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空天母艦。
裡德·理查茲被臨時性軟禁在一個小小的臥室之中,周圍都是合金鑄就的牆壁,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向着走廊的那一面牆壁是透明的材質構成,但那是特種納米材料,託尼的發明,方舟反應堆的蒙殼就是這材料做的,其實比合金牆壁更堅固。
神奇先生只是有點瘋,他並不傻,發現了異維度的興奮勁頭過去後,他感覺到了事情有點不太妙。
巴克斯特大廈需要重新修復,大廈周圍街道發生的連環車禍也需要負責,這都需要很多錢,也許還會被人發起指控。
同時,就算神盾局能夠幫自己把實驗失敗的事情壓下來,說成什麼天然氣管道爆炸之類的,但火星旁邊的空間裂口不會因此而消失。
那個纔是麻煩,也不知道託尼現在的進展怎麼樣了,他究竟能不能關上裂隙啊?他的思路是什麼?會不會成功?
想到這裡,哪怕禁閉室裡的單人牀十分柔軟,裡德也有點躺不住了,他站了起來,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房間內走來走去。
“量子系統在未觀察的時候處於‘衰變’和‘未衰變’的疊加態,如果將宇宙視爲整體,當我們找到同時觀察空間裂口兩側的方法時,它應該發生波函數坍塌......”
一邊走動,他一邊低着頭喃喃自語,腦子裡的各種數字和符號都被排列組合,推演着理論上可能存在的解決辦法。
裡德傾向於量子理論來解決當前的問題,雖然人類對於量子的認知少得可怕,但他覺得可以拿來用一用。
試試唄,不行再說嘛,要是失敗了也行,那不就正好排除了一個錯誤答案?
至於會不會對地球造成什麼影響?
這不在他的思考範圍內,因爲科學研究總是伴隨着犧牲的,東方有句古話叫做‘朝聞道,夕可死’,意思就是在追尋真理的路上,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想着想着,滿腦子的主意無從實施更是讓人心如貓抓,目光也不由地轉向了禁閉室透明牆壁上的那幾個小洞。
爲了讓外面的人和房間內的人能夠溝通,牆壁上有幾個氣孔,就跟成年人的小拇指一般粗細,呈現蜂窩狀排列在一起。
作爲超能力者橡膠人,裡德的身體有着超強的彈性,還可以通過彈性改變自身體積與形態,也就是說,他其實是可以從某個氣孔鑽出去的,就像灌香腸那樣硬擠。
裡德和託尼一樣,都是神盾局科學顧問,算是編外人員。
所以這次裡德搞出宇宙級的危機後,弗瑞也並沒有真的把他當作超能力罪犯那樣關押,而只是關了禁閉而已,畢竟滷蛋也和納撒尼爾是老相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禁閉室和高科技監獄的差別那就大了,前者是個可監控的臥室,後者則是連縫隙都沒有的高能粒子場。
“這弗瑞怎麼還不回來?說是要談談又不來找我,這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去?”裡德搓了搓手,走動間兩鬢的白色頭髮一抖一抖,他自言自語:“還有蘇珊,她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說做就做,他把自己的腦袋頂在了透明的牆壁上,用力向着其中一個小洞擠去。
柔軟又有彈性的身體發生了形變,整個人就像是橡皮泥那樣,穿過那個小孔,擠成麪條狀向外落下。
可就在他看着眼前的地面準備接觸時,突然有一個紅色的光圈出現在眼前,他沒有接觸到冰冷的走廊甲板,而是直接掉進了圈中,開始了無休無止的自由落體。
走廊的盡頭看不到任何人影,但是空氣中傳來了小聲說話的聲音,是兩個女人在那裡。
“原本還想着要幫他越獄又不引起懷疑,這樣倒是簡單了。”說話的是一個十分有磁性的年輕女聲,她稍微有點沙啞的語調中透着一些愉快的味道。
“那我的任務就暫時結束,繼續潛水了。”這是一個同樣年輕的女聲,只不過相比而言,這個聲音中完全就是執行任務時的冰冷。
前面說話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麼,悉悉索索一陣後,那個地板上的光圈消失不見,又聽到她淘氣地用德語說:“九頭蛇萬歲!”
後者笑着以德語同樣做出了回答,隨後一切歸爲寂靜。
從任何監控手段中來看,這裡都沒有任何人來過,倒像是裡德自己越獄後通過奇妙的手段鑽過了地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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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墜落,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裡德能做的事情不多,他將自己變成一張薄膜,手腳抓在一起形成降落傘模樣,以期能夠減緩撞上不知在哪裡的地面時造成的衝擊。
然而他失敗了,這裡根本就不是地球環境,沒有空氣,只有向下的引力,降落傘在真空環境下可不管用。
這裡沒有光,沒有聲音,彷彿一切都屬於虛無。
裡德全身橡膠化後不再有血管之類的東西,他無需食物、水、氧氣就能生存,因爲經歷突變後,他的細胞都變成小彈力球了,也不再需要一般碳基生物細胞所需的能量。
如果說本像是一塊石頭,那裡德則更像是一團泥。
在黑暗中的時間彷彿特別漫長,雖然裡德十分冷靜地通過心中讀秒來記錄自己墜落的時間,但他處於完全陌生且無法借力的環境時,根本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
他是個科學家,最好的武器就是大腦,依賴各種科技設備進行探索,戰鬥其實不是他的強項。
在這個漆黑的下墜空間中,那些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科學對於物質和能量的硬性需求,大大限制了他如今的實力。
漫長的黑暗中,他突然沒來由地有些羨慕託尼了,如果是穿着一套外骨骼戰衣進來,至少還能飛不是麼?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不遠處亮起了一個紅色的光點,那彷彿是鬼火般的閃耀之光正在向他飄來。
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會不會是喪鐘的獨眼目鏡,然而那是個錯誤答案。
那是一個穿着棕色皮夾克,脖子上掛着一條紅寶石項鍊的金髮女子,也不見她在什麼地方借力,就那麼輕飄飄地飛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