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說,世界需要英雄,卻沒有人說過要是世界得到的是發瘋的英雄會怎麼樣。
不過這種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並不重要,他們現在更在乎的是多元宇宙的故事,一些讓他們的好奇心以及野心無限擴大的故事。
隨着一道光帶走了喪鐘等人,存放金色大門的宮殿中再次陷入了沉寂,可就在幾分鐘之後,從宮殿入口處傳來了腳步聲,這裡迎來了新的客人。
當它進入這個具有現實形體的物質世界時,它變成類人型的外觀,看上去就像是穿着宇航服的乾癟骷髏,但頭盔之中只有一團帶有五官的黑紅火焰在燃燒。
這個腦袋燃燒的骷髏走路時腰桿筆直,胳膊下面還夾着一本公文包模樣的大書,書脊上有一個金屬製成的提手,這讓它多少看起來有點滑稽。
這個怪人擡頭看向了宮殿的天花板,目光彷彿能看透空間和時間,它火焰臉孔上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自言自語起來:
“果然還是那個喪鐘,他就是一系列改變的關鍵人物,這個多元宇宙本該毀滅的,可他改變了故事,真有趣啊。”
說是這麼說,可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他瞬間就從宮殿門口來到那淌着血的肉堆旁邊,捧起腋下夾着的書,像是筆記本電腦一樣翻開,隨後他蹲了下來:
“巫士梅林對吧?”
他從自己的宇航服裡取出一根奇怪的筆來,往火焰腦袋本該是嘴巴的位置蘸了蘸,大概是模仿人類用鋼筆時的樣子:
“你被喪鐘殺了,這又是一次故事的改變,能告訴我你原本打算幹什麼,卻意外被殺後是什麼感想嗎?”
宇航服那頭盔位置是紅得發黑的火焰,上面有個南瓜燈一樣的鬼臉,說完這些話後,他還朝肉堆側側腦袋,似乎真的在聽梅林的回答。
“......”
梅林的肉塊還在滲血,地面上切成一段段的大腸泛着惡臭的氣味,消化到一半的食物向着怪人的腳邊流去。
但還不等它們玷污他的鞋底,空氣中亮光一閃,礙事的血跡就不見了,不知多少年沒有人打掃的地板同時變得光潔如新,彷彿鏡子般能照出人影。
“哦,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記錄者,是全能宇宙的辦事員。”
怪人發出了像烏鴉一樣的怪笑聲,手掌中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圖案,展示後又拍拍自己手裡的大書:
“這個就是關於你們這個多元宇宙中一些特異點的記錄,雖然創造之手中的叛徒珀佩圖阿死了,這個多元應該毀滅,但事實並沒有那樣發展,甚至超出了我的意料,所以我自從狂笑之蝠遇害時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在觀察記錄。”
“......”梅林的肉塊無聲。
怪人點點頭,他用筆在大書裡面寫寫畫畫,好像真的聽到了什麼一樣,連連點頭:“這樣啊,你想要搬走這扇門,然後用它來構成足以讓多元宇宙通過的通道?然後呢?只是單純爲了帶所有人從起源之鷹的爪下逃脫嗎?”
梅林:“......”
“我猜也不是,果然還是沒有人能抗拒力量的誘惑,對吧?”
記錄者摸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構思什麼,又往書裡寫了點什麼:
“不過作爲你配合我工作的報酬,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這想法行不通,那扇門後是瘋狂思想構成的虛空,一旦你爲了試圖看清什麼而使用一點點魔法,起源法庭都會立刻記起你們的宇宙,把毀滅順序提前,末日會來得更快。”
肉塊:“......”
“啊,差不多可以這樣說,我認爲那個喪鐘也不知道這道門意味着什麼,但他殺了你,算是誤打誤撞地暫時保住了你們的多元宇宙,但也只是暫時。審判日已經越來越近了,你可能聽不懂,但你懂不懂對我來說不重要。”
火焰腦袋抖了抖,這個怪人顯得心情不錯,他用手在面前的空氣中撥拉了幾下,梅林散落一地的血肉就被攏起,每塊肉都想積木一樣整齊地堆砌。
“......”
“不,我不會復活你,我是個記錄者,是旁觀者,哪怕你們的多元宇宙毀滅也與我無關,我是真正意義上的過客,甚至不會有人記得我來過,感謝你的配合,永別了。”
怪人這麼說着,站起身來合上大書,他已經知道了梅林的記憶和感受,所以法師對他來說沒用了。
作爲感謝,他朝肉堆點點頭,就像是一個人誇讚路邊的野狗很聰明時的模樣。
但連一根火腿腸都沒有給野狗吃,記錄者就轉身離開,他走向了金色的大門,並擡起手在門上敲了敲,淡然說道:
“是我。”
他只是這麼說了一句話,隨後那大門就自動打開了,他閃身而入,隨後金色門扉自動關上,就像是門後有專人迎賓一樣。
於是宮殿中又安靜下來了,就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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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喪鐘幾人,此時正在地下的黑暗正聯總部裡,畢竟傳送的蜘蛛圖騰就安放在此地。
大家一致決定去休息室裡看望扎坦娜,畢竟她這個應該算是工傷。
她睡得很沉,夢中的表情雖然猙獰了一些,就像是吃了檸檬一樣呲牙咧嘴,眉頭緊鎖,但應該問題不大。
“我們替你的那位朋友報仇了,襤褸人。”戴安娜這麼和負責照看病人的羅裡這麼說,還展示了一下梅林的手指:“對你的損失我們表示很遺憾,希望梅林的死訊能讓你稍微感覺好一點。”
小戴就是這個性格,她喜歡血債血償的古典哲學觀點,雖然作爲超級英雄她希望梅林當時能投降,但對方拒絕後,自己等人砍死他也算是一種正義。
“謝謝你,女俠,還有大家。”羅裡站起身來,他躲開面前的斷指,顯得很嫌棄一樣轉過頭去,改變話題指指牀頭櫃上的小碗:“我得出去了,這一碗黑水是人蝠讓我餵給扎坦娜的,據說是中藥?但我不懂那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怎麼給昏迷的人喂水,現在只能交給你們了。”
說完這些,襤褸人就帶着那股臭味,匆匆忙忙地離開了,一路上和幾人都點點頭,就算作告別。
現在夜色已經深了,他作爲一個穿着上帝賜予聖衣的普通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
而且他只吃撿來的食物,只睡沒有天花板的大街。
他大概也知道,沒有多少人想和一個拾荒者‘再見’,所以他靜靜地走,就如他靜靜地來。
可是在他離開後,波波卻嘆了一口氣,眯着眼睛從嘴裡吐出煙霧:“這傢伙...真是不打算再和我們有任何合作了,原本我還想請他喝一杯呢。”
“還不到喝酒的時間啊,我的猩猩朋友。”蘇明坐到了扎坦娜的牀邊,看着戴安娜將她扶起來喂藥:“現在還有幾個問題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