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這種東西總是很容易和迷夢聯繫起來,它們可能是動物們最早使用的天然致幻劑,這些軟綿綿的可愛真菌類一直都存在於地球上,發揮各種各樣的作用。
在20世紀60年代以前,人們以爲蘑菇屬於植物界,因爲這些撐着小傘的傢伙不會動彈,只是處於大樹樹根下或者陰暗潮溼的地方,顯得人畜無害。
古人們以爲它們和地衣以及苔蘚一樣,是最原始最卑微的隱子植物,沒有被關注的必要。
但隨着科技發展,尤其是顯微鏡被廣泛使用,人們發現蘑菇的成長方式、生存習性、乃至整體結構都和植物大相徑庭,構成植物本體的材質大多是纖維素,而構成蘑菇的是幾丁質,這常見於各種昆蟲的身體中。
它們比起植物來更像是動物,是食物鏈中的分解者,甚至可以說是一切生命形式的終焉參與者。
自然界的能量流通循環不算很複雜。
植物從土壤中吸取微量元素,通過光合作用合成碳水化合物,隨後它們被草食類的消費者進行消費。
這些草食動物生存,繁衍,被肉食動物消費,能量一級級沿着生物鏈的金字塔向上傳遞,抵達頂端的動物那裡,那個位置現在是由人類爲代表的雜食類動物佔據。
而高級消費者死亡後,屍體由真菌類和細菌類爲代表的分解者消費,被分解爲微量元素,重新成爲植物的肥料,完成循環。
食物鏈之中,真菌可比植物們地位更高,它們有一個非常強大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介入以上那個循環中的任意一步,從而直接完成能量的閉環。
它可以不等植物成長就讓種子黴變,將其扼殺在襁褓之中。也可能寄生於活着的各種生物體內,從而加速其歸於塵土的過程。
而如今蘇明看到的這些讓人頭大的真菌類,倒是開創了‘直接殺人’的先河。
“小紅,你看清了嗎?”
伴隨着‘嗖’的信息發送音,哈莉又開始催促自己的親友。
不過隨即她反手給自己和喪鐘來了張自拍,也發了過去。
“啊,你又和那個異世界斯萊德在一起了啊?”毒藤女很快發來了語音,但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那些蘑菇喪屍身上:“你們這是在海邊嗎?爲什麼你沒穿泳裝還是遭遇流口水的喪屍了?”
哈莉往上蠕動了兩下,單手勾住喪鐘的脖子,另一隻手拿着手機翻白眼:“鬼知道,我發現我的生活就是起起落落的,昨天晚上我和他過得很開心,但是今天天剛亮,噠噠,快樂旅程就變成生化末日了。”
“昨晚?”毒藤女再發過來的語音中帶着古怪。
“回頭我們再細說,你先告訴我這些蘑菇是怎麼回事,它們傳染得太快了,我可不希望我喜歡的那家紐約冰淇淋店關門。”哈莉笑着又拍了一段喪屍啃人的視頻過去。
海港周圍沒有太多的建築物,最高的樓也不過六層,但這些喪屍開始把人從建築物裡拖出來撕咬,並且更多的喪屍開始沿着外牆爬樓。
當爬到樓頂天台時,他們就不動了,就直挺挺地站在邊緣上,一副都要集體跳樓的模樣。
毒藤女那邊很快就回應了,只是不算什麼有用的情報:“我不太瞭解真菌類,不過我可以看出它們咬人也許是菌株的自體分裂,而腦袋爆炸散播孢子則是更傳統的繁殖手段。我以前改造過寄生別人的蒲公英,釋放催眠花粉的大樹,但那還是植物的範疇,你知道蘑菇不是植物,對吧?。”
“哦,自從上次吃了瘋帽匠給我的毒蘑菇以後我就知道了,好吧小紅,麼麼。”哈莉朝着手機撅嘴發出親吻聲:“雖然你沒幫上什麼忙,但還是親親你,只是我們明天約好的SPA之旅可能要推後了。”
“我看你就是想跟我炫耀你找了男人。”毒藤女已經看穿了真相,聲音變得有氣無力:“我現在正在太平洋的一座無人島上培育新植物,既然美國又開始鬧鬼了,那我就不回去了,你玩得開心點。”
“嗯嗯,啾,拜。”哈莉收起了她貼滿水鑽的五彩手機,撩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扭頭對喪鐘說:“斯萊德,你也聽到了,這些蘑菇不是小紅搞出來的,她在國外呢。”
她先要給閨蜜洗清嫌疑,因爲毒藤女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植物恐怖份子,簡直就像是貼着罪魁禍首的標籤一樣。
想避免被正聯找麻煩?只要先證明給喪鐘看就是了,那些傻瓜現在都願意聽他的。
就在她和毒藤說話的功夫,海港邊每棟建築物的樓頂上已經站滿了各種各樣的蘑菇頭,它們就像是軍隊一樣排成單排,不知道在等待什麼。
倒是原本那些在船上沒有看熱鬧的人,現在有了逃生的機會,他們紛紛朝着大海深處駛去,遊艇都開出了快艇的架勢,船頭從水面上高高擡起,求生慾望相當強烈。
不知道他們中有多少人感染了孢子寄生,但這種食腦寄生的蘑菇殺人挺快的,而且應該無藥可醫。
看着下方許多遊艇碰撞在一起發生爆炸,燃燒的油層鋪滿海面蘇明點點頭:“我知道,毒藤女背後是藤類的代表五月皇后,真菌可不歸她管,我只是覺得我們看到的那個人並不像是‘零號病人’,他不是最初的感染源,你覺得呢?”
“嗯......我覺得我們可以繼續去玩了,你看,那個穿着玉米衣服的人來了,正聯接手了我們就先走吧,得找小戴去。”
哈莉眨巴着可愛的大眼睛,給嘴裡塞了個泡泡糖。
玉米衣服,說的是海王,即便他只是從碧波中露出了肩膀和腦袋,但那身金色鱗甲也太閃了,在陽光下就像是警報燈一樣狂閃。
“絞殺。”
蘇明嘆了口氣,讓絞殺伸長觸手把亞瑟從水裡撈了出來,空氣中的孢子正在擴散,海平面上可不安全。
亞瑟手裡還提着五叉戟,溼漉漉的長髮和鬍子都在滴水,順着他的綠色褲子流下。
他見到喪鐘倒是很高興,就是不太喜歡被捆綁的姿勢。
爲什麼是龜甲縛?這也太......
其實絞殺也不是故意的,因爲亞瑟渾身都滑溜溜的,鱗甲就像是魚鱗一樣,它就選擇了宿主記憶中最可靠的捆綁方法,要不然把人掉進蘑菇堆裡怎麼辦?
“斯萊德,你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海王像是落水狗一樣甩頭,水珠形成了淡淡的彩紅。
蘇明帶着兩人再度飛遠了一些,徑直落進海岸線數十公里外的亞特蘭蒂斯城,站在一個尖塔頂端:
“我暫時也沒有頭緒,只知道是一種真菌導致的喪屍危機,我們需要聯繫一下正義大廳,我感覺在我回來之前,蘑菇孢子就已經在很多地方散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