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開會,其實當衆人返回正義大廳,坐在光潔如新的會議室裡後,卻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議題。
監視者和反監視者互相指責對方纔是起源牆破裂的元兇,隨後一致認爲那些慘狀都是因爲X金屬引發的靈魂共振打破了起源牆,因此最大的責任是世界鑄造者的。
X金屬並不是世界鑄造者自己建造的,它更像是一口泉水,無根之泉,鑄造者只是利用它而已,卻也不清楚它的來路。
缺少了解就進行使用,這就是個錯誤。
確定了最大的鍋是世界鑄造者的之後,兩者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大大緩和,至少反監視者不會用陰森森的眼神去打量監視者的後心和腦袋了。
蘇明坐在蝙蝠俠昔日的位置上,在椅子扶手上用拳頭支着自己的臉,就看着他們吵到無話可說的程度,隨後才清清嗓子,自己開口。
“鷹女,你帶孩子先回宿舍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任務恐怕以你的精神狀態不能勝任。”
如果換在以前,暴脾氣的肯德拉聽到這話早就炸了,然而她現在確實心灰意冷,只是抱起孩子,默默轉身離去。
但如果仔細去聽,她還在小小聲碎碎念着什麼:“沒辦法了,大家都要死了,我們完了......”
“duang!!!”
伴隨着一聲巨響,剛剛轉身離開的鷹女應聲倒地,黑色的觸手卷着平底鍋交還於宿主手裡。
戴安娜一臉不忍地地摸摸自己的後腦,她覺得脖子後面涼涼的。
“你幹什麼?!爲什麼打我母親?”
名叫尚恩的小火星人情緒十分激動,他有着白色的羽翼以及和綠火星人一樣的外表,此時小小的紅眼睛盯着蘇明像是在發功。
他在第六維度被製造,被灌輸了虛假的記憶,他真的認爲自己是榮恩和鷹女的親兒子,而他也是第六維度唯一的倖存者。
“收起你的心靈能力,那對我無效。”蘇明將弒神者收起,平靜地坐在位置上,他的手掌摩挲着面前的圓桌邊緣,顯得對此毫不意外:“你的母親在不斷地暗示自己,她只會泯滅自己的希望,如果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變成瘋子。”
綠箭也混到了一個座位,不過這對他來說無所謂,坐在這裡後,他才發現更喜歡以前編外人員的感覺。
因爲這裡太亮了,頭頂上巨大的燈組讓每個人都被看得清清楚楚,他不喜歡生活在聚光燈下面。
他走過去扶起鷹女,摸摸小綠人的腦袋:“這是唯一的快速解決方案,孩子,你的母親應該沒有受傷,我對喪鐘下手的分寸很有信心,這樣做確實很穩妥。”
“可也不該打人啊,明明可以去醫務室用點藥劑什麼的......”尚恩翅膀上炸起的毛耷拉下去了,他明顯也知道母親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對勁。
雖然他嘗試過用心靈能力和她進行溝通,但肯德拉只是不斷地拒絕,她內心充滿了自責的情緒,這種情緒在無人疏導的情況下漸漸變成了厭世。
“孩子,你要理解如今的情況,我們正處於一個混亂的世界末日中。”蘇明向後靠在椅背上,他黑黃兩色的盔甲此時格外耀眼,不顧開會不能抽菸的規矩,自己開始吞雲吐霧:“藥劑需要成本,你不知道現在製造一支嗎啡或者幾片安定有多麻煩,而敲人腦袋不需要成本,這是爲了更大的善,將資源留給將來萬一需要的人。”
尚恩還是個孩子,以前更是沒有與喪鐘打過交道,聽了這麼一番解釋,他突然覺得好有道理。
現在這種社會情況下,正聯的藥物供應也不是無限的,母親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覺,用藥確實是浪費,也許‘物理催眠’也行......?
“......謝謝,對不起。”
他低下了頭,先是表達了誠摯的謝意,隨後又對用心靈能力攻擊喪鐘表示了歉意。
蘇明無所謂地擺擺手,有X金屬的顱骨在,他最不怕的就是心靈能力了。
“你有火星人體質,應該可以搬得動你母親吧?把她送回自己的宿舍去,蓋上被子好好照顧就是了。”
小綠人從綠箭手中接過鷹女,又客氣地對他道謝,隨後快速離開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自動門外。
“還真是個好孩子。”
奧利弗有些感慨地坐回圓桌旁,和達米安以及喬納森比起來,尚恩明顯聽話得多。
哈爾把腿翹在桌面上,雙手枕在腦袋後面,顯得大大咧咧地問:“好吧,剛開始開會,我們就減員了一個人,這還真不錯呢。”
“這是爲了保護她,你也不希望情緒有問題的戰友上戰場吧?”
戴安娜此時幫蘇明說話,儘管亞馬遜戰士從來不會出現類似的問題,但是她在一戰和二戰期間,見過不少精神崩潰後轉而開始攻擊隊友的士兵。
“你說的對,我就隨口一提,繼續吧。”
哈爾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就是和綠箭在一起的時候嘴巴閒不住而已,要是一段時間沒聽到奧利弗吐槽自己,他就渾身難受。
兩人經常說對方是綠呆瓜,還喜歡爭論自己纔是穿綠色制服最帥的人,並且因此經常鬥嘴。
然而人家綠箭開會的時候態度很認真,只是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你還會再一次把亞瑟救回來的,對吧?”媚拉此時坐上了海王的席位,她手握海神戟,坐姿充滿了女王的派頭,只不過語氣卻十分缺乏自信,她希望喪鐘給出肯定的答案。
蘇明朝她笑笑,示意她放輕鬆,多大點事情,不至於的:
“當然我會救他,他把魚缸裡的觀賞魚都撈出來給我吃了,這個兄弟我認了。亞瑟還有超人和鋼骨同行,同一宇宙中的不同時間流是流速相等的,這麼短的時間內,他不會有任何問題。”
媚拉放鬆了一些,她的肩膀明顯滑下去了一些,綠色鱗甲下的軀體不再那麼緊繃了:“那我們商量一下救人的計劃吧?”
“等一等,還有人沒到。”蘇明示意她稍安勿躁,畢竟現在還缺了一個人。
戴安娜看向圓桌旁的衆人,有綠燈俠,綠箭俠,自己。然後是代替蝙蝠俠的蘇明,代替火星獵手的梅甘,多出來的監視者和反監視者,剛纔鷹女還被送走了,人齊了啊。
“你在等誰?該不會是波波吧?”
“不,我在等世界鑄造者。”
蘇明把煙盒直接從桌面上滑過,徑直落進綠箭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