方面，他可能高估了自己......
“可是警長，我們掌握着那麼多的星球，通過掌控的時間管理局和小富蘭克林，地球乃至單體宇宙都可以隨意被製造出來，爲什麼我們還需要這個地球，這裡從各種能量讀數上來看，都很普通，礦產和人力不豐富，也沒有魔法或者高維度生物存在。”
副官顯然是還沒有理解關鍵的問題，也對，那對於她這樣嚴密遵守邏輯的AI來說，是有點難以理解。
“故事，關鍵在於故事，如果沒有‘故事’，那地球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海洋星球，和太空中其他外星人的老家沒什麼不同。接下來我要重建屬於我的漫威多元宇宙，而富蘭克林在塑造那些消失在碰撞中的地球時，也必須要還原一些它們所獨有的故事。”
蘇明給副官講起了自己的觀點，不一定對，但很有可能性的一種說法：
“雖然現在給了他七個模版，但兩個過於相似的平行地球要是同時出現，可是不會被多元宇宙本身承認的。如果成不了編號宇宙，那就會像是世界鑄造者之前打出來的，那些黑暗多元中的次等品世界一樣，早晚是要出亂子的。”
造
“所以關鍵就是收集不同的故事，保證模板的多樣性嗎？”副官好像聽懂了，喪鐘做事向來很少解釋，大概也只有她和琴酒會被區別對待，幾乎是有問必答。
因此每次獲得回答，她都會格外愉悅，因爲那證明了她在喪鐘眼裡是與衆不同的。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不過看問題要更全面一些，你現在只看到了這個地球上惡臭的飯圈經濟，卻沒有聯想到如何利用粉絲效應。這樣吧，祖國人挺經打的，那些克隆超人得要一會才能打死他，我們先看看自家的新聞發佈會。”
“好的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