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前行駛了幾百米,兩人果然在街道上遇到了地雷陣,橙色臉盆那麼大的地雷,密密麻麻地無序擺放在路面上。
修女又樂觀起來了,這樣子佈雷,除了綠皮,還會有誰能踩上呢?
“好像沒事,我們繞過這片雷區就行了。”
面對異常密集的雷區,她建議兩人棄車,從街道邊破爛的建築廢墟中過去。
“不,你以爲他在第一層,其實人家在第三層。”
蘇明停下了車,向身後投出幾枚燃燒彈封住路口,免得被小子們追上騷擾,隨後走到一旁的廢墟窗戶旁,扒上牆壁,伸手進去掏了幾下,果然找到了一枚非常隱蔽,連着透明絆線,塗得和廢墟一樣焦黑色的詭雷。
他掐斷絆線,捏着手榴彈給修女看:“如果你因爲躲避地雷區走了建築廢墟,現在你已經受傷了。”
獸人的手榴彈穿甲效果爲‘不確定’,搞毛二聖保佑的時候,星際戰士都能被一發手榴彈直接炸死,這裡指的是有‘動力甲大頭’美譽的血鴉戰團。
可二聖不給面子的話,則根本無法擊穿瓷鋼的裝甲,跟個煙花差不多,也就聽個響。
“好陰險,看來我應該更加重視他們纔對。”修女坦然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之前戰鬥中的綠皮們只表現出了蠻勇,讓她下意識把他們就歸爲低智商生物,但這不對:“那我們就從雷區之間走過去,反正地雷都在地面上,只要小心些,只踩地雷之間的空隙,以我們的體型和腳掌大小是可以過去的。”
“嗯,現在你進入第二層,可人家已經到了第五層。”蘇明收起了撿來的手榴彈,搖搖頭遺憾道:“如果我們真要按你的說法行動,在雷區中無疑需要小心翼翼,行動速度大幅減緩,假如他在街角拐彎處安裝一臺‘砰砰炮塔’,到時候我倆被掃射,你是躲還是不躲?”
修女皺起了眉頭,繞路也不行,直走也不行,難道要從天上飛?
就彷彿是察覺了她的想法一樣,某人直接否定:
“在之前的戰鬥中,我們見到了各種獸人的兵種,卻唯獨少了一種,那就是裝備火箭槍和炸藥包的坦爆小子部隊,從那時我就認爲是綠皮首領把他們留在身邊當作近衛使用了。如果你現在通過飛行器靠近敵人首領,也許下一秒就會被各種火箭彈打下來,掉進雷區裡,那還不如現在直接自己走進去呢。”
“唔,這麼說來,還是要挖地洞嗎?”既然從地面都不行,也許從地下也是個出路。
蘇明看了看兩人身後的火海,又看看眼前的雷區:“我們是人類又不是蟲子,能飛快地挖出地道來,地道戰拿來攻城或者守城都不錯,但現在根本來不及,我們的敵人是會跑的。”
“行了,現在不是教學上課的時候,你就說怎麼辦吧,我聽你的。”修女已經面無表情了,她進入了超然的平靜狀態。
蘇明敲敲胸甲,絞殺模仿着機械裝置一樣升起了面具,他又拍拍修女的肩膀:“正確答案就是——你做不到的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對了,你害怕的東西,我全都不怕。”
說着,他轉身向着雷區走去,是比較小心的那種走法,還一邊走一邊把人家綠皮的加大號地雷全都順走了,塞進了腰包裡。
果然走到一半的距離,街道兩側還冒着煙的瓦礫堆中突然就翻出幾架自動炮塔來,那雙聯大號砰砰在開火時會帶着支架一起左搖右擺,可見口徑和威力之大。
但他就站在彈雨之中,任由比手腕還粗的彈頭在身上砸出密密麻麻的火花,轉過身對修女攤攤手,意思是:
‘我說對了吧?’
槍聲太吵,而路面也不寬,漆黑的烏雲壓在衆生頭頂。
但在迴盪於街道中的聲光裡,艾菲拉爾突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人能依靠,這種感覺,甚至是修道院都沒有給過她的,是人類個體之間的那種親近。
沒有條條框框的規矩,也沒有什麼行爲準則,他想要走哪條路,哪條路就必須通暢,這真的是神的表現。
“快些,別讓敵人跑了!”
但她沒有多說什麼感想,只是催促他去獲得榮耀。
蘇明翻了個白眼,其實真正的計劃就是要讓槍聲響起來。
假如你是綠皮,佈置在自己藏身地周圍的陷阱響了,就不會去看看什麼東西觸發了陷阱嗎?
站在這裡讓自動炮狂轟濫炸,可不是爲了凹造型或者檢驗絞殺的防禦力,原本就是要引敵人主動出現。
所以他不光沒有急着前進,還故意踩了幾顆雷,然後找了個街邊的垃圾堆藏了起來。
絞殺傳來個開心的情緒,表示這雷在腳底板下爆開,還炸得還有點癢癢呢。
硝煙瀰漫中,一切又回到了沉靜,自動炮因爲在爆炸造成的熱量和煙霧中檢索不到目標,也都縮了回去。
“?”艾菲拉爾站在遠處街口,那來時由燃燒彈引發的火牆邊上發呆。
蘇明對她用力擺手,示意她也藏起來,她這才明白過來,翻身鑽進了剛纔拆除了絆雷的窗口。
果不其然,沒有多一會,就有一大堆屁精從街角處轉了過來,他們每人都抱着一顆地雷或者一堆彈藥,罵罵咧咧地來了。
看起來他們是有點害怕,可是面對BOSS的指派,還是隻能不情不願地來修補雷區,給炮塔裝彈。
現實不是遊戲,雷區用過一次就要重新佈置,而實彈炮塔也需要重裝彈藥。
只要將這些屁精都弄死,再搞點動靜出來,下一次來的應該就是綠皮小子了,再下一次大技霸應該就會懷疑是地雷或者炮塔出了故障,而自己前來。
到時候,蘇明和他在雷區裡交戰,綠皮就知道什麼叫自食惡果了。
如何暗殺一些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身體素質瘦弱得跟普通人類一樣的屁精?這對喪鐘這樣的職業殺手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他讓絞殺變成繩索,裝作是從自己腰包中取出繩子,打了個活結,然後朝一隻正埋頭佈雷的屁精投去。
絞殺的觸手精準套上了他的脖子,然後猛地一扯,屁精就被它拉進了宿主藏身的暗處一口吃掉。
“呃!”
等周圍的屁精聽到那短促的叫聲後四處張望,卻根本沒發現他們已經少了個人。
而絞殺表示綠皮吃起來像蘑菇,基因也根本沒有可取之處,但宿主非要玩套圈,那就玩吧。
它又一次飛了出去,目標是在給炮塔裝彈的落單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