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瓦妮莎,我不能允許自己有弱點。”
畫面中是一個光頭胖子掐着一個美貌少婦的脖子,將她拎在半空中雙腳離地。
她的臉色漲紅一片,舌頭都從嘴裡吐了出來,雙眼泛白。
和男人巨大的體型相比起來,她就彷彿孩童一樣瘦小。
女人用指甲抓撓着脖頸上鋼鉗一樣的大手,然而即便撓爛了一些他手腕手背上皮膚,那男人的手依舊紋絲不動。
兩人所處的環境是一件富麗堂皇的高檔公寓,看窗外的建築輪廓應該是上東區,那裡有很多巴洛克式建築的圓頂,在黑夜中的影子就像是一個個墳包。
胖子一邊說話還在一邊哭泣,但他的殺意卻無比堅決。
“理查德死了,外面的任何人都可能是兇手,他們也許會這樣來針對你,侮辱你的屍體......”男人也不管女人有沒有聽見,空着的手擦了擦眼淚:“你和孩子是我最大的弱點,如果相同的命運落在你的身上我一定會發瘋的,所以,不如讓你死在我的手裡,我會爲兒子報仇的。”
女人蹬了兩下腿,不動了,就蘇明來看,是窒息昏迷了。
白胖子金並狠倒是夠狠了,就是估計沒什麼文化。
人在窒息的時候會腦缺氧,從而導致神經電信號傳遞紊亂,他對自己的老婆說那一大堆的話,人家應該全都沒聽到,耳朵裡只有嗡嗡響了。
比較合適的方法應該是切斷她的動脈,隨着失血的加劇,腎上腺素會高速分泌,在失血性休克之前有一段時間,人會異常的清醒,求生本能會讓人類大腦的運行速度大大加快,身體的力量和協調性也會加強。
這種時候再說話,對方會記得比較清楚,當然,也會給對方造成絲血反殺的機會。
電視節目裡總有類似的情節,主角重傷瀕死,可反派就是不動手,就一直繞着倒地的主角轉圈,嘴裡解說着自己的動機啦,想法啦,理念啦之類的。
前世的時候看到這樣的片子總是氣得蘇明罵街,這也太俗套了吧?怎麼反派那麼弱智啊?你倒是補刀啊!
可後來融合了喪鐘的記憶後得知,哦,原來是因爲在這種類似迴光返照的時間段內,人的記憶力會非常好,反派是想要讓主角做個明白鬼。
這麼一想,好像還真是,只有比較有文化和派頭的壞蛋,纔會有這樣的習慣。
不過還是喪鐘自己的習慣更合理,把人殺掉,然後對屍體講話,既穩妥,又能給還沒有消散的靈魂解惑。
其實被喪鐘殺掉的人基本上也沒什麼好疑惑的,僱傭兵嘛,別問,問就是生意。
圖像中的金並把老婆放在地毯上,跪在一旁把雙手都掐了上去,以他的力量其實瞬間就可以把人脖子捏成肉醬,可看起來他還是有點下不去手,掐得十分溫柔,就是剛好窒息的那種程度。
只是這樣,屍體本身可能會好看一些,就是太痛苦了,被害人都大小便失禁了,穢物流了一地,可惜了那羊毛地毯和金並的高檔西褲了。
期間金並一直都在說話,回憶着和妻子的相識相知,訴說着自己的愛,然而那雙手從來都沒有鬆開。
直到五分鐘之後,他才說完了話,拿開了手。
名叫瓦妮莎的女人則是標準的窒息死模樣,舌頭吐得老長。
“我已經醒悟了,既然準備成爲王,就不能擁有正常的生活,安息吧,親愛的,等我站上世界之巔,你就會明白的我的苦心沒有白費。”
金並拍拍被尿漬浸溼的膝蓋,又揉了揉眼睛,他的內心應該很不平靜,因爲這個清理順序顛倒了。
可是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表情。
他從懷中取出一根雪茄來,咬掉一截後叼在嘴裡點火,猛嘬了一口,讓煙霧在口腔中翻滾:
“靶眼,進來。”
客廳的門開了,一條腿上還纏着繃帶的靶眼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還不等他問什麼,金並就下了新的命令:“正面開戰不可行,我需要你幫我進行暗殺,把我的敵人全部無聲無息地殺死。”
“過幾天可以麼?我需要稍微修養。”叼着牙籤的靶眼看了一眼地毯上的屍體,遺憾地搖搖頭。
金並將雪茄換了個嘴角,他走到窗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窗外繁華的紐約夜景,那燈火闌珊以及車水馬龍,就彷彿是看着屬於他的城市。
既然已經沒有了牽掛,沒有了弱點,他覺得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的理想了,他要成爲世界的地下之王。
“十萬一個人頭。”
“我受傷了,大腿動脈才接好沒幾天......”關於理查德被殺一事,靶眼現在掌握的線索就是韋德和懲罰者,他不想對付韋德,也知道現在自身的情況不是懲罰者的對手。
“十五萬。”金並平靜加價:“理查德的事情先放到一邊,我是讓你幫我來統一紐約的所有地下勢力。”
“名單。”靶眼心動了,既然只是對付一些其他的老大,都是普通人的話,這個任務就沒什麼難度。
金並摸出手機來給他發了早已準備好的資料,靶眼感受到自己胸前口袋裡的鈦金手機微微一震,就知道該去幹活了。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順手拿走了茶几上的一罐牙籤,一拐一拐地走了。
大塊頭的金並等待了一會,順手打開了高樓的窗戶,像是想要透透氣一般,可一道紅色的影子就從窗戶鑽了進來,彷彿游魚般來到了他的身後。
“靶眼有事瞞着我。”金並頭也不回,對着身後單膝跪地的人影說話。
“你的分析沒錯,他根本沒有傷到動脈。”來者是個衣着暴露的女忍者,她穿一身紅色,用紅布遮着臉和長髮,只露出一對漂亮的大眼睛。
金並面無表情,他沉默了一小會:“你去幫我盯着他,如果他背叛了我,就殺了他。如果他死了,你就繼續他的任務,我想,手合會想要跟我做生意,應該明白信譽的重要性吧?”
“當然,但忍者也要有與自身專業性相稱的價格。”
女子雖然單膝跪地,很是恭敬的樣子,但嘴裡說着僱傭兵一樣的臺詞。
金並隨手將雪茄從窗口丟向外面,看着紅色的亮點在夜色中自由落體,融入下方的街道上。
“三十萬一個人。”
“如你所願。”
紅色人影一閃就消失了,她接受了最新報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