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坐在長椅上,夜晚的風並不喧囂,反而帶給人一種平靜和溫馨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有不少行人都看到了巴里和喪鐘,但他們只是很禮貌地笑笑,沒有什麼追星的舉動,所以說,在鋼骨的心裡,他應該認爲大家都是普通人,沒有狂熱追捧的必要。
“唔,果然在鋼骨心裡我也成了個好人嗎?”蘇明覺得有點好玩,如果沒有自己,喪鐘的形象應該在鋼骨心裡會以噩夢或者終極反派的模樣出現吧?路人應該見了就跑纔對。
“斯萊德,你本來就是個好人。”小閃拍拍蘇明得肩膀,表情很認真:“雖然你喜歡殺人,也喜歡用計謀暗算別人,故意拿蝙蝠俠找樂子,還和超人對着幹,但你是個好人。”
這話說得巴里他自己都笑了,因爲聽起來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我不是超級英雄也不是超級惡棍,就是個最常見的普通人。”蘇明勾住小閃的脖子,和他拿汽水乾杯:“正義聯盟的每個人在必要時都會願意爲別人犧牲自己,可我做不到,我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去換陌生路人的倖存,更不會在度假的路上去幫小孩子爬樹救貓。”
“呃,爲別人犧牲確實可能有點難度,不過爬樹救貓應該算是順手吧?”巴里撓撓頭,顯得有些費解:“我在中城巡邏的時候也經常幫人救貓的,省得消防隊出警了。”
小閃說這個話的時候臉上帶着單純的笑容,他完全沒有想到另一個反面典型,那就是因爲超人的存在,大都會消防隊的隊員們幾乎要全員下崗了。
每次哪裡需要搶險救災,消防局裡那些隊員還在穿裝備的時候,就又有電話打來告訴他們不用去了,超人已經搞定了一切。
不是一次兩次,而是次次如此,那些消防員們連心氣都被打散了,每天除了在局裡喝酒打牌,根本沒有任何事可做,甚至還有人因此得了抑鬱症,因爲他們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超人沒有錯,救災救火從來都不算錯誤,可這也是爲什麼以前蝙蝠俠覺得超人不算人的理由,超人他不懂人心,給予人類幫助更像是一個神在肆意妄爲。
今天他高興,所以幫助城裡的人們,那明天呢?誰能保證超人天天高興?永遠不會有失控的那天?
蝙蝠俠不敢賭,所以他把超人視作威脅,即便到了今天依舊如此。
倒是閃電俠在這方面做得比較好,如果中城哪個地方發生了火災,他會跑去把被困的人救出來,然後留下燃燒的建築給消防隊滅火,這樣實現完美的合作,消防隊還給他發了一塊獎牌呢。
“就拿救貓這件事來說,如果我救了它,我就會覺得自己對它有責任,可一旦細想,爲什麼貓會躲開孩子跑到樹上去?它在逃避什麼?如果我把它從樹上帶下來交給小孩,可是小孩轉頭就在某個我看不見的地方把它虐待致死呢?”
喪鐘說着黑暗的話題,那聲音就像是洗腦一樣鑽進小閃的耳朵裡,構建出一幕幕黑暗的想象場景:
“我們都知道,有時候孩子會特別殘忍,他們會扯下蝴蝶的翅膀,會給流浪狗的菊花裡插木棍,會拿石塊打游泳的魚,現在你還覺得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你是救了那貓還是害了它?”
“呃,我不知道,你說的事情也太嚇人了。”小閃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一樣,原來就算是救一隻貓,都要考慮那麼多東西嗎?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就是因爲人心最難預測。”喪鐘拍拍閃電俠的大腿,還幫忙捏了幾下舒緩肌肉緊張:“所以我選擇讓這些事情都和我無關,因爲能力越大,選擇越多。”
“好吧,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做法,大不了以後在救了貓之後再跟蹤調查一段時間。”小閃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善良的本性,哪怕聽了喪鐘的黑暗低語,他也只是想辦法改進自己的作爲,而不是放棄。
這就是蘇明喜歡小閃的原因,他纔是正義聯盟真正的良心,一個符合普通人類價值觀的好人,而不是好的神明,或者好的怪物。
“不說那些了,我們都有不同的做事方法,你呢,簡,你一直看着我們,想說什麼?”
在喪鐘和閃電俠說話的時候,瘋狂簡就在一旁坐着扭來扭去,好幾次想要插話,可是巴里語速太快,她根本沒有加入話題的機會。
蘇明發現了這一點,所以好心地讓她也發表一下意見。
女孩嘆了口氣,伸出手指點點頭頂的夜空:“那個,我想說的是,在你們聊天喝蘇打的時候,鷹女俠已經飛得不見人影了,這不要緊嗎?”
巴里嚇了一跳,擡頭看向空中,果然,漆黑的夜幕下再也沒有那隻飛翔的小鳥了,鷹女消失得無聲無息。
“壞了,斯萊德,我們又把肯德拉丟了!”
可是喪鐘就很淡定,他平靜地掏出夜幕大劍來,像是古箏一樣橫在雙腿之上:“鷹女是最不用擔心會走丟的人,她全身上下都是N金屬,連血液裡都有,相同金屬的共振就能讓我和她實現溝通。”
就像他說的那樣,鷹女的翅膀是N金屬,武器是N金屬,制服是N金屬,一旦穿戴這些裝備的時候受傷,N金屬的分子就會順着血液進入她體內。
鉕金屬是惰性的,而N金屬在產生振動或者注入能量後會變得非常活躍。
所以蘇明屈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響動擴散開來,就像是敲響了一枚小鈴鐺。
緊接着,鷹女就從不遠處的下水道井蓋下冒出頭來,她一臉好奇地看着喪鐘等人,像是在問找她有什麼事?
“發現首席了嗎?”
發問的喪鐘有點遺憾地站起身,把武器收好,拿着汽水瓶信步向井口走去。
她出來得太快了,本來喪鐘還打算用N金屬武器彈一曲將軍令的。
雙手舉着井蓋的肯德拉搖搖頭,隔着面具都能感覺到她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沒有,我找到了輪椅,就在下水道里我們的腳下,但是沒有人,因爲下面髒水橫流,我看不出是否有別人來過的痕跡,只是看到了污泥和油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