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只有監控設備輕輕的滴答聲,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以前被稱爲布魯克林老年療養院的地方,在二戰之後就改名叫做霍勒威慈善總院,變成了一處綜合性的醫院。
史蒂夫一直以爲是自己把作爲隊友的霍勒威介紹給了教父,才讓他獲得了投資。
現在這裡的條件比當年不知道好到哪裡去了。
雪白的病房,充滿科技氣息的設備,再也沒有尿騷味的走廊,還有十分專業親切的醫護人員,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如果能不用進醫院,纔是最好的。
牀上躺着的人是巴基,被其視作本體的眼鏡就放在牀頭邊上。
在十年前與冒牌紅骷髏的一戰中,巴基不幸被宇宙能量命中,雖然經過搶救保住了命,但時至今日一直都陷於植物人狀態,沒有甦醒。
史蒂夫從那以後就完全不管神盾局的事情了,哪怕弗瑞無數次來求他出山幫忙,他也沒有心思。
因爲那些都不是什麼關乎地球存亡的大事件,實際上只是針對別的國家,幫安全理事會排除異己的行動。
真正的美國隊長不會參與那樣的事情,美國自身的nazi味是越來越濃了,依舊持續進行‘武器’系列實驗,製造會殺人的巨型機器人,修建集中營殘酷鎮壓變種人,在國際社會上誰不聽話就打誰。
這和當年那奧地利下士又什麼區別?
每當穿着一身黑的弗瑞半夜來找他,史蒂夫拒絕時總是會說:
“他們有十個師的‘新美國隊長’,你有一大堆的黑暗秘密,但我這個老古董不會幫軍方或者神盾局統治地球,我的一生都在與各式各樣的獨裁者和恐怖組織戰鬥,但遺憾的是今天的美國就是我昔日敵人的模樣,我還沒辦法向祖國動手......離開我的家,弗瑞,如果你不打算殺我的話。”
滷蛋怎麼可能殺隊長?
他其實也很冤枉,雖然他不是特別乾淨的那種人,但史蒂夫說的那些事情全是美國軍方做的啊。
“我下次再來看你。”
弗瑞總是會灰溜溜地走掉,暗中安排人手幫史蒂夫擋下軍方的人。
總之史蒂夫這些年過得還算平靜,他將大多數的時間都放在了醫院裡,還帶來了自己的畫板和工具,經常就在病房裡趕稿。
他畫的漫畫依舊還在號角日報上連載,還出過不少冊單行本,成績不算特別好,也不是特別差。
這就是他如今除了養老金和退伍軍人保障金之外最大的生活來源。
在病房趕稿也有好處,那就是畫一會,就會想着站起來幫巴基按摩一下全身肌肉,順便看看儀器設備上的參數是不是正常,能換換思維。
原本不太擅長這些科技設備的史蒂夫,現在都可以算是半個醫生了。
又一次夜色深沉,他收起了畫稿放進牀頭櫃裡鎖好,在替巴基按摩之後,準備自己回家吃飯,他拍拍老夥計的胳膊,說好自己明天再來。
“你準備回家了?要一起嗎?”病房門口露出了一個腦袋,那是一個一頭金髮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史蒂夫回以微笑,這是醫院去年新來的一個年輕護士。
他無意中發現她居然和自己是鄰居,晚上的街道上並不是特別安全,因此兩人經常一起回家。
“當然,要去先吃些東西嗎?”史蒂夫給巴基蓋好被子,走出了病房,看到已經換下了護士服的女孩:“我知道一家老店在這個時間還會營業,如果你不介意和老人一起共進晚餐的話。”
女孩笑了,她轉身走在了史蒂夫身邊:
“誰會拒絕和美國隊長一起吃飯呢?再說你看起來也不老,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
“好吧,看來我想長得成熟些是不可能了。”
史蒂夫笑着搖搖頭,兩人一起走出了醫院,來到了大街上。
盛夏的夜晚還是那樣,紐約這座城市總是讓人感覺溼漉漉的,也許是海邊的風帶來的水汽,也可能是路邊排水不暢遺留下的路邊污水。
