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的安排很順利,有錢就是能爲所欲爲,他負責先支開小辣椒,於是就在打了幾個電話後離開了。
至於韋德呢?
買來的大麻雖然暫時沒法倒手賣出去,不過這玩意也沒有什麼保質期,他對於能臨時加入歌舞團還是挺高興的,畢竟隨便蹦躂幾下,自己和托爾就一人一萬美元,這樣的活屬實難得。
韋德是會踢踏舞的,只不過是非洲版本。
愛爾蘭的大河之舞實際上應該算作木鞋舞,現在比較流行的踢踏舞其實是1820年左右在北美產生的。
非洲的奴隸們帶來了他們祖先用來祭祀的戰舞,而愛爾蘭移民帶來了木鞋舞,還要加上毛熊那邊的踢腿舞,最後纔有了百老匯表演的那種舞蹈。
黑叔叔們每個種族的遠古戰舞都不一樣,不過大體上還有共通之處,很多時候都是升一堆篝火,烤個羚羊或者敵對部落的活人,然後右手拿長矛左手拿皮盾,光着腳,往火堆裡快速踢土和沙子就行了。
雙腳要倒騰得快,要的就是那種火焰搖搖晃晃,塵土和濃煙漫天的勁。
韋德在盧旺達當兵的時候自然也學到了這個,但跟着歌舞團排練時的托爾就比較遭罪了,身爲一個阿斯加德人,哪怕以前來過中庭,活動範圍也只有北歐那一小片地方。
要是讓他喝酒或者摔角都沒問題,唯獨跳舞,恰好是他的弱點之一。
仙宮三友中的範達爾擅長這些,那個喜歡穿一身綠衣服的金髮的小鬍子男人還擅長彈小豎琴以及說俏皮話,喜歡和女士們混在一起。
他也曾經放棄神力去中庭歷練過,那是七百年前的事情,去了當時比較繁華的英格蘭。
雖然奧丁和古一有協議,阿斯加德的‘神’不能隨便進入地球,但如果那個神放棄所有神力,作爲一個‘人’過來的話,至尊法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範達爾在喝酒的時候經常跟托爾幾人吹噓那一段故事,來來回回就是說當時他和一些凡人夥伴住在舍伍德森林裡,戴着他最愛的綠帽子,拿着弓箭四處劫掠。
就像玩遊戲一樣戲耍那些殘暴的領主和主教,把他們的金幣和糧食搶來,分給森林裡的窮人們,他還娶了個叫瑪麗安的凡人妻子,快活得不得了。
他那時候是沒覺得金幣有什麼用,反正生活在森林裡自給自足,但凡人們分到搶來的金幣都特別高興,大把大把地往懷裡摟錢,同時那大嘴都像抹了蜜一樣,把他往天上捧。
他因此也每次搶糧食的時候儘量弄些金幣來,爲的就是分發掉,好聽別人誇耀他的榮譽。
那時人們都叫他俠義的化身,還專門爲他發明了一個詞彙叫綠林好漢(outlaws in the green wood),無數榮耀集於一身。
範達爾還保證現在托爾他們隨便誰到中庭去打聽,凡人們肯定都還記得羅賓漢的故事,那就是他當時的化名。
可是當喝得高興的托爾趁勢詢問‘那你老婆呢?’的時候。
戴綠帽子的小鬍子總是輕輕嘆口氣,然後不着痕跡地改爲另一個話題。
凡人的壽命就那麼短,人和神能有什麼好結果?只能‘曾經擁有’,卻不能‘天長地久’啊......
有故事也有酒的範達爾只能繼續做他的仙宮浪子,因爲他預見到了阿斯加德女戰士們的強壯胸懷纔是他最終的歸宿,可他還不想那麼快走進婚姻墳墓。
......................
托爾穿着踢踏舞演員都需要穿的馬甲,但是他塊頭太大,跳起舞來反而十分像是馬戲團裡踩大球的狗熊,不過也算是別有特色吧。
職業舞蹈家們自然是看不上他的表現,可是讓這兩個外行也加入今晚的表演,那是金主要求的,只能捏鼻子認了。
排練結束休息的時候,托爾還跟韋德說起了羅賓漢的事情,然而這只是讓僱傭兵知道了眼前這富二代還有另一個臆想症的朋友。
不能直接揭穿臆想症的幻夢,那樣會讓他們當場發病,所以韋德說起了如今活躍着的蒙面義警們的故事。
託尼的遊艇很大,處於分不清是遊艇還是郵輪的那個臨界點上,韋德自來熟地拉着托爾找到了娛樂室,吃着零食喝着酒,打開了電視機。
“正好。”韋德一看電視就樂了,伸手指了下現在播放的廣告:“說起蒙面的英雄,我們就不能不提這位老資格,從二戰時期一直活躍到現在,美國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托爾以前沒有見過電視,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裡面有影像活動的大盒子,手裡的酒都忘了喝。
畫面中是一個穿着藍白紅三色制服,揹着星星盾牌的男人正在爬一座雪山,寒風呼嘯,雪花紛飛,隔着屏幕都能感覺到寒冷刺骨。
但男人目光堅毅,就那麼擠開齊腰深的積雪向山上爬。
畫面中用簡略的手法體現了他一路上遇到的困難,比如差點掉進冰川裂隙,比如說和出現的雪狼羣搏鬥,比如突然遭遇雪崩等等。
他依舊毫不畏懼,一臉正色地越過各種困難,繼續前進。
最後,他站在了高高的山峰上,周圍的雪山彷彿都臣服在了他的腳下,那天上金色的陽光灑滿了他的身軀,這個男人彷彿天神下凡一般光芒萬丈。
就在托爾想要摔了手中的杯子爲他叫好的時候......
誰知道畫面突然一轉到了人的正面,男人笑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長方型盒子來放在耳朵邊上,用手指在上面一點,那盒子就亮了,展現出各種花花綠綠的圖案來。
他露出誠懇的笑容,朗聲在風雪中說道:
“威爾遜鈦合金手機,包裹荷蘭進口老牛皮,鑽石屏幕,1G內存,10萬像素高清攝像頭,向成功的人生致敬。”
“專屬一對一保密鑰匙,人機分離十米自動報警。”
“忘帶會提醒,丟失就報警,手機不忘帶,機密不泄漏。”
“隱形撥號,加密通話,無痕跡溝通,雙卡雙待,互不干擾。”
“成功並不是高瞻遠矚,而是你本來就站在高處,運籌帷幄,掌控未來,這纔是鈦金手機,這纔是胸懷天下!”
一大段廣告詞說完,屏幕上也展現出了凌空旋轉的手機特寫,一旁是威爾遜企業和斯塔克工業的商標,下方則是一長串高達六位數美元的標價。
美國隊長又笑着把手機捧在胸前,比出了一個大拇指,就一如他過去幾十年中做的那樣——好就完事了!
“快撥打屏幕下方的免費電話訂購吧!”
隊長的一聲怒吼,托爾手中的酒杯也隨之滑落地面,棕色的酒液浸溼了他兩腿下方一大片的地毯,就彷彿他尿了一地。
單純的雷神張着嘴又想不出該說什麼好,直到廣告過去了好久,電視臺開始轉播NBA2002年總決賽的時候,滿臉都是茫然的他纔回過神來。
“......中庭的英雄都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