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通道,感覺就像是穿過某個巨型生物的腔腸,耳邊還隱約傳來了怪笑聲和敲鑼打鼓的聲音,在一片血紅的環境中,這顯得十分突兀。
杜姆和喪鐘意志堅定,不受任何影響,徐教授則是元素化了,她是一團雲朵,當然也免疫了不良效果。
唯有黛西,她好像有點心神不寧,一副咬牙切齒,苦苦忍耐的模樣對喪鐘說:
“真是夠了,這鼓敲得根本都不在節奏上,給嬰兒個打鼓玩具都不至於敲出這種曲子來,啊,我要被逼瘋了,這個鼓手謀殺了搖滾樂!”
原來她是在生氣,就因爲那未知的存在沒有演奏她喜歡的旋律。
神經粗大也有好處,她好像能抵抗負面精神影響。
好在,傳送過程只消耗了不到一分鐘,四人很快就解脫了,他們被那蠕行着的通道吐了出來,落在一處柔軟的地面上,身後的通道隨即自動關閉。
這是個暗紅色的陰沉世界,天空中陰雲密佈,但仔細去看那些雲,就能發現它們是一條條怪模怪樣的長蟲子,糾纏在一起,於天空中進行着完全沒有規律的滾動。
這些飛天的蛆蟲身上不斷分泌着紅色的粘液,而這些粘液則形成了雨水,紛紛落在土地上。
“......這是飛天意麪?”蘇明伸手接了些雨放在鼻子下面輕嗅,是一股濃烈的腥臭,彷彿死魚被暴曬了三天一樣的味道:“唔,可惜這紅汁不是番茄醬。”
但奇怪的是,當雨水落地,它們變得無色又無味。
四人所在的具體位置尚不清楚,但大概還能看出是某座大城市的廢墟,在城中腐爛的觸手攀緣在殘垣斷壁之上,巨大的畸形蘑菇生長佈滿血管且蠕動的地面上,彷彿撐起了一把把雨中大傘。
但那些傘不能拿來避雨,因爲那些巨大的蘑菇一直在灑落它們的孢子,那是一些長着人臉,卻無比扭曲的八足畸形,它們慘叫着,狂笑着,從高處誕生落下,隨後在地面上摔成一灘肉泥。
它們的血肉會被地面吸收,紅色的,彷彿還在脈動着的地面將它們的屍骸收納,然後再也不見。
但這個世界好像對於幾人的到來是包容的,沒有任何抗拒,也沒有出現敵意。
“什麼是飛天意麪?”
徐纖飄在喪鐘的身邊,紅色粘液形成的雨水從她的身體中穿過,一點也沒有沾染她的一襲白衣。
蘇明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示意幾人飛低點往城裡去,笑着回答說:
“是個虛構出來的舊日支配者,俗稱‘面神’,本體是一團比宇宙還大的飛行意大利麪,據稱祂僞造了宇宙古老的證據,也僞造了時間和空間。歐美人有不少信飛面神教的,依靠互聯網傳教,不過傳入亞洲時它遇到了內部分裂,誕生了‘方便麪宗’和‘掛麪宗’這兩個異端勢力,最近聽說還要分裂出‘熱乾麪宗’,總之就這樣。”
“......神魔是不可知的,在我看來,最好還是不要編故事嚇唬自己,否則很容易變成葉公好龍的笑話。”徐教授顯然不太喜歡歐美的幽默感,作爲一個傳統的天朝人,她不會拿鬼神開玩笑。
俗話說的好,舉頭三尺有神明,而且一旦信仰它的人多了,也許哪一天真的會有意麪借信仰成神的。
“仙度瑞拉,你沒有注意到事情的關鍵。”杜姆飛在喪鐘身邊,他依舊抱着自己的胳膊,一副B格滿滿的樣子:“喪鐘來到這裡後雖然表現得有點好奇,但都不像我們這樣茫然,說明他其實認識這裡。”
魔法隔絕了雨水,他的盔甲和斗篷也十分整潔,那閃亮的鐵面具轉向喪鐘,希望得到一個解釋。
不愧是毀滅博士,地球上一等一的聰明人,光是從喪鐘講笑話來幫大家調節氣氛這一點上,就看出了至尊法師早有計劃。
“呵呵,博士說的對,我確實認識這裡。”喪鐘泡在雨水中,紅色的液滴打得盔甲發出一連串的悶響,可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也不知道是運氣夠好或是有人操縱,在萬千個被古老者們支配着的宇宙中,遇到了我認識的一個。”
“哦?古老者麼?杜姆認爲這個情況和我們曾經遇到過的類似。”毀滅博士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總感覺和喪鐘出來就會遇到那種鬼玩意。
“這裡是地球-10011,也叫做癌宇宙。”喪鐘沒有廢話,直接說出了這個宇宙的編號和情況:“這裡由‘多角者’保護,那是一箇舊日支配者和外神組成的集團。”
越是往城中行進,周圍的一切越是怪誕,勉強能看出痕跡的公路旁,一顆顆眼球狀的怪物慘叫着注視着衆人。
畸形的人類軀體哭叫着,拖動巨大的腫瘤,滿臉流膿地向着天空伸出手掌。
“你是怎麼認出來的?”黛西不忍心去看那些怪物的慘狀,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雖然看着像是怪物,但明顯並沒有敵意。
他們伸出手掌,並不是想抓撓什麼,只是想尋求幫助。
“因爲在這裡‘就連死亡都會死去’,這個宇宙中充滿了來自古老者們的‘生命’概念,讓其中的一切都永生不死,畸形的生長把他們都變成了怪物,再加上不可名狀的能量,徹底改變了一切。”
喪鐘這麼回答道,並且找到了一個被地表肉膜覆蓋的下水道井蓋,出劍破開入口,帶着衆人直接鑽了下去。
雖然地下依舊有着恐怖的血肉增生組織,不知道是什麼下水道里的生物形成了這肉瘤一樣的牆壁,但顯然,這裡肯定比地面上清靜得多。
紅色的肉類牆壁遮擋了原本下水道的結構,當喪鐘拿出光劍照明的時候,牆壁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眼珠,一個個都盯着他手裡的光明。
但僅限於此了,被無感情的眼珠盯着看又不會少幾兩肉,敢冒頭砍掉就是了。
順着柔軟的肉壁和腳下污血流動的方向,蘇明根據自己的‘下水道常識’找到了一處工具間,將其的門扉從肉壁中挖出來,聽着周圍傳來嘰嘰嘰的痛叫聲,他朝幾人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大聲道:
“來吧,三點了,飲茶先,我給你們講講10011地球過去的故事,一起找找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