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校長辦公室裡,喪鐘正在和鄧布利多交談。
老校長喝着蜂蜜水,吃着蟑螂堆,目光從月牙形的眼鏡上方投向了辦公桌的另一面,名爲福克斯的鳳凰則站在他身後的架子上,此時看起來有些蔫吧。
“我通知你來是想談一談,海格跟我告狀,說你在禁林中屠殺了神奇動物。”
老鄧這麼說着,但嘴裡還在吃東西,聲音顯得很含糊。
蘇明搖搖頭,他坐在辦公桌另一側的沙發上吸菸,顯得異常淡定:“不管你信不信,是蜘蛛們先動手的,它們想吃我的學生,我只好讓學生吃了它們。”
鄧布利多歪歪腦袋,大概是沒聽懂這個梗,他白色的長髮在巫師帽下顯得亂糟糟的:
“可海格將蜘蛛們當作自己的寵物,他說他們從來不傷人。”
“真的是寵物就應該放在家裡的玻璃缸裡,而不是任由它侵佔學校的土地,禁林屬於霍格沃茲。他只是看門人和守林員,不該由他來決定要在林子裡面放養什麼。今天他能養大蜘蛛,明天就能養龍,那後天魔法部就會來把他抓走,送到阿茲卡班關起來。你我都知道,他做得出來。”
老鄧點點頭,把桌上裝着糖豆的盤子推了過來:“所以他告狀說你殺了他的寵物,你則舉報他侵佔學校財產......不如你們各退一步?就這麼算了如何?”
“當然可以,但校長你也知道巨蜘蛛對於學生們的威脅吧?任何無意中踏足他們領地的人都會被拖到巢穴裡吃掉,那是那種生物的本性,如果校董事會知道了這點,他們也會想起自己在校就讀的孩子是否安全。”
蘇明嚐了一顆糖豆,是薄荷味的,吃起來像是牙膏一樣。
“我知道......”鄧布利多點點頭,他也吃了一顆多味豆,眉頭卻皺了起來:“我就不喜歡多味豆,偏偏有人送給我這個,這是鼻屎味的,真鹹,咳......但是許多魔藥需要巨蜘蛛的毒液,如果自己家的林子裡自動‘長出’了一些蜘蛛,就能大大減少這方面採購的開支,還能繞過1946年的‘禁止飼養神奇動物以作實驗材料’禁令,校董們也是願意省點錢的。”
“紐特·斯卡曼德建議英國魔法部簽發的禁令麼,他在美國也挺有名的,人們說他是第一個抓住格林德沃的巫師。”蘇明從腰帶裡掏出一根金條來,啪地一聲放在桌面上:“他想法是好的,但法令主要是針對當年流行的雜交神奇動物風潮。這樣吧,我給海格一些賠償,下一次再上課我會帶學生去更遠的無主之地,說真的,禁林裡的巨蜘蛛太多,生物多樣性有些問題,食材種類太少不夠我教學的。”
老鄧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接受,只是看了金條一眼就不再關注,彷彿聽到喪鐘說要進行校外教學也沒有什麼反應。
也許是提到了格林德沃,讓校長想起了那位於另一座高級監獄‘紐蒙伽德’裡的愛人,感覺有些傷心吧。
“好吧,我會轉告海格的。接下來是馬人貝恩向我投訴,說你打了他們部落中的三十多位馬人,他的原話是‘大家都感覺腦漿要從耳朵裡流出來了’,對此你有什麼解釋嗎?”
喪鐘翹起二郎腿,向椅背發動戰術後仰,用手指掏着耳朵:
“他撒謊,耳道並不直接連通顱腔,製作木乃伊的人都知道,想要掏出人的腦子,從鼻孔中下鐵鉤纔是正確手段。馬人貝恩討厭人類,也許您應該問問費倫澤,就會知道我只是和馬人們親密接觸了一會,沒有任何人受傷。”
“唔.....”
老法師吸了一口氣,拿起杯子喝蜂蜜檸檬水漱口,算是這件事過去了。
接下來還有些雜七雜八的告狀,比如黑湖裡的魚人表示有人在水面上飛來飛去影響了他們產卵,還有醫務室的龐弗雷夫人今天接到了幾個生吃小蜘蛛導致舌頭被蟄的病例,有人被野狼抓撓到了屁股等等。
都是些小事,鄧布利多也就是隨便說說,蘇明給出的解釋他也都像是信了,而最後他才問出關鍵的話題來:
“爲什麼你給波特他們上的體育課不一樣?”
是的,如果說赫敏的課程是噁心但卻有趣的,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位於早上第二節時間段裡的體育課,則完全不同。
他們除了繞黑湖跑步之外,只學到了一套名爲‘時代在召喚’的詭異體操?鄧布利多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校長把一年級的體育課全安排在了星期一的早晨,就是爲了要看看究竟體育是什麼東西啊,結果同一年紀的兩節課卻不一樣,他都懵了。
“他們太有活力了。”威爾遜教授這麼回答道:“因材施教是我的規矩,您沒有看到下課後德拉科連和哈利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嗎?”
即便沒有了赫敏,納威還是填補上了三人組的空位,馬爾福因爲在霍格沃茲特快上的第一次見面不愉快,他又故意去嘲笑羅恩了。
還建議‘波特你最好眼睛放亮一些,不要跟墮落下流的巫師來往,韋斯萊家是純血的恥辱,還像野雞一樣繁殖無度。’
說完他還扇動着胳膊,咕咕地叫着模仿母雞下蛋,他的兩個跟班則哈哈大笑。
如果不是自稱‘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威爾遜教授及時回來,羅恩險些就和德拉科打起來了。
可這並不是好消息,儘管紅髮男孩逃過了兩位強壯跟班的毒打,但卻因爲首先表現出動手的意圖,被教授扣掉了格蘭芬多五分,而這只是新學期的第二節課而已。
斯萊特林一分都沒有扣,德拉科十分得瑟地朝人羣另一邊的哈利三人組冷笑,他覺得這是開學在火車上送的禮品起了效果。
當然,他也錯了。
接下來的八十分鐘裡,教授拿出二十分鐘來教了他們一套莫名其妙的體操,剩下的一個小時全部用來跑步。
教授還不知道從哪抓了幾隻野狼來,放在人羣身後追趕着,誰都不敢不跑,生怕被狼咬到。
下了課之後,兩個學院的學生們都是彼此攙扶着離場的,估計回到宿舍就倒下了,就算有硬漢能堅持着去食堂吃飯,恐怕也會吃到一半就睡着。
聽了蘇明的說法,鄧布利多露出個古怪的表情,像是在苦笑。
但他也不能說這麼做不對,因爲這麼一來,獅院和蛇院的新生倒是不相互仇視了,因爲體育老師現在就是他們共同的大敵。
這讓老鄧看到了‘有前提的團結’,也漸漸陷入了思考,這美國來的教授,兩節課好像不光是給學生們上的,好像也在向自己暗示什麼東西啊......
就是手段太不羈了一些,美國人,唉......都是一點正形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