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要從雅典娜說起,你知道雅典娜吧?傳說,她有一天聽說了有一個凡人女子,就和你我一樣的凡人,掌握了比她還要先進的紡織技術。”
諾曼說話很快,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感覺,他只會在需要你應和的時候停下來,讓你有機會捧上一句。
能在奧斯本工業工作光是有科學技術是不夠的,科學家是世界上最不缺的‘工具’,此時諾曼身邊的研究員當然也不例外,他十分擅長迎合老闆,才能接下這關鍵的實驗。
奧茲實驗以前是理查德·帕克夫婦進行負責的,只不過在九十年代他們去世後,近些年這個項目才被重啓。
不知道爲什麼,奧斯本先生像是對這個項目非常急切,也許是受到了託尼·斯塔克的刺激。
公司裡有一個流言,說是每次鋼鐵俠上電視接受採訪,作爲生物學家的諾曼就會在家裡砸東西。
“紡織嗎?”傑斯特博士適時地捧了一句。
恰到好處的提問時機,大大滿足了諾曼爲人科普的虛榮心。
諾曼點點頭,繼續說道:“雅典娜聽說了這個織女的存在,心中非常不高興,所以就下凡偷偷毀掉了那個女人所有的紡織品和工具。”
“這聽起來倒像是女人所爲了。”博士再捧。
“當這名凡人女子發現天神侮辱了她的人格,並且還毀了她的所有心血後,她自殺了。”諾曼笑着繼續說道,他摸摸蜘蛛毛茸茸的後背:“雅典娜依舊覺得不高興,凡人怎麼敢得罪了神後自殺逃避?所以他找到了女人的屍體。”
這回他沒有給博士提問的機會,直接快速說了下去:
“她對屍體說,既然你這麼愛紡織,我就讓你紡個夠,阿拉喀涅,你會永遠不停歇地紡織下去。雅典娜說話的同時,女人的屍體開始萎縮變黑。”
“首先是她的鼻子和耳朵掉了下來,然後是她的手腳變成了八條腿,紡織機的殘骸融入了她怪異的身體,變成了大大的肚子。”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不停地轉圈,一直不停地吐絲......”
“奧斯本先生?”
正說得起勁呢,突然身後傳來了秘書不識趣的聲音,催促破壞了諾曼的好心情。
“什麼事?!”諾曼突然間就勃然大怒,他惡狠狠地盯着身後走來的秘書:“我說過了!在我做實驗的時候不要打攪我!”
秘書被嚇得瑟瑟發抖,因爲要是被開除了,自己的一切都會失去。
她遞出了電話,趕緊解釋:“是您的律師,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找你。”
諾曼一肚子的氣,劈手奪過電話,有些失去控制的他隨手把蜘蛛丟給了秘書,大踏步地走向門外,衝着電話大喊大叫:
“歪!我跟你說過了!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羅斯想要讓我們參與新的‘武器計劃’,那必須跟我們籤商業合同!綠巨人的血液我也要!不!你已經打擾我了!現在我就去打擾你,如果你還辦不好這件事,我就把你沉到哈德遜河底去!”
一邊狂罵律師的無能,他的聲音隨着飛快的腳步消失在實驗室的走廊裡。
回過神來的秘書這才發現她手裡是什麼東西,一隻毛茸茸的大蜘蛛,正用紅色的複眼盯着她看。
“呀!”
她發出了一聲尖叫,下意識地就把蜘蛛向上一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蜘蛛彷彿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不好!封閉實驗室,每個人都給我找!如果找不到大家都會失業!”