但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就算話題大多數時間都在巴基的病情上,可女孩一直很有耐心地聽着史蒂夫的看法,完全和佩姬的態度不一樣。
佩姬和史蒂夫還在冷戰,她乾脆就回英國去住了,說他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兩人的事情該怎麼辦再去找她。
可史蒂夫走不開,他還要照顧巴基。
於是‘老情侶’之間的關係變得更淡了,誰也不會主動聯繫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還要持續多久。
吃完晚餐,兩人回到老舊的居民樓裡,在各自的家門互道晚安,史蒂夫面帶笑容,關門後隨後把鑰匙環掛在門邊櫥櫃上的兵人脖子上。
是他自己的兵人,威爾遜連鎖快餐的贈品,每次出了新外形,總是會給他送來一套。
久而久之,他倒是也攢出了一支‘自己的軍隊’。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把鑰匙放在距離門口那麼近的地方。”黑暗中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但客廳中一片漆黑,彷彿什麼也沒有。
史蒂夫的手頓了一下,隨後按下了電燈開關。
果然,在黑暗中隱身的弗瑞還就坐在沙發上,剛纔只是看不到了而已。
“不管我把鑰匙放在哪裡,你不還是想進就進?”他脫掉了自己的棕色夾克掛在門後,露出了裡面穿着的軍綠色T恤,健壯的肌肉把衣服頂的緊繃繃的:“喝點什麼?我有大力飲料,還有牛奶。”
弗瑞自從當上局長後就幾乎沒有笑過了,不過在隊長這裡,他的神情要緩和得多。
“現在還是我的工作時間,喝奶就算了吧,我來這裡是請你協助我保護紐約的。”黑人從風衣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平板電腦來,點開一個視頻,轉過來雙手捧着給史蒂夫看。
史蒂夫先走進了廚房,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桔子汽水後猛灌一口,才接手了那個平板,視頻開頭的部分已經過去。
他只看到了一隻綠色的巨大蜥蜴類生物在海中遨遊,霍華德的兒子,也就是如今的鐵人託尼,正在用撓癢癢一樣的空襲和它交戰。
“這是什麼?軍方又拿蜥蜴實驗伽馬射線了嗎?”他放下了汽水瓶,抓撓着自己的頭髮:“如果他們總是無休止地進行這種試圖毀滅人類的武器實驗,我可以支持你去競選總統,也許能中止這些邪惡計劃。”
黑人局長站起了身,朝窗戶外面招招手,昆式戰機徑直在窗外浮現,後機艙對準了客廳的窗戶:
“它不是軍方搞出來的東西,但現在確實朝着紐約來了,在你和年輕姑娘吃意大利麪的時候,天空中的白光你注意到了嗎?上飛機,我慢慢給你解釋。”
“你又監視我。”史蒂夫嘆了口氣,但他還是走向了臥室,從牀下拖出一個大箱子來,他的制服和盾牌都在那裡:“白光我注意到了,但當時還以爲是路過的哪輛車沒有關遠光燈。”
滷蛋推開了窗戶,首先翻了出去,跳進了船艙裡:“那不是監視,而是保護。”
“先說好,我是爲了保護紐約和無辜民衆而戰,我不會聽你或者軍方的任何指令,而是會自己決斷。同時,不能讓這怪物登陸,我需要一支更加專業的隊伍,不是這種小孩子的飛天玩具。”
史蒂夫指了指平板電腦裡的託尼,那機械戰甲雖然不錯,但穿着戰甲的人並不是合格的戰士。
弗瑞伸出了手,將飛快換好裝備的史蒂夫拉進昆式戰機,他那手還和幾十年前一樣黑:“就像之前我們說好的一樣,你纔是小隊指揮官,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