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火光,熾熱的氣流。
整條街區,瞬間就變成了火海。
火炬手從地下逃脫了,那密封的罐子變成了超級炸彈。
博士稍微做了點手腳,他雖然無法阻止政府奪走他的‘孩子’,畢竟項目資金來自政府,而‘產品’的歸屬權自然也是政府的。
博士把火炬手當做自己的孩子,他覺得火炬手在地下太孤單,於是給他留下了一個能通過頭骨震動傳聲的特殊耳機,讓自己可以在外面同合成人說話。
這些日子,博士告訴了他很多事情,關於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以及世界的情況。
火炬手同樣有着人類的智慧,他只是心智尚不成熟罷了。
當知道了這些之後,他更想出去親眼看看,博士所描述的一切。
那麼美好,有動物,有植物,有藍天白雲,他想要看看。
他的自我意識隨着對世界認知的增長,復甦了。
包括博士本人以及白宮裡的老羅,他們都沒有認識到,這個合成人的能力其實是並不是火焰,而是輻射能量。
火焰和高溫只是能量的一種外在表現罷了,畢竟全身冒火可不會讓人能在天空中飛行。
合成人知道自己體內潛藏着力量,這力量能讓他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所以他也沒有猶豫,立刻使用了。
強大的能量爆發在密閉空間中,這片街區自然就倒黴了,他就相當是一枚鑽地炸彈,外面還有水泥彈體。
大塊的碎片,燃燒的火星,像是烈焰風暴一樣席捲了周邊的一切,方圓數公里的建築瞬間被摧毀。
火炬手脫困而出。
他看着周圍哭號和倒斃的人們,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
周圍的一切只有紅色,而頭頂是一片黑暗。
和博士告訴自己的一點也不一樣。
那些人們痛苦地呻吟,用充滿厭惡和恐懼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對外面造成這樣的影響。
他逃走了,化作一顆流星,在天空中不辨方向地逃跑。
博士從來沒有教過他這種情況該怎麼辦,耳機已經被烈焰損壞了,他只有遵循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躲開人們的視線。
............
幾分鐘後,霍勒威醫生開車來到了爆炸發生的地方。
他根本睡不着。
兩把左輪槍被拿起又放下,一種特殊的使命感使他想要去伸張正義,但現實的生活牽絆着他。
就在他猶豫之時,窗外傳來了爆炸聲,他轉過頭去,發現外面的天空都被火焰染紅。
作爲一名醫生的使命感讓他立刻抓起了自己的外套,開車趕往了災難發生的地方。
他被髮生的一切驚呆了。
屍體,殘肢,烈火。
整條街道彷彿都被轟炸過一樣,還活着的人們也陷入了慌亂,在充滿嗆人煙霧的寒夜中,他們無助地叫喊着,這種呼喊和他以前聽到的都不相同。
以往需要他幫助的人,都是安靜地躺在病牀上,有護士會告訴他情況。
“醫生,請開始吧,患者出現了急性內出血,現在正在損失血壓和脈搏,我們已經使用了某某藥物......”
但現在不一樣了,需要幫助的人們自己在骯髒的地方翻滾着,尖叫着,言語也非常簡單。
“救命!”
霍勒威醫生甩掉了外套,挽起了襯衣的袖子,向火場衝去。
越過殘骸和火種,衝破煙霧的封鎖,尋找需要幫助的人,他的神色變得堅定又冷靜。
他救出了被倒塌建築壓住的人,對煙霧中毒的人進行了急救,幫助一對母女打退了前來趁火打劫的歹徒。
他的父親曾經是紐約州監獄的典獄長,在那裡,有些想要討好典獄長的犯人教給了年幼的霍勒威搏擊,他崇拜着西部的英雄,對於搏鬥技巧很感興趣。
但不用他的父親報答這些犯人,年幼的他就能做到,他研究了當時的法律以及犯人們的檔案,很快就幫助被冤枉的犯人們擺脫了牢籠之災,還對有異議的罪名進行了上訴。
他其實是天才的律師和偵探,遠遠比他的醫學天賦還要展露得更早。
那些犯人都喜歡他,稱呼他爲‘小小的復仇天使’,因爲他確實地幫助他們獲得了減刑。
不過現在,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和人動過手了,對付幾個小混混還是讓他受了點輕傷,有一把小刀劃破了他的肋下。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疲勞和痛苦不算什麼,他明白這只是身體的正常反應。
黎明時分,煙熏火燎和打鬥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狼狽,身上的襯衫也變成了乞丐裝,可人們得救了。
並不是所有的人,但他已經盡力了。
而活下來的人們,稱他爲——英雄。
在國民警衛隊接手現場之後,他告別了那裡,回到自己的家中。
渾身都是煙火氣味的他,用污穢的雙腳踩上了華麗的地毯,直直走進書房。他拿起雙槍俠留給他的木盒,取出了其中的面罩,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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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報紙,不出蘇明的意料,頭版頭條都是美國隊長的消息。
史蒂夫原本只是列兵,試驗成功後被晉升上尉(captain),沒有任何指揮權,純粹只是個頭銜。
從今以後,他就是美國隊長了。
然而史蒂夫此時心情非常鬱悶。
厄斯金博士被擄走,血清全部消失,自己哪怕成了超級士兵還是被喪鐘幾招擺脫,那種會發光的小球究竟是什麼鬼玩意?
