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之後,大家就集體通過提前佈置好的門鑰匙抵達了公墓附近的教堂附近,畢竟都提前獲知了今天需要在麻瓜社會中活動,因此他們穿的都不是平時的長袍,鄧布利多也把自己年輕時的西裝三件套翻出來套上了。
衆人在店鋪裡吃喝聊天的時候,赫敏在這裡負責打前站。
主要就是騙教會的牧師相信這位死者是虔誠信徒,但過去和家人朋友一直都在國外來着,這次是魂歸故里,迴歸主的懷抱什麼的。
總之就是各種圓謊。
實際上巫師全部都不信上帝,口頭禪往往都是‘梅林的鬍鬚’之類,但既然想要用教會的墓地,那麼在這裡演戲也是必要的。
人來了,儀式也可以開始了。
牧師對於這些參加儀式的家屬感到有些古怪,因爲這些人的衣服款式簡直是二十年前的,而且其中有很多人好像連‘阿門’是什麼意思都不懂。
自己捧起聖經的時候,這些人就歪着頭,盯盯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的樣子,還得靠幾個孩子教導。
如果換在別的時候,牧師肯定早就翻臉把人趕出去了,但這次不一樣。
死者親屬們捐給教堂的錢實在太多了,就算這個棺材裡的人是撒旦轉世,那也必須埋到教堂後面去!
牧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繼續流程,他本以爲自己會是今天的主角,和以往一樣,葬禮主要都由他來說話。
然而就在親屬們最後依次向棺材中放置鮮花,親吻死者白得像紙一樣的臉龐,漂亮的松木棺材被蓋上蓋後......
一直坐在後排的七位黑人突然站起身來!
這些人滿臉自信的微笑,身穿黑色西裝和領帶,腳踩黑白拼色皮鞋,爲首之人帶着高禮帽,其餘六人則戴着船型帽,即便在房間內還帶着茶色墨鏡。
牧師痛苦地閉上了雙眼,隨後合上了聖經,他就知道沒有這麼簡單。
領頭的黑人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面,健步走到牧師面前,先在自己胸前畫個十字:“讚美我主,接下來我們可以接手了嗎?”
牧師把經書放在講臺上,壓低了聲音:“加納來的?”
“嗯。”黑人微笑點頭。
牧師苦笑了一下,沒辦法,人家金主有這樣的要求,大家都是上帝的信徒,那還能怎麼辦?
“他是你們的了。”
在1957年前,加納共和國那時候還叫做黃金海岸,是大英帝國的殖民地,殖民者們從那裡掠奪各種資源和奴隸,販賣到世界各地,並且帶去了信仰和英語。
雖然後來迫不得已承認了加納的獨立,英國國內的黃金海岸奴隸也變成了自由民,但他們的文化傳統還是保留着舊有習慣。
比如五花八門的棺材,加納人喜歡把自己的棺材訂製成不一樣的外觀,比如說看起來像是小汽車,看上去像大哥大,看上去像是可口可樂瓶子等等。
只要死者生前喜歡,那麼他們的棺材可以是任何外形。
再比如說自古以來,加納就有‘喜喪’的風俗,他們認爲死亡只是新的開始,死者就像是要獨自出遠門了一樣,那麼還活着的人必須把親人愉悅送走纔對。
圍着棺材唱歌跳舞、喝酒吃飯就是那邊喜喪的常見流程,早在他們成爲黃金海岸殖民地之前就有這講究了,只不過後來被大英殖民,於是葬禮又融合了一些上帝信仰的儀式而已。
牧師作爲專業對口的人士,當然瞭解這些,他本也可以參與,畢竟按照加納風俗,就算是陌生路人想跟着跳也是被歡迎的。
但自己一把年紀了,這裡又是主的居所,還是算了吧。
“阿門。”
黑人用熟練的動作行禮,隨後朝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色。
只見六人瞬間散開,抓住棺材底部一發力,那木質大盒子就高高飛起,在衆人矚目下穩穩落在幾人的肩膀上。
領頭的黑人雙手握住了帶來的手杖,擺了一個pose,緊接着他隨身攜帶的小音箱中就傳來了魔性的歡快音樂,幾個人載歌載舞地扛着棺材就那麼出去了。
牧師這時才注意到死者親屬中除了一個小女孩捂住臉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饒有興致,躍躍欲試的模樣。
算了,還是走流程吧,自己到墓穴旁邊等着好了。
走出了教堂的專業隊伍彷彿也放飛了自我,他們開始扛着棺材表演種種花式動作,比如將棺材上下翻飛,或者扛着棺材在地上爬行,要不就是幾人都躺在地上,把棺材頂在肩頭,然後雙腳朝天亂蹬。
行進的速度很慢,走走停停,不斷跳舞。
這出殯本就是這樣的流程,其實扛着棺材跳舞對於他們來說也是第一次嘗試,雖然他們是專業的送葬人,但以往只是幾人擡着棺材走,其他幾人圍着棺材跳。
可這次的僱主有特殊的要求,讓他們扛着棺材跳,爲此給加了大價錢,還包飛機接送。
領隊覺得這生意可以做,而且扛着棺材跳舞對他們這樣的專業團隊來說也沒什麼難度,只要大家在加納用空棺材裝沙子練習兩天,完全是手到擒來。
音樂歡快,陽光正好,黑人們自信地擡頭挺胸,動作整齊劃一。
探步,平移,旋轉,完美!
跟在棺材後面的鄧布利多擦了擦眼睛,有些動情地說:
“啊,音樂和舞蹈,什麼時候都讓人感動。”
小天狼星也破涕爲笑,他點點頭:“你說的對,校長,雷古勒斯從小就喜歡熱鬧,今天這樣他也會高興的。”
弗立維已經跟着黑人們的音樂扭起來了,他一邊學着舞步一邊說:“校長,如果哪天我死了,也能用麻瓜的這種葬禮送我嗎?我想我的棺材會比較輕。”
“不錯的建議,弗立維教授。”鄧布利多也學着扭了幾下,跟上了音樂:“我想應該給曾經在霍格沃茲任教過的每名教授都提供這樣的福利待遇。”
斯內普沒有跳,但是可以看到他的手指在隨着音樂抖動,臉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剋制着不要笑。
羅恩一家都跟着跳舞去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參加麻瓜式的葬禮,這是一種新奇卻又愉快的體驗。
鳳凰社的人本就和雷古勒斯不熟,來參加葬禮全看小天狼星貢獻出祖宅做基地的份上,要真是那種特別嚴肅的葬禮,估計也沒人哭得出來,就連哀悼都得假裝。
現在這樣就好多了,不會哭,還不會跳舞嗎?
這樣一來,又參與葬禮給了小天狼星面子,還不用讓自己僞裝成難過的樣子,心裡彆扭。
每個在場的人都很滿意,大家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都認爲,幫忙操辦這場葬禮的威爾遜教授真的是策劃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