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秒後,彼得眼淚汪汪地捧着一瓶汽水,坐在地上喘息着。
這不是他想哭,主要是神經被電流乾擾,淚腺和鼻涕根本控制不住,好在,還有碳酸飲料能夠安慰他受傷的心。
“你的表現很差,恐怕你身上沒有什麼格鬥天賦可挖了。”
喪鐘和雷神並肩站在一起,兩人的黑影投在彼得臉上,那冰冷的話語,讓男孩心生絕望。
畢竟掠奪者還是要靠拳頭的,如果不能打,那麼未來肯定會很慘淡。
“爲什麼你們都是人類,卻那麼強?”他吸了一下鼻涕,揚起頭問道。
“因爲......我是喪鐘!”船長蹲了下來,一張黑黃相間的面具遮住了男孩所有的視線,無盡的壓迫感當頭罩來,但轉瞬即至:“不過你既然上了我的船,我總得給船團的三把手,舞男彼得,找一條出路。”
“真的嗎?”彼得又振作起來了,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覺得這個名爲喪鐘的同族其實是個好人:“就是如果你不強調我的崗位就更好了。”
“不要逃避你除了跳舞一無是處的現實!走吧,我們路上邊走邊說。”喪鐘把他扯了起來,觀察了一下大概方向後,三人向着城市走去。
周圍的垃圾山連綿不絕,彼得很多次都感覺背後有人盯着自己,就像是掉進了蜘蛛洞一樣,周圍肯定不止八隻眼睛。
不過喪鐘對此完全無視,那是實力帶來的底氣,他走在前面開路,嘴裡對男孩提問:
“咱們地球上有一句俗話,叫屌絲靠變異,富豪玩科技,我得知道你有沒有錢,再決定你的發展路線。”
“變異?”彼得只是個小學生,他對這個詞有點陌生。
喪鐘點頭,他的背影顯得十分高大,是領路人的款式:“就是給你植入些蒼蠅啊,壁虎啊之類的細胞,看看你能不能變成半人半怪物的類型,這些變化往往會帶來不錯的戰鬥力。我猜如果你變成蛆蟲俠的話,很可能獲得消化其他生物排泄物的超能力。”
“呃...喝尿是我的底線,吃屎實在承受不來。”彼得不光不覺得噁心,甚至還能開玩笑呢。
經過試探,蘇明判斷彼得有着不錯的‘屎尿屁’抵抗力,怪不得他將來成了星爵之後,能和韋德做上朋友。
“那你有錢嗎?”喪鐘並不意外,又問他:“如果有錢的話,先從黑市上買一套克里人的單兵制服,再去買幾把斯克魯的武器,造上一艘好船,買上幾千個武裝機器人,那你也可以出道了。”
彼得把空汽水瓶丟到一旁,雙手插進口袋裡翻出,那幾個口袋比他臉還乾淨:“我也沒錢,這次分的錢又被勇度敲走了,積蓄還在戰艦上。”
只見前面領路的喪鐘嘆了口氣,腦袋搖了搖,指着天上飛過的一艘小飛船:“你看到那是什麼了嗎?”
“一艘小型貨艦......你的意思是我沒錢可以去搶?”彼得彷彿瞬間開悟,他好像懂了什麼。
然而那艘飛船飛向三人身後,來到一處垃圾山頂端打開了底部艙門,各種垃圾嘩啦啦地撒了一地。
隨後飛船在空中還抖了幾下,像是尿乾淨了一樣,合上艙門,轉身飛回城裡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該在船底,應該在船裡,你就是個垃圾。”喪鐘適時地爲彼得解釋了他指向飛船的深意,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錢還不願意改變,幾乎就沒救了。”
彼得的臉拉得老長,人類的傳統難道不是尊老愛幼嗎?爲什麼這個成年男人總是打擊自己幼小的心靈?
太殘忍了!太黑暗了!