他分析着自己的對手,喪鐘的面罩上只有一隻眼睛,說明他有可能少一隻眼,所以史蒂夫第一時間就有些懷疑威爾遜先生。
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愧疚,紐約缺一隻眼睛的人多了去了,甚至街頭的乞丐都有少一隻眼睛的,水手裡也有不少獨眼龍。
光是紐約都這樣,那整個美國呢?甚至喪鐘可能都不是美國人,而且極有可能是面具上故意少一隻眼,來誤導別人的思路。
更何況威爾遜先生是上帝都保佑的聖徒,他容顏不老就是明證,他過去的所作所爲都表明他是個好人,自己和巴基都欠他的太多。
史蒂夫爲懷疑他而感到深深的自責,一邊向上帝請求原諒,一邊默默埋怨自己。
下次再見到威爾遜先生,要坦言自己懷疑過他,並向他認真道歉才行,否則上帝都會看不過去的。
除此之外,他還因爲自己上不了戰場而情緒低落,就連佩吉的安慰也沒有讓他心情變好些。
因爲他知道實驗的目的落空了,菲利普上校不會讓他上戰場的。
菲利普和軍方確實是這麼想的。
他們需要的是一支超級戰士大軍,最好是十萬或百萬人,史蒂夫只是第一個試驗品。
有了這支軍隊,美國就能擊敗小鬍子,擊敗小日本,擊敗地球上的任何敵人,讓世界只有美國一個聲音。
可現在這美夢破碎了。
史蒂夫只有一個人,而他表現出來的能力,並不足以決定一場數百萬人戰爭的走向。
軍方的計劃不會因爲一個挫折而停步,於是sss項目被擱置,他們開始準備‘ⅱ武器’計劃,大概是通過古老的印第安魔法來強化人類什麼的。
但這和戰略科學軍團無關了,史蒂夫也將像其他試驗品一樣,無限期擱置。
如果史蒂夫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槍什麼的,他們一定會把他裝進一個印有秘密編號的箱子裡,然後堆到華盛頓某個倉庫中永遠保存下去。
還有喪鐘,一點線索都沒有,他過去每次出現,都好像突然浮現在城市中,然後瞬間消失。
喪鐘確實是個成型的超級戰士,但也從另一方面證明,他的表現同樣沒有左右一場戰爭的能力。
也許sss計劃一開始就是錯誤的,美國就不該在這上面和德國展開競賽。
史蒂夫想要上戰場的要求被菲利普上校拒絕了,他頓時陷入了茫然,但此時求生慾望無比強烈的勃蘭特議員出現了。
爲了擺脫自己和德國人間諜牽連的政治影響,他需要美國隊長站臺,去賣以他牽頭髮起的戰爭債券,爲國出力,這是個不錯的洗白方式。
可是沒賣幾天,一個有着俄國人一樣名字的老人帶着龐大的律師團隊找到了他,他們代表威爾遜企業,宣佈了他和紐約州政府的侵權,並且拿出了全套法律文件和律師函。
“你們想要什麼?”議員無奈,這可是他挽救政治生命的最後方式了。
老人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頭髮:“簡單,我們來商量一下美國隊長和威爾遜產品聯合宣傳的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