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男子有些好奇,其實之前兩人這段日子都是一樣愁眉苦臉,而今天黑髮男子好像撿到錢了一樣。
他又喝了一口酒,現在警察都忙瘋了,根本沒人再管喝酒的人了。
“什麼好消息,胡佛辭職了嗎?”
黑髮男搖搖頭,呲着牙擺出一個鄙視的表情:“誰管白宮裡面住着誰,我是說我們能找到工作了。”
“什麼工作?”金髮的人來了興趣,他現在只想工作賺錢養家。
“來,乾杯,再喝一口我們說。”黑髮男偏偏吊着他的胃口,壞笑着伸手過來要和他乾杯。
金髮男無奈地搖搖頭,兩個瓶子又碰了一下。
“頓頓頓......啊......”黑髮男滿足的嘆了口氣:“昨天晚上1點,午夜快遞纔到,我老婆幸虧睡着了,要不然被發現我居然還買酒,肯定會殺了我的。”
“說重點,要是我們今天回家沒有帶回好消息,還一身酒味的話,我們的墓地也可以做鄰居了。”
金髮男眼珠向上翻了翻,他的朋友說的一點沒錯,家裡很緊張了,現在買酒真的是浪費錢。
“呃,我可不想我的墓誌銘上寫‘湯姆·巴恩斯,死於買了兩瓶酒’,那不是和最遜的酒鬼一樣了嘛?”
黑髮男說了個笑話,他們現在躲在碼頭倉庫的拐角處,周圍還有不知道誰丟掉的股票憑證,被風捲着從視線中飛走。
“說工作的事情吧,墓誌銘是死於喝酒還是死於妻子毒殺其實差不多。”
金髮的男人搖搖頭,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現在滿大街都沒有臉上有笑容的人。
“哦,對,說正事,總之昨天取了酒,付了錢之後送貨的人卻沒有立刻離開,他問我:‘你喜歡天行者的酒嗎?’,我說:‘對呀,這幾年我只喝天行者’,然後他又問:‘想不想給我們老闆幹活?’.......”
金髮的男人皺起了眉頭,他打斷了朋友的話:“等等,他是問你要不要爲黑幫工作?”
“什麼黑幫?酒廠怎麼會是黑幫呢?”自稱湯姆的黑髮男人搖搖頭,撇着嘴對金髮男表示了鄙視:“他們不偷不搶,正經地做生意。要我說啊,這禁酒令堅持不了幾年,到時候酒廠不就又是合法企業了嗎?”
金髮的男子一聽,倒還真是,他們從小到大都在紐約生活,見過的黑幫多了去了,而酒廠的成員除了違反禁酒令,倒還真是沒有聽說過別的事情。
禁酒令是寫在憲法裡的,和它並列的罪名是叛國罪、獨裁罪、反人類罪等等,怎麼看賣酒出現在這些罪名中間更像是一種黑色幽默。
腹中的飢餓讓他也沒有辦法想那麼多了,今天一天就吃了一片薄薄的麪包,他的朋友應該也差不多。
所以就算爲酒廠的灰色生意工作,只要自己不做有違良心的事情不就好了嗎?
“嗯,你接着說,你說的工作是送貨嗎?他們那是夜班工作,而且神出鬼沒的,沒問題嗎?”
湯姆回憶了一下:“不,他說的是集團招工,還給了我一個地址,據說什麼行業都有,只要有手有腳,踏實肯幹,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工作,雖然工資不是特別高,但是在這個年頭養活一家人是毫無問題的。”
“地址呢?我看看。”
金髮男伸出手,他相信這不是開玩笑,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還喝什麼酒,兩人馬上就去試試。
湯姆掏出一張卡片,就是普通的名片大小:“急什麼,我看好了時間的,你看,招工是晚上纔開始的。”
“沃特?”
金髮男人接過來一看,可不是麼,面試地點就在這碼頭旁的某個大型倉庫了,以前是碼頭調度的他清楚附近建築的位置。
但面試開始的時間居然是凌晨12點,這也太詭異了吧?
人家真正的黑幫,還有個入夥飯,一般是在家族餐廳裡面帶着新人吃頓晚餐,順便介紹一下家族裡的人員。
可這半夜12點,吃飯會不會晚了點?
不得不說,金髮男已經餓得糊塗了,滿腦子都是吃飯的事情。
“現在才下午7點,太陽還沒落下去呢,我們應該是排隊最早的人了。”
湯姆胸有成竹地一笑,把卡片塞進金髮男的胸前口袋裡,把他衣服裹好,還順手拍了拍,示意他安心。
“好,那接下來我們還是要一起幹,好好工作過上好日子。”金髮男摟住了湯姆的脖子,高興地揉着他腦後的頭髮。
“那還用說,這回你能好好喝酒了吧?”湯姆調侃地看了自己朋友一眼,卻毫不猶豫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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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半夜面試也不是蘇明的惡趣味,而是因爲這麼些年來午夜快遞的員工都是天黑上班的,蘇明不可能只靠自己和琴酒兩個人,來組織大規模的招聘活動,那麼必然需要調動人手。
現在手下比較可靠的就是酒廠和午夜快遞的工人了,白天如果招聘,豈不是意味着自己現有的工人要連續工作20小時以上?
所以乾脆今天晚上把所有員工調來組織招聘,也省得將來還要倒時差,等招聘結束了天應該還沒亮,到時候再去送貨也可以,畢竟蘇明也不是什麼魔鬼嘛。
至於招人來做什麼,有相關技術底子的人,比如焊工,鉗工和鍛工都送去坦克,飛機,造船這三個部門。
沒有這些相關能力,但是以前在工廠上過班的那就都送去軍火公司,擴大生產,儘管現在槍還沒有定型,但子彈已經可以先準備了。
大字不識一個,自己名字都拼不對,只有一把力氣的,那就只有去遠洋貨運公司幫忙卸貨,或者去農場牧場工作了。
要是什麼都沒有,蘇明也不會拒之門外,每個月給你發點救濟金,去大街上找個角落蹲着,給集團充當眼線去,總有刁民想害朕,多點情報永遠不是壞事。
當然,不同的職位待遇也不一樣,這就看個人自己的能耐了。
晚上的招聘蘇明又一如既往地把事情丟給琴酒了,他自己身穿高檔的西裝大衣,靜靜坐在路邊的豪車裡觀察。
著名的河畔教堂午夜鐘聲敲響,格蘭特將軍公園裡陸陸續續有人走過,這紐約有史以來最大的招聘也在寒冷的黑夜中展開,人們成羣結隊,面帶希望地走向曾經的紐約港,這是他們在股災以來聽到的最好消息了。
不是沒有人打這些夜間行人的主意,畢竟這個時代的照明少得可憐,但是當他們知道這些人是去參加酒廠的招聘後,無不打消了之前的主意。
如果是普通的人打劫也就劫了,可是如果在酒廠做事的時候添亂,自己天亮之前應該就綁着水泥沉在水底了。
至於是哈德遜的河底,還是港口外的海底,還要看自己的認罪表現怎麼樣。
琴酒這些年打理生意,從一開始的生疏,到後來的心狠手辣,蘇明給了他不少的教導。只要他規範好手下的人,不要去騷擾平民,那麼對付其它的黑幫和混混,手段有多狠就要用多狠。
現在世道變成這樣,雖然紐約還有些其它黑幫能苦苦支持,但基本上這座城市的地下秩序已經是蘇明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