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的帝皇，法力無邊，帝皇，請解救我等於苦難吧。從風暴閃電的肆虐中，偉大的帝皇拯救我們......”
歌聲迴盪在殘破的教堂中，那些倒下並傾斜的波浪廊柱反射着這些聲波，並將它們打碎，撒向每一個角落。
戰鬥修女並不是唱詩班，她們的歌更像是雄渾戰歌，華美的高哥特語只被極少數的人所掌握，此時正在被用最激昂的調子唱出。
在蘇明同意了修女的同行後，她就一直處於一種不正常的亢奮之中，就連給爆矢槍重新裝彈的時候都在唱着聖歌，像是隨時準備英勇赴死，回到帝皇的面前。
空氣中傳來了一些焦臭的氣味，從門外傳來的，街道上的紛亂聲也靠近了。
蘇明並不急切，他靠在門邊上向外面張望，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
艾菲拉爾走到了他的身邊，她的動力甲相對輕薄，但依舊在門縫透過的光線下投出一個巨大的黑影：“我們得先離開這裡，這座城市的廢墟中，各種異形和邪魔充斥了每一條街道，我們不能腹背受敵。”
修女並不知道，假如這個男人想要離開的話，那隨時都能夠飛走。
所以她按照正常的思路，十分嚴肅地建議他先撤離。
蘇明不慌不忙，他搬起一根石柱先堵住大門，從門縫處向外窺視，古怪的氣味更濃郁了：
“其實我也有些疑問，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一個人。”
戰鬥修女並不是審判官，她們大多數時候會在審判庭的邀請下，以小隊的集體形式臨時加入某位審判官的麾下戰鬥，等到問題解決，她們就會回到修道院去，等待下一次的召喚。
帝國國教下屬三大審判庭，分別是惡魔審判庭（Ordo Malleus）、異端審判庭（Ordo Hereticus）、異形審判庭（Ordo Xenos）。
剩下還有無數不爲人知的小審判庭，確切數量不明，蘇明知道的有瘟疫對策審判庭（Ordo Sepulturum）、刺客監督審判庭（Ordo Sicarius）等等，都是進行細分後的產物。
很多人認爲審判庭有資格發起暗殺，其實不然，培養並控制帝國刺客的是另一個行政機構，暗殺廳（Officio Assassinorum），刺客監督審判庭只審覈這次暗殺是否符合帝皇意願。
審判官能夠獨自行動，只需要向上級彙報一下，就能駕駛自己的座艦去追查太空中任何想查的線索，基本上可以看作教會控制的特工。
那都是題外話了，現在問題是，爲什麼艾菲拉爾作爲戰鬥修女，會一個人在這種滿是敵人的星球上？
沒有審判官同行，也沒有大修女帶隊，按理來說她根本無權離開修道院所在的行星。
她嘆了一口氣，白色的蘑菇髮型也因此向前傾倒，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紅衣：“我在追尋我的仇人，上一次的外出行動中，有一隻惡魔，他殺害了我的姐妹們以及隨行的審判官，將她們的皮膚剝下製成了污穢的靈能武器。”
“他在這顆星球上？”
蘇明算是清楚了，對於聖血玫瑰修會來說，她們的教條就崇尚報仇，紅色的修士服本就代表了血債血償，都是些歷史遺留問題。
艾菲拉爾搖頭，她將動力劍掛在腰間：“我不知道，當時我傷勢很重，意識模糊，掉進了一條裂隙裡躲過一劫，只看到了他的作爲，見到他逃進了亞空間通道。我的姐妹們不能白白犧牲還遭此玷污，我必須要奪回她們的遺骸。”
“所以你是追着亞空間的波動在擅自行動，作爲靈能者你能感知到這一切，即便沒有後援，也沒有許可。”蘇明搖搖頭，原本以爲修女會知道這裡有什麼寶物呢，結果她也什麼都不知道：“那你看清邪魔的標誌了麼？作爲戰鬥修女經常跟審判官一起行動，總能夠分辨是哪種惡魔吧？”
空氣變得安靜了，在那一瞬間，蘇明都擔心艾菲拉爾會說出不知道或者沒看清之類的答案，那也太糊塗了。
好在，她只是因爲回憶而沉默了一瞬，是那記憶太痛苦和黑暗，而不是被遺忘。
“那是邪魔辛烈治的畜生，我永遠不會忘記他的樣貌！”
蘇明嘆了口氣，從門口離開走向教堂的後堂：“那你恐怕追錯人了，之前我在這星球上看到的混沌戰幫是沙厲士的墮落者，你應該也發現了吧？那些噪音武器。”
修女跟上了他的腳步，戰靴與地面碰撞的聲音迴盪在黑暗中：“降落在這顆星球之後，我才發現找錯了人，不過不要緊，只要將所見之惡魔全部焚燒殆盡，那麼我的仇人必在其中。”
“這也不是個辦法，你的飛船呢？能不能聯繫到審判庭，或者周邊星域的星際戰士？”
帝皇的忠誠戰士們看到惡魔就走不動路，非得跟人家拼個你死我活，雖然戰鬥修女也經過了一些生化改造，可遠不如星際戰士來的全面和強大，蘇明有些懷疑她單挑能不能打得過一個混沌星際戰士。
最好的辦法還是搖人，讓星際戰士或者灰騎士去對付混沌，讓星球上的各大種族打起來，自己趁機找找寶物是什麼。
既然太空死靈也出現在這裡，寶貝大概率就是他們的什麼東西了。
蘇明對整件事情的起因有了個猜測，這裡有人類城市的廢墟，雖然沒有形成巢都或者都市星球，但至少也算是個殖民星，也許曾經有帝國衛軍駐紮。
但是‘挖墳神教’來這裡隨便開挖，結果把地底深處的骨頭挖出來了，死靈們將機械神教的考古隊和衛軍們全滅，卻有越來越多的勢力得到了消息，紛紛抵達這顆星球，都想要那件東西。
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先例，機械神教專門有一支隊伍就是挖墳專業的，哪一年要是不挖到太空死靈纔是新聞。
這麼一看，這寶物有些來頭啊。
難道是星神的遺物？或者是古聖的殘骸？排骨們的超級科技？
這買賣必須做，什麼火星也不用去了，機械神教的科技也就看個熱鬧，真要說科技還得看排骨的。
“我的飛船被擊毀了，我甚至連這顆星球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在墜毀前看到了這裡有通訊站，就在城市的中央。”修女說話很乾練，短短几句話就說明了情況，這讓跟死侍一起做完任務的蘇明如沐春風。
這種鐵與血的氣息纔對味啊，沒有廢話，沒有惡搞，簡單了當。
“雖然我猜測應該有星際戰士正在趕來的路上，也許還有機械神教的護教軍，不過行星軌道上的戰鬥進行得非常激烈，我們去佔領中繼站，向空投艙提供座標會更好。”
蘇明擡手就把教堂的後牆給拆了，兩人鑽出了扭曲的鋼鐵大洞，來到了另一條稍顯安靜的街上。
修女稍微猶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該不該放任基因原體冒險，但她實際上沒什麼選擇權，只能擡手指了個方向。
“中繼站就在那邊，我們現在面臨着一個難題。”
蘇明也看到所謂的難題了，原本城市廢墟中的中繼站高塔依舊聳立着，殘破但卻沒有倒塌。
可是現在它被加裝上了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玩意，就像是巨型垃圾堆一樣，頂端還搭了個巨大的火盆，改造成了BBQ烤架，一些繁忙又愉快的綠色身影正圍着它在忙活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