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其實也沒關係,我不久前正好在另一個宇宙處理掉一些關於時空連續性的事件,就給你舉個例子好了。”
一行人重新上車,巴里再次抱起了粉紅小船開始狂奔,坐在後座上的喪鐘則順便講起了征服者康的事情。
鋼骨的年齡就是關鍵,任何人看到歲數變老的鋼骨出現,第一個要考慮的就是平行世界,考慮老年人鋼骨是不是從平行世界來的。
但DC宇宙哪來的幾百個平行世界?早沒了。
既然排除了多元1之內的那些平行世界可能性,就開始分析第二種可能,那就是某個未來的時間點,人類就是這樣一種生物啊,隨着體內的熵增,外表也會隨時間老化。
訊問過程中對方很配合,甚至還提起了一個喪鐘不知道的名詞——‘次時代’。
不過問題不大,只要聽到時代這個詞,就說明不光有時間和空間,還有故事,這已經達成了它包含在超時間流之內的必要條件。
具體的故事無需知曉,因爲那根本沒有發生,只是存在於超時間流裡的某些可能性罷了,目光還是應該關注眼前。
至於他們說不要去救鋼骨,這樣才能拯救多元宇宙?
蘇明壓根就不相信,至尊法師需要聽你們這些機器人講時間線問題嗎?是不是沒見過美國總統拉手風琴?
沒有人,比至尊法師,更懂時間。
舉了征服者康的例子後,鷹女聽得是魂飛天外,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緊緊抓着粉色氣球折出的車門,雙眼都失去了焦距。
雖然她自己那套轉世重生的事情也挺奇幻的,可是這什麼時間點A,時間點A+1,時間點A+2之類的說法,還有不同時間點上的同位體,她根本聽不懂。
蘇明也沒指望她能懂,這些東西是說給巴里聽的。
閃電俠沒有說話,只是一邊跑,一邊進入了思考,他的嘴巴微微開合,像是在小聲計算一些東西。
看到小閃大概有些想法,蘇明扭頭看向身邊正在給大錘放氣的丑角,對方察覺了他的目光,又開始搖頭晃腦地讓鈴鐺作響:
“嘻嘻,幹嘛這麼深情地看着人家啦,你也想要氣球或者棉花糖嗎?”
“謝謝你的幫助,丑角,你是個好姑娘。”蘇明笑着塞給她一些零食和酒,還摸摸她的腦袋:“不過我們現在需要一個巫士,一個能夠幫我檢查這個懷錶的巫士。”
“這些都是給我的啊?麼,你真好。”女孩帶着大大的笑容在喪鐘臉上印了一口,雙手像是耙子一樣把吃喝的東西收進口袋:“雖然我也想一直陪你們玩到最後,但好戲也總有落幕的時候,我的姐妹們人數很多,而能出來的機會很少,也是時候換人了。”
“載具的事情你做得很不錯,幫到我們了,回頭我會給哈莉講的。”蘇明擦了擦臉上的口紅,又遞給女孩一根小小的木棍,上面雕刻着許多蜘蛛,像是隻有一根的筷子:“我們以後再聯繫。”
“嗯嗯,那這飛行器我就留給你們啦,拜拜,愛你,愛你,也愛你。”
說完,她笑着朝三人飛吻比心,隨後腦袋耷拉了下去,下一秒,新的人格再次上線。
這次出現的是一個身披紫色連帽斗篷的老婦人,她的腰背佝僂得很嚴重,臉上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蒼蠅,大片大片的老年斑爬滿了她的手背,從袍袖處伸出的手掌猶如雞爪那般,抓着一個不大的水晶球。
她用渾濁的目光看向喪鐘,露出一個沒有牙的笑容,張嘴時,那厚厚的舌苔一覽無遺:
“擊敗赫卡忒和顛倒人的喪鐘,久仰了,老身是紫夫人。”
“你好,紫大師,要說久仰的人是我纔對,你是和湖中仙子以及上都夫人齊名的魔法預言大師。”喪鐘也客氣地向老太太點頭,哪怕這個老婦人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像是死老鼠。
不是每個女巫都香噴噴的,紫夫人是查莉小時候看過的插畫書裡角色,後來經歷悲劇後,這個角色變成了查莉體內的巫士人格之一。
本質上來說,她是個巫婆,騎掃帚飛,喜歡拿大鍋熬藥,一個人住在陰森沼澤地裡的那種巫婆。
她的魔法實力不是很強,但是一手水晶球占卜術玩得很好,而且還是個魔藥大師。
“嘎嘎,不用客套了,你和瘋姑娘說需要一個巫士幫忙,所以我來了,那麼請直說吧。”老巫婆發出了烏鴉叫喚一樣的聲音,她彎腰抱着自己的水晶球,一縷縷骯髒的白髮從兜帽中落下,就像是和灰塵糾纏在一起的蜘蛛網。
她好像還急着回去熬藥呢,既然人家這麼幹脆,蘇明也不客氣,遞出了手裡的那個定位器懷錶。
“你幫我鑑定一下,這個是魔法物品嗎?”
“是魔法物品。”老太太甚至都不用接過去,只是半眯着眼睛瞄了一眼就給出答案:“在意識層裡,區塊間的差異就是人心之間的壁壘,想要做到定位或者跟蹤,單純的科技手段沒用,這裡是心的世界,是清醒之夢,所以心勝於物。不過,我猜這個玩具應該是吉卜林那個死胖子給首席的吧?呵,蠢貨一個。”
“哦?這有什麼說法?”
喪鐘的又一個猜測得到了落實,鴨子船依舊在地面上飛行,他饒有興致地追問。
老太太搖搖頭,用開裂的長指甲點點懷錶表蓋:“你們的敵人能追上你們,就是因爲它的存在,明明只需要把定位器做成一個魔法指南針就很穩妥,可他畫蛇添足,將科技和魔法結合在了一起,非要搞出液晶顯示屏來......”
“所以是科技的部分出了問題。”蘇明把懷錶丟給鷹女,讓她給巴里做導航員,自己則繼續和老太太聊天:“你還挺潮流的,知道液晶屏等科技造物的巫士可不多。”
“我是個波西米亞女巫,早就通過水晶球看到了未來,以及地球上科技的崛起,如果不順應潮流,那巫士也會被淘汰。”老太太拍拍自己的大腿,像是骨頭關節不太舒服:“我也用手機,我也上網聊天,你也許知道,在我們衆多人格居住的靈魂深淵中,那裡不是空無一物。”
“我知道,那裡有一口井。”蘇明笑了一下,從腰包裡掏出一瓶治療藥水來作爲報酬。
畢竟人家幫忙了,就該給予回報,這是公平交易。
老人接過紅色的瓶子,擰開後用力聞了一下,她鼻頭上的瘤子彷彿都紅了。
她滿意地收起了禮物,又深深地看了喪鐘一眼:
“你好像知道得太多了,是誰告訴了你這些?你認識梅琳達?”
蘇明沒有給出正面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的事情不止於此,因爲我是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