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死侍和波波相顧無言,那紅黑麪罩上的小眼睛快速眨動着,對視只是短短一瞬,卻勝卻人間無數。
韋德丟掉了猴毛,無語道:“算你運氣好,我現在是動物保護主義者,還要爭取PG13的電影分級,要不然你這麼調皮的猴子我肯定要把你的毛拔光,然後做成假髮。”
“我是猩猩,你不能用猴子這種稱呼來侮辱我。”波波抱住了喪鐘的大腿,一臉義正言辭:“我要是叫你猴子,你會高興嗎?”
“這樣啊......”死侍歪着頭思考了一下,像是回憶了什麼:“確實呢,這麼說來是我的不對,下次我也給你介紹幾個母猩猩吧,我聽觀衆朋友們說你最喜歡美女了。”
“什麼觀衆啊?!這個世界就沒有正常人嗎?!啊!!!”
波波捂着頭轉身跑掉,跳上飄在一旁的斗篷,就像是躲避空襲那樣趴着不動了。
“別扯淡了,用你的MP3吧,你不就等着我這句話嗎?”蘇明捂住了臉,用力揉了揉鼻子,他感覺耐心在下降。
把死侍找來還沒拿幽靈怎麼樣呢,自己就有些要發狂了。
“嘿嘿,那我就用了啊。”
就像是蘇明說的那樣,死侍就等這句話呢,過去每次表哥都不讓他用那mp3,還大聲吼他,好委屈的說。
這回不一樣了,奉命行事,僱傭兵就該這麼專業啊。
他那小手從褲兜裡掏出mp3打開外放,咔地往腰帶上一別,那《Take me home,country roads》的前奏聲就在四處都是綠光的環境中緩緩響起。
韋德清了一下嗓子,摘掉了頭罩,深情地看着幽靈醞釀情緒。
眨眼,飛吻,開唱。
“簡直是天堂~~~西弗吉尼亞。”
“嘔......”
光是開頭的第一句歌詞,死死盯着死侍想要觀察他的幽靈就乾嘔了一下,綠帽子神想要轉過頭不看,然而那令人作嘔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從大腦內部死死抓住了他的兩顆眼球ꓹ 讓他無法躲閃。
“藍嶺山脈,仙納度河。”
死侍載歌載舞ꓹ 臉上滿是他自認爲的‘魅力笑容’,一步步隨着節拍走向幽靈,如同走在回家的鄉村路上。
他的特種戰靴在地面上摩擦ꓹ 摩擦,就像魔鬼的步伐。
蘇明把身邊科里根警官的臉扭向自己ꓹ 嚴肅地說:“閉眼不要看,捂住耳朵不要聽ꓹ 這鄉村路可不會帶你回家ꓹ 只會送你去‘偉大彼岸的快樂老家’。”
警探苦笑了一聲,連嘴裡的煙都嚇掉了,他捂住了耳朵,但是還能感覺到一股賤勁在四周瀰漫,空蕩蕩的胃裡有什麼在翻涌着,一股股酸氣涌上食道。
他聽從了喪鐘的勸告,蹲下來抱頭蹲防:“這簡直就是《屠村路》啊ꓹ 怎麼會有人唱歌這麼難聽?”
“我表弟有肺癌,咽喉癌ꓹ 氣管癌ꓹ 口腔癌ꓹ 鼻腔癌ꓹ 整條發聲通道都跟發黴的下水管一樣,你覺得他能唱好歌?”蘇明嘆了口氣ꓹ 讓絞殺用觸手把波波和警探的耳朵都堵嚴實ꓹ 憂鬱道:“我過去不讓他播放音樂ꓹ 就是怕他興頭上來了開腔啊......”
“古老的生命,比樹齡更久遠。”
韋德則不覺得自己的歌聲有問題ꓹ 更不覺得自己的表演有哪裡存在缺陷,他那腐爛得嘴脣就像是肥蛆一樣扭了扭,滿是潰瘍的舌頭推出了一塊黏痰吐到一邊。
“嗬,呸!比羣山年輕,像和風一樣慢慢生長。”
他的嘴皮子很利索,做點小動作並不妨礙他同時朝幽靈發射了一個wink,雙手還在胸前比了個心。
反觀戴綠帽子的那位,依舊在和‘也許存在的噁心概念’對抗,並因此在半空中全身僵直,隨着音樂緩緩落地。
那些被被複仇情緒影響的魔獸們此時也脫離了幽靈的控制,面對這種恐怖的氣息不斷嘔吐着,作鳥獸散。
魔獸們都在看到死侍的臉後吐了,它們吐出來的那些東西形成了一座座黃綠色的噴泉,淅瀝瀝地落地後又形成了小河,引發了連鎖反應,被和它們戰鬥的唐娜一行人看見,嗅到。
於是,參加戰鬥的人裡除了哈莉之外,其他人全吐了。
哈莉的情況就不能說是不是正常了,因爲她不光不覺得噁心,反而還一臉高興的樣子,一邊走回喪鐘身邊,一邊用雙手給表弟輕輕打着拍子。
得到了鼓勵的死侍更加來勁了,他表演得越發賣力,他開始繞着幽靈跳舞,把他當作鋼管那樣,擡起大腿在對方腿上摩擦。
蹭蹭蹭,蹭出火花,蹭出性感。
“咯咯......你表弟真是有趣。”哈莉也笑着抱住喪鐘的胳膊用臉蹭蹭:“你也許應該送他去參加美國達人?到時候如果全國看電視的人都吐了,我們就可以趁機搶銀行玩了。”
蘇明揉揉哈莉的腦袋,嘆了口氣:“不,一般情況下我不會使用這種級別的殺傷性戰術,要知道現在這個年代,看電視的很多都是老人或者孩子,我不是殺人狂。”
“嘻,你真好,動物進行殺戮的時候都會選擇獵殺那些老幼的獵物,而只獵殺強者纔是人性的表現,我喜歡。”
她把腦袋靠在喪鐘肩上,美滋滋地欣賞起了劇目。
是的,她並不是因爲聽到歌而開心,而是因爲超級英雄們都在聽歌看錶演時吐了,她覺得這場面很有趣,就像是一場詭異荒誕的滑稽戲,眼前歸來的英雄們和遠方逃走的怪物們都吐得像噴泉一樣,何其壯觀?
“鄉村路,帶我回家,帶我落葉歸根,西弗吉尼亞,山巒媽媽......”
唱到歌曲高潮處,死侍已經像是猴子那樣爬上了幽靈的身體,那巨人般的上帝之怒此時更像一具泥塑,那大嘴就像是龍頭,綠色的發光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如瀑布般從他嘴裡涌出,飛流直下。
打溼了幽靈他的披風,他的腳面,他的綠短褲。
韋德還閉着眼睛,一遍遍在幽靈的耳邊放聲歌唱,最後,他還從對方肩膀上起跳,空中轉體的同時朝那蒼白的臉上放了個屁,作爲最終一擊。
“轟!”
也許這就是壓倒駱駝得最後一根稻草,從一開始陷入僵直,幽靈就沒有脫離過那種噁心感的掌控。
上帝之怒跪倒在地,兩行綠色的血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他已經完全崩潰了,此時滿腦子都是死侍那不可名狀的面容,催魂奪魄的歌聲。
什麼復仇?什麼公正?什麼命中註定?
那些都不重要了,他現在只想好好活下去,也許是去鄉下,逃出那條噁心的鄉村路,再也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