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瑞爾心如亂麻,自從在死亡線上撿了一條命,又認識了喪鐘之後,她突然覺得自己過去就像是被扣在碗裡的蟲子一樣。
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看不見,被散發着光芒的生物騙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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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光是她,而是全體德萊尼人,包括自己的老師先知維倫。
“納魯們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阿達爾,肯定會藉口納魯們能量不足,無法帶走風暴要塞整個艦隊逃亡,隨後會讓你們全部倖存者登上逃生艦埃索達,把風暴要塞、能源艦、生態船、禁魔監獄全部丟棄在德拉諾。”
蘇明幾乎不假思索地扯着胡話,盡情地結合時間線瞎掰,而這說法就算青銅龍來了都挑不出錯:
“這幾艘高科技艦船都是技師們的寶貝,而我會讓這些人在科技和性命中選一樣,隨後當埃索達逃亡到新世界,再故意控制它墜毀,把科技資料和器械什麼的摔個稀巴爛,到時候所有德萊尼人就只能依靠納魯一族了。”
“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反攻阿古斯?”伊瑞爾倒吸一口涼氣,緊緊握住了拳頭,最大的敵人其實在內部,這怎麼想都不可能有勝利的一天。
蘇明見到她臉色凝重,明顯是信了救命恩人的說法,還自以爲窺視了真相一角......
於是變本加厲給納魯們潑髒水:
“它們從來沒想過要幫助你們奪回阿古斯,它們只是想要更多的炮灰去對抗燃燒軍團以及虛空大君,說個光復阿古斯只不過是給維倫一點盼頭,就像是釣魚用的魚餌罷了。”
“至尊法師,您必須立刻和我去見老師,拆穿納魯們的真面目,我們不能變成精神被奴役的種族,那和被燃燒軍團奴役沒有兩樣。”
伊瑞爾正色說道,還拉住了喪鐘的胳膊,大眼睛眨巴着懇求他。
她不知道喪鐘能不能對抗納魯一族,但顯然他的學生們都對他很有信心。
“實際上,被納魯奴役還不如加入燃燒軍團,好歹軍團那邊福利待遇還不錯,只要用心做事,薩格拉斯那位霸道總裁還是願意給手下提供力量,晉升地位的。”蘇明搖搖頭,示意她別急,先擊退獸人們再說:“而給納魯辦事,這些明明會和人交流的聖光板材只會裝糊塗唱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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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魯......會說話?”伊瑞爾再次震驚,身體都顫抖起來。
“不是說話,而是可以和人心靈交流,比說話還高級得多,只不過在除了維倫之外的其他生物面前,納魯們一直裝作不會說話罷了。”蘇明又一個屎盆子,飛天灌籃上去。
“那老師......他?!”
德萊尼姑娘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她突然在心中冒出了一種恐怖的想法。
喪鐘回過頭去把戰場上的魔能機甲統統打爆,這才收起了神金高斯,安慰地拍拍伊瑞爾的肩膀:
“維倫是被矇蔽了,他對於返回阿古斯已經形成了執念,納魯們利用他的這個心靈弱點將他洗腦了,不過等他認識到聖光的本質,看穿納魯們的虛僞面孔,一定是能醒悟過來的,只需要讓他和法奧大主教交流一下就好。”
吉安娜這時突然想起了什麼,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老師,我突然想起你說的法奧大主教是誰了,可是他已經病死好多年了啊!”
言外之意,老師說要讓維倫去見法奧,那不就是讓他去死麼?
蘇明只是微微一笑,平靜地朝影月平原上打出隔空一拳,在七彩光芒爆發的能量流中,他緩緩搖頭:
“誰說死人不能交流的?過些日子等着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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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存的獸人和惡魔們暫時退兵了,喪鐘一拳就打爆了古爾丹之手火山,光束掃過戰場犁出了深深一道溝槽,從影月谷最東方的卡拉波神殿延伸出去數百公里,直通最西面的影月墓地。
這次行動的惡魔指揮官也許是瑪瑟裡頓,也可能是別人,但顯然從未見過的宇宙能量一時間嚇住了它,讓它不得不緊急聯繫上級商量對策。
不光是獸人和惡魔們懵逼了,就連原先奮勇抗敵的德萊尼人們也懵了,那彩虹一樣的七色光芒,怎麼看都不是聖光,而且比聖光的殺傷力強大太多。
至少他們沒見過阿達爾能移山填海,其他的納魯則更做不到。
當喪鐘一行人從神殿天台落到港口上時,守備官們哪怕看到伊瑞爾和幾人同行也沒有任何歡呼或者笑聲,他們只是默默讓出了一條路,通向碼頭盡頭那風暴要塞的路。
看着道路兩旁同胞們那麻木的臉,伊瑞爾有種難以言喻的想法憋在心頭。
明明是喪鐘幫助大家擊退了敵人,可只因爲至尊法師使用的不是聖光,所以人人都無法認同這勝利嗎?
“納魯對於我族人們的侵蝕也許比想象中更嚴重,我必須拯救他們。”伊瑞爾小聲對吉安娜說着,她甚至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隊伍最前面,她要去和阿達爾以及老師對質。
吉安娜爲新朋友感到高興,因爲她找到了自己追求的東西,爲了種族而獲取力量,併爲同胞們戰鬥嗎?
不錯的選擇呢。
不過自認爲被獸人們‘欺騙’過一次的她,也沒有完全信任德萊尼人,她還是更願意和赫敏以及卡德加走在一起,畢竟他們纔是同族。
多疑,吉安娜現在多了個特性,已經算是偵探入門了。
伊瑞爾雖然連初級教士都不是,可她維倫學生的身份也已經夠用,很順利地帶着喪鐘等人進入了這紅色水晶構成的宏偉浮空城。
當然,也許人們是更多地畏懼喪鐘的力量,人類這個種族對於他們來說也十分陌生。
赫敏對於這種德萊尼風格的建築很有興趣,而卡德加則一路憂心忡忡,不知道在擔心什麼。
飛船中此時塞滿了難民,到處都亂糟糟的,大廳和走廊中有人席地而坐,還有人來回奔走,高聲呼喊自己親人的名字。
伊瑞爾十分堅定地走向了飛船上層,穿過一波波人潮,帶着衆人來到了中央大廳。
在這裡,先知維倫們正在和納魯們開會,高大的大廳中迴盪着那些曾經她聽起來空靈的歌聲,就像是雨水在敲打屋檐,這就是納魯的歌聲。
但現在,聽起來就是洗腦的噪音。
“老師!”
她高聲喊着,當看着七八個納魯圍着維倫,就像是居高臨下地審問他一般時,她憤怒地朝阿達爾丟出了手中的錘子。
那錘子在空中翻滾,泛着銀色的光芒,那是另外一種聖光,來自心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