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喝完,渣康還覺得有點不盡興,大概是因爲被辛迪分走了一杯的緣故。
但鑑於地上昏迷的三人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更多的人來攪局了,三人還是一人搬一個,幫忙把俘虜一起送到蝙蝠洞裡的蝙蝠秘製小監獄去了。
監獄雖小,但是安保級別比正聯監獄還要高几個檔次,歷史上除了小丑之外,沒有人能夠從這裡逃脫。
不過爲了萬無一失,弗里斯博士還是用冷凍槍把幾人凍住了,同時還能防止三人傷勢惡化。
這期間蝙蝠俠就像是沒看到三人一樣,只是面無表情地抱着胳膊,看着最終機器給老管家做手術,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博士走過去看了看體況監控,雖然情況不是很好,但最終機器救回老管家不成問題,單純就處理外傷而言,這臺機器比很多頂尖醫生還要好用。
“你在想什麼?”
博士和蝙蝠面對面。
蝙蝠俠擡起頭看了一眼他,摘掉了自己的面罩,揉搓着自己的頭髮:“我在恐懼。”
此時的他臉色蒼白,儘管聲音還依舊鎮定,但是拳頭在微微顫抖,他確實說的是實話。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康斯坦丁和辛迪不在這裡,如果急凍人沒有幫忙,如果自己回來的再晚一些......
可偏偏高速運轉的大腦已經給了他答案,腦海中的小丑給了他答案。
那就是,以上任何一種可能性,都可能讓阿爾弗雷迪白白送命。
明明早就知道阿爾弗雷德是自己的弱點,過去小丑和哥譚的許多熟人們都證明了這一點,可這次自己卻因爲狂笑病毒的影響,忽略了托馬斯帶來的威脅。
但托馬斯的瘋狂來自於扭曲的愛,他太愛自己的兒子了,在發現主世界實在過於危險之後,他想要讓自己完全取代布魯斯。
什麼危險和困難他都想要自己上,並且以他的手段來統治哥譚,讓兒子安全地待在家裡,無憂無慮地生活。
他根本不能想象,要是自己再一次看到兒子死在電影院後的小巷裡會怎麼樣。
蝙蝠俠心中嘆息了一聲,也許自己是被那張臉騙了,這個托馬斯雖然長得和父親一模一樣,過去的記憶也一模一樣......
卻終究和自己的父親完全不是一個人。
那個真名叫蘇明的喪鐘沒有做錯什麼,他在自己失去賽琳娜之後送來了托馬斯,應該是爲了進行情緒上的補償,避免自己徹底發瘋。
而且他在發現事情失控後,第一時間派來了辛迪和康斯坦丁,這個反應甚至比蝙蝠家族的其他人要快得多,而且果決。
只是蝙蝠俠爲此糾結,那個喪鐘想要的東西看起來也不是什麼正聯的穩定席位,那他要的是什麼呢?單純爲了保護地球麼?
想得太多,但是能做的事情不多,蝙蝠俠現在還有自己的一堆麻煩。
他不可以在這裡久留,因爲不管是盧瑟還是狂笑之蝠,目標前幾名之內必然有蝙蝠俠。
自己留在這裡,只會給阿爾弗雷德以及哥譚帶來更多的危險。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弗里斯博士繞過了機器,走到蝙蝠俠身邊,他沒有任何親近的舉動,但說出的話是安慰蝙蝠俠的:“我能理解你們的恐懼,深愛之人處於生死邊緣時的那種恐懼,這讓我們可能會做出任何事情。”
弗里斯博士是有資格說出這話的。
他只想救自己癌症末期的妻子,但是當初製造冷凍倉掏空了他的積蓄,供電公司因此切斷了博士實驗室的電源,造成正在進行實驗的他在黑暗中掉進了特殊的液氮池,變成了急凍人。
博士自己不要緊,可是如果冷凍倉溫度下降,他妻子的病情就會極速惡化,這不行。
電力公司的行爲逼瘋了他,不過在用急凍槍處理了這些資本家後,他的實驗室再也不擔心供電問題了,他獲得了靈感,改造出了鑽石發電機。
缺少能源,就出門去偷去搶,這纔是哥譚的生存之道,老實人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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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這麼做,同時也是爲了他自己,因爲他根本不敢去想象沒有妻子的生活會怎樣,他在恐懼那已知中的未知,而這讓他無路可退。
“《佛說鹿母經》,《佛說妙色王因緣經》,《金剛經》,你最近在研究佛經的觀點。”蝙蝠俠在思考自己問題的同時,還瞬間記起了弗里斯引用偈語的出處:“有情皆苦,確實如此,我在蝙蝠洞裡藏了一些鑽石,我會給你拿來。”
和蝙蝠俠比外語和冷門知識,大多數人都不是對手,不過博士幫忙救下了阿福,那蝙蝠也會幫對方救下妻子。
鑽石雖然不能治癒癌症,但只要冷凍倉正常運轉,她就可以永遠活下去。
“最近關於治療癌症的實驗走進了死衚衕,沒有靈感的時候,我讀佛經換換腦子,因果輪迴說確實比《聖經》中的衆人皆罪說更有意思。”
博士依舊沒有表情,兩個面癱的人站在一起很是相襯,他同樣不會拒絕鑽石。
弗里斯不覺得魔法有多可靠,那鬼畫符一樣的魔法陣甚至可能會隨時失去製冷效果,他還是更相信科技。
最終機器的數條機械手臂高速運轉着,它此時正在處理阿爾弗雷德的腦硬膜積血,激光切割皮膚和骨骼的氣味讓人反胃,辛迪和康斯坦丁乾脆走遠了一些,靠在蝙蝠俠的大恐龍腿上抽着煙等待。
康斯坦丁摸到一瓶醫用酒精,像是打算喝一樣,放在鼻子下面聞着,小聲跟辛迪說話:“你接下來計劃去哪裡?”
“應該接下來沒我什麼事了,我準備去一個好地方度假。”辛迪熟練地吞雲吐霧,表情很放鬆。
“哦?有門還是有路?”渣康來了點興趣,他覺得也是時候給自己和扎坦娜準備後路了。
辛迪挑起一側眉毛,她擡手摸摸眼罩:“有人。”
“啊,我懂了,行吧,過會兒我去找他談。”康斯坦丁還是掙脫了酒精的誘惑,如果有正事的話還是少喝點:“既然有退路,那我打算把渡鴉換回來,你要一起去麼?去地獄旅遊一趟。”
女喪鐘深深吸了口煙,煙霧在紅脣間翻涌:“你倒是精明,算到了戴安娜必然會讓蘇去救唐娜,而他一定會成功,所以你打算利用渡鴉和唐娜的隊友關係搭上船麼?”
“嘖,我真是不喜歡和你們幾個喪鐘打交道啊,想到了幹嘛要說出來呢?”渣康語氣很無奈,但臉上都是賤兮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