不過黑暗中依舊有一道光,作爲小機靈鬼的彼得,發現了喪鐘話語中的線索:“你說......幾乎?”
“是的,你也就是腦子還算湊合,不算弱智的水平。”喪鐘走到他身邊,沉重的大手勾住了男孩的脖子,摟着他走向城市:“你沒有格鬥天賦,也沒有錢,跟沒機會變異,剩下的只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成爲一個槍手。”
“槍手?”
“只要能完成任務的傭兵就是好傭兵,至於用什麼手段實現目的並不重要。而掠奪者想要殺人,不一定需要通過格鬥或者超能力,一把手槍就能實現目的。”
說着話,喪鐘從腰包中掏出一把能量手槍遞給了彼得,就是稍微大了些,畢竟是星際戰士的電漿手槍嘛,男孩抱着就跟電漿炮似的,壓得他腰桿一彎。
“這,太!重!了!”
彼得臉上憋出了幾條青筋,他連腳步都邁不出了。
“重嗎?黛西。”蘇明歪歪頭。
女雷神伸出小拇指就把電漿手槍勾了起來:“一點也不重。”
喪鐘瞪了彼得一眼,恨鐵不成鋼道:“瞧你,連點力氣都沒有,你差點就無藥可救了,還以爲自己是宇宙主角不?”
“你怎麼知道......”彼得捂住了小心口,他感覺喪鐘看穿了自己的秘密。
喪鐘揉了揉他的腦袋,繼續拖着他前進:“呵,一般走路都還要閉着眼聽隨身聽,旁若無人大聲跟唱的,都是自戀狂。這不是讀心術,只是心理學而已。”
黛西懂了,怪不得喪鐘總要打擊這個男孩,原來是爲了讓他活得更現實,不要那麼自負。
在經常面對危險的情況下,自我意識過剩確實是會害死人的。
彼得不好意思地把一隻耳機從耳朵裡扯了出來,關掉了腰帶上的隨身聽,不好意思地說:“我的錯。”
蘇明收起電漿手槍,重新取出一把9mm的威爾遜17手槍丟給男孩,還給了他幾個彈匣:“你的出路就只剩做舞男刺客了,通過鬼畜的歌舞來麻痹敵人,關鍵時刻突然暴起,用槍械解決問題,好好練槍法和駕駛吧,打不過能跑得掉也行。”
男孩的眼前彷彿豁然開朗,他看到了一條明確的道路,而這是同爲人類的前輩給他的指點,應該是最適合他的路。
一邊跳舞一邊開槍嗎?
他的腦海中彷彿出現了種種槍鬥術的電影片段,那是多麼地帥氣?
“謝謝!船長!”
“不用客氣,這次行動你要好好出力,我讓你殺誰你就殺誰,我讓你什麼時候跳舞,你就得翩翩起舞,懂?”喪鐘還是那個樣子,彷彿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行了,你們閉嘴,有人找我。”
就像他說的那樣,不遠處城市的入口處,一個黑影正從暗處走出,無法分辨男女的身影藏在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裡,一種腐朽和毀滅的氣息隨之而來。
“你不該來見我的,這個時間點很敏感。”喪鐘迎了上去。
“我只是來看看什麼樣的人拿了錘子,呵呵,就她?”一個好聽的女聲響起,說的是標準的英語。
喪鐘和對方握手,降低了音量:“你最好快點回家準備諸神黃昏的事情,最多還有幾年,你的兄弟們安排好了?”
“他們倆啊,對姐姐還真是沒有一點情誼呢,你呢?”女人不以爲然,她靠上那堅實的肩膀,擡手摸摸喪鐘的臉,一根尖銳的黑石從她的手中緩緩冒出,像是一把匕首。
蘇明擡手就把黑石捏了個粉碎,和女人錯身而過:“我和你可沒太多情誼,過去那只是生意,不要會錯了意......你們兩個別發呆,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