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不認識這位死者,只認得那件法器,但不要緊,讓人在大書庫裡查一下檔案就行。
或者不用。
幾秒之後哈米爾大師就給了答覆,他顯然能把信物和人對上號。
“是第17維的至尊法師。”
回答乾淨利落,沒有廢話,也不多問什麼,一如大管家既往的風格。
“第十七維度啊,嘖嘖,看來是離地球太遠,離地獄太近。”蘇明把對方的那個飾品收好,就當作是幫他收屍的報酬了:“對了,你們最近有沒有感覺到施法困難?或者晚上睡不踏實之類的情況?”
因爲蘇明覺得這件事有點像漫畫裡的一個魔法界大事件,‘唯物帝國入侵’,簡單來說就是一羣魔法免疫的異維度生物入侵主維度的事情,地球616的摩納克也死於這件事裡。
維度入侵往往是比較隱秘的,但唯物帝國會先阻斷法師們和魔神們之間的交流渠道,剝奪絕大多數人的施法能力,然後纔會下手。
這就是蘇明爲什麼要問兩人最近有沒有感覺到施法遲滯,或者夢中出現預兆的原因。
“至少我沒有,因爲我沒有身體,所以也不存在同齡人那些夜尿頻多的麻煩。”首先是重度搶答了,甚至爲自己沒有身體而驕傲。
‘神秘重度’是個代號,他本名叫做哈維·施萊曼,以前是反派出身,屬於紐約最早的一批超級惡棍。
他本職是個瑜伽教練,兼職科學家,還研究魔法和鍊金術,同時疑似還是變種人,能力是意念控物。
因爲車禍撞壞了他的身體,他把自己的頭摘了下來放在罐子裡保存,下面用了一套十八足的機械觸手進行活動。
他加入了一個名叫‘頭人’(Headmen)的反派團隊,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成員是‘人頭猩猩’,‘乾癟腦袋’,‘紅寶石星期四’,共同的特點是他們都是人頭怪物身,或者人身怪物頭。
之前也說過了,在早年間蒙面義警和蒙面反派層出不窮的高峰期,想要搶一個好名字是很難的,什麼鼻涕蟲俠,垃圾怪人等等名頭都能叫得出口。
這些代號現在聽起來簡直像是黑歷史一樣,也就重度的代號勉強還能聽。
總之他們當年是沒做成什麼大事,搶了幾個銀行,很快就分了錢退休,那時候的人都挺淳樸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去做一票,有了錢,就該退休好好過日子了。
拿着分到的錢,他來這裡當起了酒保,在上一任老闆掛了之後,他繼承了這家酒館。
一直到今天,也沒做過什麼壞事了。
不過‘紅石週四’倒是一直都有活動,那女人搶劫上癮,現在偶爾還會有她搶劫小超市和加油站的新聞。
怎麼說呢,雖然是老前輩,但復仇者們一點也不尊重她,都沒有人去抓她。
現在的年輕人和老一輩不一樣了,幾十美元的案子他們根本看不上。
“你呢?徐教授?”蘇明又問看起來有點走神的小白貓,她好像又開始放空了。
“啊?我施法很流暢啊,至於睡覺,我從來沒有睡覺的習慣哎。”她一邊說着,還一邊無咒使用了幾個基礎魔法,把桌面上油燈的火焰變得時大時小,這是對空氣的操控。
看到魔法流暢運轉,蘇明點點頭,扛起了桌上的屍體:
“我想也是,我們的地球情況穩定,卡瑪泰姬和至聖所都完好無損,防護法陣也運轉正常,不該存在被‘唯物帝國’掐脖子的事情,那這件事就有點意思了......走吧,徐教授,願意去卡瑪泰姬喝杯茶水嗎?”
“恭敬不如從命,不過一會上了地面,我得給鄭局打個電話。”教授輕飄飄地浮了起來,跟在喪鐘身後。
她發動了元素化,變成了一團白雲,不過這麼一來,面具上的口紅就顯得更耀眼了,就像是剛喝了血一樣。
“那我們就先走了,重度,如果今天摩納克還過來,你告訴他一聲,讓他去卡瑪泰姬找我。”蘇明摸了一下腰包,取出幾張美元遞給老闆。
“謝謝惠顧,大師,我會轉告他的。”重度用控物能力把鈔票在空中捲起,塞到了吧檯後的抽屜裡:“不過你也該勸勸摩納克那老古董了,讓他也用用智能手機啊,電磁波不會讓魔法失效,少量輻射也不會讓他脫髮的。”
蘇明笑了一下,緩緩搖頭:“摩納克是個典型的英國人,他很固執的,如果真的那麼好勸,古一大師早就勸他加入卡瑪泰姬了,更何況,現在我們說的是牽扯到毛髮和鬍子的事情。”
“這倒是。”重度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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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酒吧前門出來,直接就出現在喜馬拉雅山下的華西村地鐵站裡,這裡通的地鐵不是給普通人坐的那種,而是從黑衣人世界學來的技術,那種幾秒之內環繞地球一週的地鐵。
在華西村上車,兩秒之後就能在崑崙下車,再下一站是毛熊那邊的古拉格,總之是個以南北方向圍繞地球的環線。
這項技術學來之後,還沒開始向普通人推廣,而是先實驗性地鋪設了這麼一條環線,方便非卡瑪泰姬系的法師們來山下購物。
做生意嘛,配套設施總得搞好。
所以兩人扛着一具屍體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地鐵的維修間,周圍路過的法師們看到,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
認識喪鐘的就行個禮打個招呼,沒見過喪鐘的晚輩,很多都迷失在周圍的繁華景色之中了,因爲地下通道兩側的商鋪非常多,各式各樣的貨物對於孩子們來說纔是最有吸引力的。
被扛着的屍體那麼蒼白,應該是殭屍吧?這裡還有專門賣殭屍的店呢,沒什麼好看的。
“喵呼,不管來過華西村多少次,都覺得這裡像是奇蹟一樣。”跟着喪鐘往站外走,徐纖的目光還停留在不遠處一家賣華納海姆飛舟的4S店裡:“太多施法者了,簡直像螞蟻一樣多喵。”
她發出了奇怪的語氣詞,揹着手飄來飄去。
“要吃魔法章魚燒嗎?那邊有日本神道教傳人的店。”肩膀上扛着屍體的喪鐘指了指不遠處那日式神社一樣的建築:“式神烤串挺獨特的,那章魚雖然被烤熟了,但觸手還是活的,能在嘴裡蠕動,我請你?”
“不用破費了,我不太餓,還是先上山查查這位大師的事吧。”徐纖笑了笑,她拒絕了喪鐘的好意。
“那行,就先上山,我請了人準備詳細地給屍體檢查一下,酒吧只是拋屍現場,先找到第一現場再說。不管怎麼說,死的是個至尊法師,作爲主維度的法師同行,我也有責任還他一個公道,然後看看能不能憑這個從維山帝那要點好處......”
喪鐘緩緩飛起,出了地鐵站,徑直朝山門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