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給小黑蛛講喪屍分類的傑西卡突然停下了,雙手在眼睛上揉了揉,隨後又向窗外的天空看去。
在確定自己沒看錯的時候,她來到喪鐘身邊,扯扯他的胳膊:
“你的機器人管家叛變了,我們還在這地球上呢,她就安排了另一個地球來撞我們。”
就像是女孩偵探說的一樣,在原本被火焰照得發紅的夜空中,原本那月亮的位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顆地球。
那散發着盈盈水藍色淡淡光芒,有着七大洲四大洋的熟悉星球,人類的搖籃和母星,正緩緩地自轉着,一點一點地漸漸放大。
喪鐘敲了她的腦袋一下,又給她揉揉,平靜地回答道:“不是副官做的,這是多元宇宙走向終末所要經歷的一個必然階段,你物理學的怎麼樣?”
“你覺得女孩子會喜歡物理嗎?”傑西卡用死魚眼看着他,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包模樣。
“那我就很難給你解釋了,關係到多元宇宙體系內部熵增的問題,就像是絕大多數人類註定會死一樣。”蘇明雖然說着女孩聽不懂,但面對其他人探詢的目光,還是解釋了一下:“如果把人體內的細胞衰老視作熵增,細胞新生視作熵減,也許會好理解一些?”
熵減的速度遠遠高於熵增,那人就會得癌症,細胞無限增殖,就像是癌變宇宙裡一樣。而熵增的速度遠遠大於熵減,則意味着進入了不可避免的衰老。
所以說要平衡啊......
DC的主多元曾經發生過兩次多元融匯,漫威則發生過六次,如今都是第七蒼穹了,宇宙重啓在過去就是緩解熵值失衡的唯一解。
“等等啊!喪鐘先生,你是說那顆突然出現的地球不是幻覺,而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現在正要來撞擊我們的地球嗎?”邁爾斯現在纔回過味來,他的黑色臉龐上出現了慌亂,吞嚥唾沫的動作也變得艱難了。
“很遺憾,看來是的,當兩個地球相撞,其上面生存的所有人都要死,從‘概念存在’的這個層面上被抹消。”喪鐘轉身拍拍男孩的肩膀,遺憾地搖了搖頭:“現在喪屍危機對於你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你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到你的親戚朋友,然後跟我走。”
還抱着平板電腦的黛西湊了過來,她眨眨眼睛,卻沒有說什麼,只是隔着有冰雪覆蓋的窗戶看向外面。
這還是她第一次站在地球上擡頭看地球,感覺,很怪。
“呼,呼,呼......”邁爾斯對於喪鐘的話沒有任何懷疑,在他眼中,喪鐘是個好人,一個善良且慈愛的大哥,上一次的繼承者事件就證明了這些:“我們有多少時間?”
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準備先去救自己的基友甘克,得先讓他們關好門窗,等他過去。
喪鐘擡頭,再次看看那另一個地球:“按照對方地球靠近的速率來說,最多不超過8個小時。”
傑西卡倒是還算冷靜,雖然和邁爾斯是同齡人,但她更成熟。
她打量着天上的地球,眼珠一轉:“斯萊德,你說只是兩顆地球相撞代表了概念的對撞,並不是整個單體宇宙對嗎?”
“我大概猜到你要說什麼,不過沒錯。”蘇明摸了一根菸叼在嘴裡點上,讓絞殺無聲無息地在房頂上開個洞:“如果你能趕在兩顆球相撞之前,炸掉對方的地球,那麼你當前所站着的地球就會進入下一輪匹配,能爭取到一些喘息的機會,但就怕,對方也是這麼想的......”
女孩沉默,炸地球聽起來有點太瘋狂了。
對面也許沒有喪屍入侵,是個祥和的世界呢?
也許那裡人人都安居樂業,父母還帶着孩子在遊樂園玩耍,老人們在家裡做飯等着一家團圓......
讓她打碎這些美好,她做不到,曾經她也有個完整幸福的家庭,就是因爲一次交通意外,她失去了一切。
她明白那是多麼痛苦的感受,時至今日,她每天晚上都需要酒精麻醉才能入睡。
但是,她做不到去毀滅別人的地球,卻不敢保證別人也做不到。
在面對死亡的威脅時,大多數人都會暴露出人性的底色,如果能選,他們會選‘你死’,而不是‘我亡’。
再擡頭看那個地球,也許此時已經有對方的什麼人帶着超級大炸彈到地球1610上來了吧?
等等......
“那我們的40K地球呢?是不是也遇到了當前的情況?”她纔想起來,1610不是她的家,地球40K纔是啊。
喪鐘伸出手,投影出一個多元宇宙的大球來,接着放大,展示內部的一個個單體宇宙,還有那密密麻麻的倒計時牌:
“我們的運氣比較好,也許分配給我們的應該是一個被喪屍佔據的地球,但副官提前將它和另一個喪屍地球撞掉了,所以這一輪,我們輪空。”
“還好!”
傑西卡一拍胸脯,算是鬆了口氣,只要家還在,蜘蛛網絡還在運轉,那退路還是有保障的。
“真刺激,這就像你公司最近出的新遊戲,是叫‘大逃殺’嗎?”
洛基提着自己的裙子,在房間裡慢悠悠地跳着舞步,她好像一點也不緊張,反而興致勃勃。
喪鐘沒搭理她,而是看到邁爾斯掛掉電話還朝自己點頭,就摘下了身後的斗篷,示意衆人上屋頂:“我們先去救你的朋友,然後,再說其他的事情。”
邁爾斯和彼得很像,都屬於不太擅長和別人打交道的宅男,他在學校裡就沒有幾個朋友。
但他全都想救,還想救下整個紐約城裡所有的倖存者。
可惜喪鐘告訴他,時間有限,喪屍們的進攻可不會區分誰是蜘蛛俠的朋友,如果誰都想救,那最後很大可能就是誰都救不了。
所以在一陣唉聲嘆氣之後,邁爾斯選擇先救甘克一家,他們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是救自己的暗戀對象,然後是救自己的叔叔,還有就是這個地球上的傑西卡·坎貝爾,那個傑西卡是彼得的朋友。
坎貝爾是傑西卡·瓊斯原本的姓氏,父母雙亡後她被人收養過一段時間,在那時爲了避免被提到姓氏就想起傷心事,她乾脆改了養父母的姓。
但1610的傑西卡父母雙全。
所以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時,喪鐘身邊的女偵探表情變得十分奇怪,帶着些羨慕,又帶着些難過,她看起來更沒幹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