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甚至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向旁邊一側身,黑影就撲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而同時,牀上的哈莉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像是惡作劇失敗了一樣的失望,連雙馬尾都耷拉下去了。
“哪來的屍體?”
蘇明用腳把屍袋裡的屍體挑開,在小山一樣的移動硬盤堆裡挑揀着,這些東西哈莉應該都看過,上面還貼了些小紙條,寫着什麼‘菜刀爆笑合集’,或者是‘換頭笑話大全’,諸如此類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標題。
從他一返回這間屋子,絞殺就告訴了他,房間內部除了他和哈莉外,還有一具腐敗了的屍體。
在出來和哈莉講話並且近距離觀察試探之後,確定哈莉是真的,不是什麼變形怪,也不是其他多元的哈莉冒充,那她藏屍體的理由,也只能是試探了。
櫃子裡藏屍體這種把戲,想要嚇蘇明是有難度的,但對於其他喪鐘來說,是個不錯的手段。
畢竟主世界現在有很多喪鐘,來自黑暗多元的基本都是敵人,哈莉也無法憑外貌判斷哪個纔是真貨,因爲喪鐘想要騙人實在是太簡單了。
但蘇明有幾項獨特的技能,是其他喪鐘沒有的。
第一,就是絞殺提供的毒素免疫。
哈莉之前吃的棒棒糖,後來塞進他嘴裡的那顆,裡面有毒藤女的劇毒,哈莉應該是提前吃過解藥,而如果到來的是其他喪鐘想要冒充蘇明的話,吃了哈莉的糖現在就算不死,也應該失去戰鬥力了。
第二點,也同樣是絞殺帶來的靈敏嗅覺。
即便沒有看到屍體,絞殺也聞出了嚴密包裹的屍體就在鞋櫃裡,一拉開門屍體就會倒出來。
而如果有假喪鐘過了第一關,在鞋櫃前因爲心裡有鬼和事發突然,一定會對出現的黑影做出應激性的反應,比如掏出武器或者槍來,甚至直接對屍體動手。
武者的反應速度有時候會暴露自己,喪鐘下意識的反應往往比腦子更快。一旦喪鐘對屍體動手,假貨就穿幫了,哈莉立刻可以從牀旁邊的窗戶逃離,或者實施一些反制計劃。
哈莉從來都不是笨蛋,她只是愛笑而已。
確定了蘇明身份的哈莉也沒有表現出多高興來,反而有些失落,因爲真貨就不好玩了。
她翻了個身趴在牀上,把兩坨擠得扁扁的,雙手支着腦袋給兩人介紹。
“如你所見,這是賣移動硬盤的人,現在是一具屍體。屍體,這位是喪鐘,世界最好的僱傭兵。”
蘇明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抱着挑出來的幾盤硬盤迴到大牀旁邊,插上電腦。
“死在工作崗位上了麼?我喜歡這樣敬業的人。”
哈莉趴在了他背後,像是打算一起重溫這些喜劇片段,小腦袋就貼在他臉旁邊:“你就不問問我爲什麼殺他麼?”
蘇明點開了一段視頻,看着另一個故事的開端,隨口應付:“你把他殺了,說明你覺得他該死,這理由對我來說就足夠了。”
“噢,這話真讓人感動,呣啊!”她雙手在胸前十指交叉,顯得害羞地扭了扭,然後立刻扒住他的腦袋在他嘴上大親了一口:“你真好,甜心,穿着黃黑色的制服的人果然就像小蜜蜂一樣,嘴巴真甜,咯咯。”
“黑黃制服?下次見到黑霹靂和黑亞當的時候我會幫你轉告他們的。”
蘇明推開了紅藍兩色的腦袋,哈莉擋住他看視頻了,雖然不介意和她親熱,但不是現在。
剛回到DC需要了解全面的情況,時間寶貴,而巴里那樣的超級英雄瞭解到的事情往往都不夠黑暗,倒是和哈莉這樣的聰明人一起從側面瞭解社會現狀更合適,她的瘋言瘋語有時候還會摻雜些有價值的建議。
“呸!一個黑皮傻子和一個自大狂,想起來就讓我打瞌睡,無聊透頂。”哈莉爬起來跳走了,她光着腳踩在地上去拖那屍袋,突然又笑了:“先暫停等我一起看嘛,我得去把屍體喂貓,再給我們準備點爆米花。”
蘇明有些頭疼地按按鼻樑,哈莉既聰明也漂亮,唯獨就是太愛說了,如果最不答應她,她估計就會糾纏個沒完。
“好了,暫停了,你快點。”
哈莉拖着屍袋往門口走去,一邊還笑着說:“馬上就來,你想吃蘋果派嗎?我可以從樓下鄰居那要點。不要麼?菠蘿派呢?也不要?人肉派......”
“哈莉?”
蘇明嘆了口氣,用無奈的目光看着她。
哈莉吐吐舌頭,臉上露出壞笑繼續拖屍體:“開個玩笑,哈哈,因爲就連殺手鱷都知道人要生吃嘛,做成派就沒嚼頭了!......這個笑話好笑麼?哦,不感興趣?好吧,總之等我啊。”
看着房門一晃,哈莉拖着屍體往樓上的‘貓咪樂園’去了,蘇明若有所思。
現在的地球充滿了混亂和瘋狂,就連哈莉好像也受到了一點影響,不過這對於哈琳·奎澤爾醫生來說是瘋了點,但對於哈莉·奎茵來說,這點瘋狂則是剛剛好。
就像喝酒喝到位了一樣,這種狀態下的她也是腦子最好用的時候,甚至要是保持這種狀態,她還有可能聽到來自第四面牆外的‘謎之聲’,成爲劇透級別的超級外掛。
大概過了三分鐘,哈莉就抱着一包微波爐爆米花回來了,她的腳上還沾着血跡,像是腐爛的梅花落在了白雪上。
她先到衛生間翹起長腿把腳放在水龍頭下面衝了衝,也許是夜裡的水比較涼,她的腳趾可愛地縮到了一起,這讓粘稠的血漿很難洗乾淨。
不過對於她這種經常把腳泡在血水裡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她很快一溜煙地跑回牀上,把腳塞進牀單下面,又把爆米花放在兩人中間。
她伸手拔掉了耳機,讓聲音通過外放,臉上帶着期待的表情,大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開始吧,嘻嘻,美妙的喜劇之夜,康芒!”
“你不是看過一遍了麼?”蘇明不光點開了播放,還按了快進。
哈莉一邊把爆米花往嘴裡送,一邊死死盯着屏幕,擡手按了暫停後指着畫面,用像是松鼠一樣鼓鼓囊囊的嘴巴說道:
“之前這個人注射了盧瑟藥劑後把仇人的腦袋捏爆,是充滿了發泄式的情感爆發手段。但看這一畫面,是他殺人後用死者之血在臉上畫了兩道代表淚痕的豎線,這說明了他對自己定位的迷茫。簡單來說,這是‘本我’在和扭曲中新生的‘超我’衝突,如此經典的喜劇,我什麼時候都看不膩的,哈哈,咳咳......”
她本來還一臉得意地給蘇明科普,卻被爆米花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