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依舊是人類的風格,兩側的房間中沒有人和燈光,盧瑟湊近門縫去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些莫名其妙的箱子之類,都是雜物。
入口的門在兩人身後關上了,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外界紅色的光線也全部被切斷,一切都落入了黑暗。
但珀佩圖阿和盧瑟都能夠在黑暗中視物,這對於他們並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這裡好像有些不一樣。”
珀佩圖阿坐在變形後的王座上這麼說。
此時王座也縮小了,但三具棺材沒有縮小,從盧瑟位於身後的角度來看,她就像是坐着拖有三個圓柱體的輪椅。
盧瑟聞言也感受了一下,但是他的新形態沒有毛髮,也沒有汗孔,他哪怕幻想着自己豎起所有汗毛,也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只有那種以往公司茶水間裡的氣味,紙杯子或者紙箱子受潮後被漚爛的味道。
“我沒有察覺到什麼,母親。”他這麼回答。
珀佩圖阿搖搖頭,王座漂浮向前的速度加快了一些:“我並不是指能量濃度或者氣氛,而是說......限制。”
光頭則更疑惑了,他甚至不理解她嘴裡的限制是什麼意思。
但這不重要,他打開了攝像無人機,讓它飛到女神的一側,將一切都拍攝下來。
“那您能感覺到,正義聯盟在前面麼?”
多元之母將手中燃燒的長柄火炬橫放在王座扶手上,靜靜答道:“這裡的一切都充滿了人類的建築風格,而且我隱約能感受到走廊的盡頭,就是那扇大門之後有生物在呼吸,數量不少,我覺得應該就是他們了。”
“您會毫不留情地碾碎他們吧?”盧瑟有些興奮地舔舔嘴脣。
“如果他們拒絕我給他們安排的‘位置’......”珀佩圖阿又在王座後變出幾具空棺材來:“我想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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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噴着光芒懸浮着的王座終究是頂開了走廊盡頭的大門,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片空蕩蕩的大廳,而暗中還有很多人呼吸的聲音。
盧瑟知道,作爲代言人此時要宣告珀佩圖阿的到來,如今勝負已定,自己在直播中的形象也必須偉大。
“正義聯盟!投降吧!我可以懇求母親放你們一條生路。”
然而這時,漆黑的大廳上方突然傳來了電流聲以及整流器啓動的聲音,霎那間大廳就變得燈火通明。
盧瑟這才發現,這裡好像並不是什麼高級的控制室,而是......某個電視臺的演播大廳?
對了,靠近對面牆邊上還有許多看不清面目的工作人員,他們架着專業的攝像機和收音麥克風,正朝着這邊呢。
燈光下的場地正中,則只有喪鐘一個人,他靜靜站在那裡,燈光下的黑黃盔甲泛着亮光。
隔壁一個透明牆壁的房間中,此時燈光也已經亮起,四個看上去就稀奇古怪的人並排坐在一張長桌後面,他們頭上帶着解說體育比賽的專用耳麥,面前還放着撕去了商標的礦泉水瓶子。
這是其中的女子笑臉盈盈地開始說話了,她動聽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也被信號傳送到了多元之外的角角落落。
“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回來收看52頻道的特別節目,由威爾遜企業冠名播出的新式對戰直播——祖安大舞臺!我是你們的主持人,貝瑟安·斯諾。”
導播此時也很懂,雖然在場沒有別的觀衆,但依舊播放了虛假的掌聲,作爲捧場。
此後她身邊的主持人們也依次向觀衆們問好,介紹了自己,分別是伏擊蟲、日曆人、瓦多克斯。
“哎呀,好久沒有聯合解說了。”
“是呢,不過這也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啊。”
“沒錯。”
每人都說了幾句話作爲暖場,語速很快。
“其實我很好奇,我們的新節目爲什麼要叫做祖安大舞臺呢?”
這是伏擊蟲開始丟包袱了,主持人之間的互動,有時候爲了向觀衆們介紹知識,經常需要有人裝傻。
日曆人微微一笑,用陰森森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回答:“這個我知道,據我們的贊助者和節目製作人喪鐘講,祖安是個地名,那裡的人都十分儒雅隨和,喜歡動物,我就喜歡有禮貌的孩子。”
瓦多克斯此時用手指纏繞着自己的胸毛,咯吱窩裡夾着橄欖球也加入了對話:
“哦?喜歡動物是從哪裡說起?我們都知道貓女喜歡貓,暴狼喜歡海豚,渡鴉喜歡觸手,這祖安聽起來是一個地區,他們的統一愛好是喜歡什麼動物?”
貝瑟安一撩金色長髮,平靜地透過導播室窗戶看着珀佩圖阿和盧瑟,伸手用兩指捏住麥克風:“這個我知道,我聽說他們都喜歡馬。”
瓦多克斯笑着點點頭,壯漢在胸膛上滾動着橄欖球:“看來愛馬仕的風潮蔓延於不同的世界呢。”
“確實是這樣。”伏擊蟲扯了扯腦門上的觸角,激情四射道:“而且我們的新節目有個響亮的口號——祖安大舞臺!有馬你就來!”
“話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從一開始我們就在用中文直播?”日曆人冷笑着,他依舊保持着優雅的反派架勢:“其實觀衆朋友們,這麼做只是爲了玩一種我們聽不懂的梗,也是資方要求的哦。”
四位主持人相視而笑,隨即換出了英文,伏擊蟲首先開始介紹場上局勢:“是的,祖安人的愛好其實是別人的母親,他們以告知別人家裡的喪事爲樂。”
“還真是普通的興趣呢。”日曆人捧了一句。
“言歸正傳,讓我們正式開始節目吧,大家都可以看到,這次大舞臺的參與者已經到場了。”瓦多克斯讓導播把鏡頭從解說席切換到演播室內。
金髮女貝瑟安立刻開始介紹登場嘉賓:“首先,位於場地中間的,就是我們的擂主——不知名黑暗角落中跳出來的喪~~~~~鍾!”
她聲音拖得很長,就像是介紹職業摔跤選手登場時一樣。
這時伏擊蟲打斷了她:“等等,怎麼沒有稱號什麼的?比如戰無不勝,或者勇猛無雙之類的形容詞?這介紹詞誰寫的?實習生嗎?”
日曆人從桌子下面掏出了臺本,低頭看了看:“其實是有稱號的,不過估計貝瑟安作爲淑女不好意思說罷了,因爲這個稱號是喪鐘自封的,叫做‘祖安獵馬人’。”
伏擊蟲露出個壞笑,扭扭自己的領帶:“當然,這裡還是直接說mom這詞比較對,同音詞的梗已經玩過了。”
日曆人:“也是。”
“好了,時間有限,我們再看第一對的挑戰者。”瓦多克斯語帶激情,燈光師也立刻將大燈打向剛剛進門的多元之母:“他來了他來了!他帶着母親走來了!他來了他來了,他腳踏祥雲進來了!讓我們歡迎已經不做人了的......萊克斯~~~~~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