傑斯特博士立刻慌了神,作爲項目主管的他高喊着對每個人下令,然後第一個趴在地上,開始搜索蜘蛛的蹤跡。
實驗室中亂作一團,翻箱倒櫃的聲音不絕於耳,其中還有秘書嚶嚶嚶的哭聲。
誰都沒有注意到,八條腿的小動物就在他們都低着頭尋找的時候,從天花板角落呲溜一下鑽進了通風管道里,八條腿和金屬接觸,留下人類無法聽到的一路噠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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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很快就過去了,彼得難得在食堂吃了一頓安穩的午餐,沒有湯普森打擾,實在是太美好了。
但是放學後,他還有事要去做。
本叔前些年死於一場飛來橫禍,開車出門卻遇到了地下燃氣管道爆炸,反正政府是這麼說的。
從那以後彼得就和梅嬸相依爲命,對於無父無母的他來說,梅嬸就像是媽媽一樣。
她爲了養活這個家已經做了三份工作了,彼得必須打工幫她減輕負擔。
房租、水電、燃氣、物業、保險、學費、伙食等等等等,一大堆的各種開支早就花光了本叔的那點補償款,在節流的同時總得想辦法開源。
但是他年齡太小,就算歐美國家一直都有僱傭童工的習俗,也很難找到什麼賺大錢的工作。
於是他只能去幫威爾遜快餐店送貨,嚴格來說,他甚至和連鎖快餐沒有關係,因爲他屬於午夜快遞的臨時工,那是威爾遜企業旗下的另一個分公司。
每送一單,他便能賺到三美元,這樣從下午放學一直蹬自行車到半夜十點多,他每天差不多能賺到個二三十美元,一個月下來能攢下五六百補貼家用。
梅嬸不要他的錢,只是讓他自己攢着將來上大學時候交學費。
如果上個醫學院什麼的話,一年學費就要六萬美元左右,還是趁早準備比較好。
嗯,一百個月就能攢夠醫學院一年的學費了......
不管梅嬸怎麼想,反正彼得是不會學醫了。
今天晚上的天氣不太好,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亞熱帶氣旋又要登陸了,早上還豔陽高照,到了太陽落山後就一副陰風怒號的模樣。
一般來說,下雨下雪對於快遞員來說是利好,因爲叫外賣的人會變多。可是狂風天氣,對於騎自行車送外賣的人,絕對是個噩夢。
連人帶車左搖右擺,就像有隱形的搗蛋鬼從各個角度推你,這種情況下車把難以掌握不說,如果迎着風的話,根本就踩不動腳踏板。
送了兩單,彼得感覺自己的肝臟部位都疼了,所以他還是放棄了今天也賺錢的想法,退出了廉價二手手機上的送貨軟件,準備提前回家。
不過回家路上,正好路過傑西卡住院的醫院,他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滿是消毒水氣味的走廊中,哪怕是燈火通明也讓人感覺不怎麼好,不時能聽到隱隱的哭聲,那是不知道什麼人失去了親人。
這讓彼得心裡沉甸甸的。
他來到傑西卡的病房門外,敲敲門:“傑西卡,我是彼得帕克,我來看你了。”
自然沒有什麼回答。
而這些天彼得也已經習慣,推開房門,就看到女孩目光死灰地盯着窗外,像是木偶一樣坐在牀上。
巴克斯特集團賠償了住院這些費用,所以傑西卡住的是單人病房,衛生間和電視機都一應俱全,但她只是沉默地一個人坐在黑暗中,連燈都沒有開。
藉着身後走廊裡蔓延進來的光,彼得勉強能看清一些東西。
今天的女孩的牀頭櫃還放着一個果籃,蘋果上面落了一張卡片,經典的金紅配色上籤着託尼斯塔克的花式簽名,寫了一句沒有多少誠意的祝福話語,像是統一印刷出來的。
房間中的氣氛一片冰冷,彼得吞了一口唾沫:“我能開燈嗎?”
“......”女孩還是看着窗外,不發一言。
“那算了,你別生氣。”彼得縮回了手,在身上擦了擦,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你晚上吃飯了嗎?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還是一片安靜。
她前些日子醒來後得知了自己家人全部去世,隨之就表現出了嚴重的自閉傾向。
作爲同學,事故目擊者,又被鋼鐵俠囑咐要照顧女孩的彼得,認爲自己有責任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可是,他和正常女孩打交道都成問題,該怎麼跟自閉的女生交流?彼得都想掏出手機在網上查一查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乾脆坐到了牀邊的椅子上,也不管傑西卡聽沒聽,就講起了明天大家要去奧斯本工業參觀的事情。
突然間靈光一閃,他有了個好主意:
“有了,你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你現在的情況,那我明天可以帶照相機去參觀,拍些你朋友們的照片帶來給你看啊,你想她們了吧?”
傑西卡還是盯着窗外,但是耳朵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