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橋面斷裂的地方,蘇明看着不遠處那巨大的綠巨蟲,對方十多顆顆紅色的眼睛簡直像是探照燈一樣,仰起的頭比掛着吊索的橋墩還高。
山寨隊長們損失慘重,但還沒有團滅,那些漸漸緩過來的人也再次投入了戰鬥中,倒還算得上是軍中精銳,硬是死戰不退。
也許他們真的認爲自己是美國隊長吧......
喪鐘收起了金色的彎刀,從腰包中抽出一把黑色的巨劍,輕鬆地扛在肩上,然後就蹲在斷崖處,默默地旁觀着。
“那個......你不去幫忙嗎?”
自由少女躡手躡腳地側身走了過來,臉上滿是害怕的表情,她在小時候祖母就因爲她睡覺不老實,給她講過很多喪鐘爲主角的恐怖故事。
祖母說了,小孩子不聽話,喪鐘就會在午夜從他們的牀底下爬出來,把他們拖進黑暗的世界中去。
在那裡,孩子們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母和親人了。每天二十四小時給喪鐘魔王削土豆,自己吃的只有稀糊糊,讀書學習或者玩遊戲更是想都別想,不聽話的小孩在那裡唯一的消遣,就是睡覺之前咬一會自己的手指甲。
類似的故事還有很多,都是講喪鐘如何折磨不聽話的孩子,以及黑暗世界的可怕。
不吃青椒?挑食會被喪鐘抓走。不好好學習?沒文化會被喪鐘抓走,等等等等......
自由少女小時候只要一調皮,就會聽到這些故事,很多個晚上她被嚇得瑟瑟發抖,就連睡覺都要用小毯子遮住眼睛以下,免得發出呼吸的聲音被喪鐘聽到。
即便是長大了,現在二十多歲,依舊無法忘記那份童年陰影。
蘇明大概知道這種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主要是因爲忠嗣學院的招生活動。
之前說過,那裡爲了培養死忠,學院基本上都招收的是孤兒,但不是每一個被看好的孤兒,都是在孤兒院裡等着威爾遜先生去接。
還有一些孤兒,則是被不負責任的親戚或者瘋狂的養父母領回了家。
美國因爲物質文明遠高於精神文明,所以有些人是無聊到變態的,他們收養孩子就像是收養寵物,也許是爲了替家裡幹活,也可能是拿來打着玩,或者從小就被養在地窖裡當某方面奴隸。
不光是美國,英國也差不多,哈利波特在姨媽家裡那種待遇都算是好的了。
遇到這種情況,合法手段是不可能把孩子們儘快從他們親屬或者養父母那裡帶走的,雖然威爾遜律師團很強大也很有錢,但有錢不能打水漂玩。
所以喪鐘就會出場,在午夜閒暇時直接破門而入,大殺四方後把孩子帶走。
不費什麼力氣,就當鍛鍊身體保持狀態了。
再說,要沒有這麼多不開眼的雜碎,那麼多和平年份絞殺是靠吃什麼養活的?巧克力嗎?
警方對於這種‘無頭’案子根本是破不了的,真相也不會存在於死者們的左鄰右舍嘴裡,久而久之,就變成了這種都市傳說。
但別人怎麼說都隨意,蘇明並不在乎。
這麼幾十年過去,忠嗣學院早已經培養出了數萬名死忠於喪鐘的人,不光充實了威爾遜企業的方方面面,就連正在組建的星際艦隊都會以他們爲骨幹。
儘管現在真正意義上建成的飛船還只有天馬號一艘,但事情總是循序漸進的嘛。
“軍方帶來一些新玩具,我等着看它們的表現呢,你怎麼還不走?”
喪鐘嘶啞的聲音響起,果然和她祖母說的一樣,猶如惡魔一般。
自由少女打了個哆嗦,但還是搖了搖頭:“我還要救人,也許還有平民滯留在戰場上,而且初號防線的隊友還少了一個,我得找到他。”
“你說黑狐?他被我的手下救下來了,送回紐約市沒有屎的地方,這會應該在中央公園的湖面上划船呢。”
“......”自由少女無言以對,送黑狐去劃天鵝小船,這個時間他有這心情嗎?不過她還是不敢對自己的夢魘提出什麼意見,只是低頭說道:“那謝謝你。”
說完,她就打算離開去尋找別的倖存平明,喪鐘卻叫住了她。
“等等,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請說。”自由少女轉過身來,她的飛行更像是漂浮,必須在腳下一米有固體託着她才行。
蘇明把巨劍插在身邊的路面裡,雙腿從懸崖邊放下,來回晃動着:“我知道一些你們的事情,你們平時對黑狐好像很不待見,處處欺負他,爲什麼還要在意他的生死呢?”
自由少女露出了尷尬的神情,帶着紅色手套的手指絞在一起,左右看了看沒有別人才說:“其實不是這樣的,主要是爲了話題性,故意演出來給別人看的,有了話題,就有了人氣,才能接到代言之類的商業合同,我們有點需要錢......”
“原來如此,所以你和夜鶯也不是和快船在拍拖了?”喪鐘歪歪腦袋。
她吸了口氣,但怪物的臭氣還是讓她乾嘔了一下,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倒是真的,雖然兩個女孩配一個男孩是有些奇怪,可是事在人爲,我是說,面具在保護我們的時候,也帶來了內心自由的感覺,它有時候會讓人做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事。”
“這倒是說的沒錯。”蘇明挑起了一側眉毛,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
自由少女不明白喪鐘問這些是爲什麼,還尬笑着說了個笑話:
“黑狐其實也是同意這麼演的,用可能存在的隊內矛盾吸引眼球,吸引媒體。我們確實不是單純的義警,也許可以叫做僱傭英雄,但只是需要一點點回報維持生活罷了。你想啊,如果黑狐他過得不順心,其實隨時能離隊的,我們又不是九頭蛇,只准進不準退出是吧?呵呵......”
“你們還真會玩,也算是開創了自我炒作的先河了。”喪鐘發出了呼哧呼哧的笑聲,從橋面上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你和下面游泳那個都快些離開,這裡救人的工作我會做,說實話,你們不太適合做超級英雄,回家考慮一下退休事宜吧。”
“可是......”
自由少女還想說什麼,但她看到了喪鐘的影子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漆黑的一條條觸手蔓延開來,貼着地面,順着橋樑,向可能存在倖存者的地方涌去。
她發出了咕咚一聲吞口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