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伏地魔的黑袍子身後偏下的位置微微鼓起,像是被清風吹動了一樣,有一股氣,不着痕跡地融入了夜色中。
正在和骷髏兵們戰鬥的他,手中魔杖稍微頓了一下,慘白的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隨後就是一陣發泄般的瘋狂施法。
伏地魔最擅長的殺戮咒是阿瓦達索命,但這些亡靈生物本身就是死的,純粹都是那些骷髏法師手中的牽線木偶,索命咒對它們根本無效。
黑魔王如今能用的魔法直接下降了一個層次,變成了他不太擅長的厲火咒,只有這種魔法纔對亡靈比較有效。
然而那些穿袍子的骷髏法師們不止是遠遠旁觀,在搬運完屍體後,他們偶爾還會出手一些小魔法,用來反制伏地魔的魔咒,這就讓黑魔王很難受了。
身邊的食死徒越來越少,而且伏地魔自己也有些難言之隱,他好幾次都想要用幻影移形逃跑,可根本連用都用不出來,彷彿咒語無效了一樣。
其實這就是迷鎖的功效,這可是費倫的傳奇法術,雖然在這個世界由於沒有完整的魔網,無法佈置完全體的迷鎖,但那也要看佈置猴版迷鎖的是什麼人。
迷鎖的本質是在某一塊區域創造出永久存在的魔法領域,說到領域,就沒有一樣簡單的東西。
施法者可以影響進入這塊領域的所有生物,賜給他們某些特殊能力或是對他們設下禁制,甚至可以扭曲其中的任何概念和規則。
比如讓進入者只能在水中呼吸,沒有水反而會讓人窒息。
比如說進入者的時間流速加快無數倍,分分鐘變成枯骨。
一旦編構完成後,只有安設迷鎖的法師本人才能解除它,假如有別人想要通過施展傳奇法術“究極解除魔法”來破解,則必須通過一個施法檢定,難度是基礎20外加設置者的法師等級......
設置這個迷鎖的是‘符記之主’拉洛克,17級法師,5級大法師,19級奧術之王,5級耐瑟瑞爾奧術師,法師等級合計46級。
如果再加上20的基礎檢定難度......放在費倫,就算魔法女神親自下凡了,想要解開他的迷鎖也要看看自己的骰子爭不爭氣。
當然,在新世界中的這個迷鎖是個猴版的,至少議長是這麼說的。
但拉洛克也很有自信,伏地魔對他來說就是個會用‘死亡一指’的術士學徒,被困進迷鎖還想走?乖乖變成實驗材料吧!
“吱~~~~~~”
伏地魔的身後傳來了悠長的一聲長鳴,好在在混亂的戰場中,即便他身邊的食死徒們都沒有注意到。
可這也讓二代黑魔王羞憤欲死,他始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如今在手下們的面前放了一個那啥,他覺得自己大腦都空白了。
有沒有人聽見?有沒有人嘲笑自己?
他神經兮兮地四處張望,然後發現果然有人在笑,就是格林德沃和他身邊幾個活着的人,甚至還有個綠皮膚的螞蚱怪,帶着稀奇古怪的什麼飛行設備對着他拍攝。
“格林德沃!你卑鄙!有本事和我一對一決鬥啊!”
伏地魔的眼中血絲更濃了,他竭力忍受着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痛苦。
可是十多年沒有肉體的生活,早已讓他忘記了該怎麼控制那最隱秘的肌肉羣,於是在他用力喊話剛剛結束,他身後就傳來一聲哨音。
“嗶————!”
響聲就像是麻瓜輪船的汽笛一樣,伏地魔小時候跟着孤兒院一起去郊遊,坐着的船上就有這東西。
他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硬了。
這下就連身邊的食死徒都聽見了,其中有幾個一臉驚異地看着他們的主人,回過神來後連忙一邊抵抗亡靈進攻,一邊誇讚主人的屁都是香的。
然而羞憤到發狂,被腹痛折磨得幾乎失去理智的伏地魔,立刻就用索命咒把這幾個手下殺了。
其他人頓時噤若寒蟬,甚至被骷髏咬了都不敢發出慘叫了。
伏地魔病態地笑了,對付不了亡靈生物還對付不了你們嗎?我就是這麼牛啤!
遠處被挑釁的格林德沃搖搖頭,他知道伏地魔完了。
於是一代黑魔王根本沒有搭理不爭氣的二代,從自己胸前西裝口袋裡掏出塊白手絹,在手裡輕輕抖開後捂住了鼻子,態度很明顯了。
就是不屑與伏地魔交手,嫌髒。
而這更是讓沒鼻子的黑衣人瘋狂,他朝骷髏們傾泄着情緒和魔咒。
蘇明微微一笑,時間差不多了:“赫敏,去殺了他,想辦法弄得血腥點啊,這邊有收視率要求的。”
小姑娘翻了個白眼,從腰包中掏出防死咒馬甲來穿上。
那其實就是一件麻瓜釣魚者們喜歡的普通馬甲,因爲上面有許許多多小口袋可以用來放不同的魚鉤魚漂之類的東西,現在只需要在這些口袋裡放上活老鼠或者甲蟲之類的東西,它們就能替穿戴者抵擋索命咒。
其實是教授發明的,不過榮譽又被按在她頭上了而已。
穿好防護服,她又掏出自己的霰彈槍來,同時另一隻手開始用魔杖給自己刷防護法術,一旁的巫妖們也將一個個防禦魔法套在她身上。
幾秒之後,赫敏整個人都變成救世主的模樣了,身上各色的魔法防禦混在在一起,猶如彩虹般的光。
救世主是會發光的,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我過去了。”她將霰彈槍上膛,金色的獨頭彈發出就位後的一聲脆響。
“放心打,伏地魔新生軀體又沒吃飯,最多也就竄點水而已。”
教授給她加油鼓起,同時也講解着自己的思路,他並不是真的指望伏地魔拉稀:
“他是個非常虛榮的人,絕對接受不了自己在手下人眼前丟臉,這種戳破他和凡人一樣需要吃飯排泄的行爲,會讓他認識到某些真相,打碎他過去對自己的心理定位,導致他幾乎瘋狂......沒有理智的巫師什麼都不是,就像平時打獵一樣去做就行了。”
伏擊蟲湊了過來,把麥克風遞到赫敏面前:“抽空採訪一下你,面對一個剛剛復活的光頭孤寡老人,他又窮又醜,甚至連衣服都穿不起,是什麼樣的動機讓你決定殺了他呢?”
格蘭傑小姐一臉古怪,她看看教授,教授示意她簡單說幾句,隨便說。
赫敏小口地吹了一下麥克風,確認它開着了之後清清嗓子說道:“教授讓我殺的.....”
伏擊蟲瞬間轉身,也不管赫敏好像沒說完話,他滿意地收回了麥克風,扭頭朝一旁漂浮着的攝製無人機對話起來:
“好的,大家可以看到,我們在多元宇宙外見證的第一場謀殺是操縱殺人,那麼接下來我們將密切關注事態進展。窮困老人爲何深夜放屁?喪鐘弟子又如何奪走他人性命?異世界亡靈們的美白手法是什麼?請繼續關注52頻道的直播特別節目《道德淪陷記》,我是你們的主播伏擊蟲,時刻爲大家送上最新消息。不要走開,廣告之後馬上回來!”
赫敏:“......”
她覺得這人有病,還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