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船被魔法包裹着,像是宇宙中透明的幽靈一樣,從兩家艦隊中間的夾縫中穿了過去。
很明顯,魔法就是己方的優勢,無論希阿帝國還是克里帝國,都沒有針對魔法的探測器,他們都是走科學路線的。
蘇明注意到雖然這兩夥人都劍拔弩張,船上大大小小的艦炮卻都沒有充能,而是陷入了詭異的對峙狀態。
克里人這樣是可以理解的,他們不可能在正面戰場與斯克魯人交戰的同時,在背後繼續招惹像希阿這樣的新興帝國。
可是按希阿人的脾氣,以往絕對是不會讓外星人逼近自己家邊境的,這裡面有點問題。
屬於銀河議會的艦隊又到哪裡了?
“銀河議會將地球劃爲了原始星球,不允許成員國和地球人接觸。”琴酒小聲地說着,在上萬門能量炮下面溜過去,她不由地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聽到一樣。
其實外面是真空環境,就算兩人突然開始蹦迪對面都聽不到。
蘇明將顯示屏上的星球撥拉得飛轉,在星球上選擇降落地點:“希阿人說地球是他們的屬地,克里人說地球是他們的地盤,阿斯加德也有自己的說法,多些人保護地球也沒什麼不好的。相比起來,把地球人當野獸一樣看待的銀河議會倒是更討厭一些。”
“那我們還要降落麼?恐怕我們會被抓起來砍頭的。”琴酒打趣道,她也學會說冷笑話了。
銀河議會還不至於那麼原始,再差也是槍斃,砍頭這種事情不存在的。
“不會,敵後作戰我有經驗。”蘇明繼續讓副官的子系統控制降落,顯得很有把握:“當年我和霍勒威他們在巴黎的時候,滿大街到處都是nazi,我就靠扇耳光和喊九頭蛇萬歲,就一路帶着人從巴黎扇到了馬賽。”
琴酒點點頭,她開始檢查身上的裝備,她也有絲綢小包,所以兩人隨身都帶着不少物資:“那麼下去之後我們說自己是阿斯加德人?”
“看情況吧,好消息是白克里人、希阿人、斯巴達克斯人,長得都和人類差不多,只要準備好發聲翻譯器,那麼問題就不大。”
何止是長相差不多,克里人和斯巴達人和人類都沒有繁殖隔離,彼此之間是能夠通婚和繁衍的。
在兩人說話之時,飛船開始震顫起來,艦體也微微發紅,這是在突破大氣層。
而下方的山川河流,城市森林,開始在雲層下漸漸變得清晰可見。
“唔,很聰明的辦法,將戰鬥限於星球表面,這是代理人戰爭啊。”隨着飛船下降,探測器就在地面上偵測到了許多處熱源,蘇明差不多立刻明白了雙方的做法。
銀河議會是個比較鬆散的聯盟,從來不以武力見長,而是擅長政治和經濟手段。
看起來如今他們是知道自己無法保住斯巴達帝國了,因爲這片小小加盟國的星域屬於飛地,正好夾在兩大帝國之間,位置十分尷尬。
但星球只有一個,給誰不給誰都會得罪人,乾脆把星球放在這裡,讓兩家用代理人戰爭的手段來決定這片星域的歸屬。
克里人節約了戰爭消耗,希阿人不用撕破臉就有了分勝負的機會,銀河議會保住了大部分臉面,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至於星球上的斯巴達人?抱歉,落後就要捱打。
只不過恐怕如今斯巴達人當局者迷,深陷內戰的漩渦,已經無法看清大勢了。人腦子都打出狗腦子,戰爭的起因已經不重要了,還是仇恨接管了一切。
“這樣啊,就像是地球上美國和毛熊的越戰。”琴酒也懂了,她露出了感興趣的模樣,她最喜歡的就是參觀戰場了,得益於以前的工作,她可能是地球上面對屍山血海最冷靜的人。
飛船降落在一片森林中,琴酒用魔法好好地把它藏了起來,兩人走出森林,在一條河邊鋪開毯子,開始野餐。
“只是不知道雙方扶植的是什麼勢力,一會得抓個舌頭問問,我想跟這些外星人玩個遊戲。”蘇明從腰包裡不斷掏出各種食物,還給琴酒拿出了足夠的酒水。
琴酒和他乾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一瓶:“咱們不是來參觀戰場的嗎?真的要攪合進去嗎?”
“咱們出來旅行這麼多年了,好久沒殺人我手都生了,現在既然遇上,我得給銀河議會添點堵。”蘇明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琴酒知道這種笑容,她在心中替這些外星人提前默哀。
那些奇奇怪怪的外星人敢看不起地球人,誰給他們的勇氣?
“好吧,你想玩就玩吧,不過我們兩個人的實力真的能在戰場上決定戰局嗎?”她伸展了雙腿,活動着自己的膝蓋。
“如果我想的話,隨便引個魔神過來這星球就爆了,不過那樣不好玩,先看看情況。”喪鐘把一隻烤鵪鶉分成兩半,兩人一人一半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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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戰爭從未改變過。
它在人們有意時開始,卻並不在人們願意時結束。
如今的斯巴達克斯,每一座城市,每一片曠野,幾乎都成爲了戰場。
幕後的勢力給各自的代理人提供一切所需,無論是能用來殺人的兵器,還是用來自殺的毒品,但有所求,統統滿足。
克里人扶植了本地中思想比較貼近他們的軍方派系,這些人嚮往克里帝國的鐵血和強大的軍事實力。
而希阿人扶植了本地人中最爲麻木的平民階級,這些人非常容易管理,而且人數衆多,他們追求的無非是物質享受,而希阿帝國完全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說起來,克里帝國追求的是種族的進化,至高智慧一直想要找到前進的路,避免種族走進進化的死衚衕消亡在宇宙中。
而希阿帝國堅決反對想象力,在他們那裡禁止人民想象,表現出自己的胡思亂想是最頂級的罪行。
被扶植的勢力拿着遠超自己之前的各種先進武器,滿懷對未來的美好向往,對着自己昔日的同胞們不斷開火,每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一樣的狂歡之中。
除了一小撮人。
斯巴達克斯之所爲稱爲帝國,自然他們是有皇帝的,無論克里還是希阿,都不允許自己的統治下還有其他的王者存在,所以實際上還有三方的勢力在星球上角逐。
軍方派,平民派,保皇派。
老皇帝死於一次暗殺,精準的能量武器從數千米外開火把他打成了飛灰,軍方派和平民派分別指責是對方下的手,以此爲由頭掀起了世界大戰。
而保皇派因爲實力最弱,人數稀少,皇宮衛隊只能在忠心的大臣領導下,保護着年輕的王子逃出首都斯巴圖依,希望能找到飛船逃出生天,去尋求銀河議會的幫助。
然而就在一行人如同喪家之犬般在森林裡吐着舌頭休息喘氣的時候,突然從灌木叢中跳出一男一女,他們穿着古怪的棕色衣服,手裡拿着能量武器。
“打劫!男的左邊女的右邊!不男不女的站中間!”那個男人這麼喊道,而且一腳就在地上踩出一個大坑。
又餓又累的一小隊人,看着那閃着寒光的槍口,無不乖乖舉起了雙手,其中一個頭發花白的斯巴達人立刻露出了卑微的笑容。
“這位好漢,你們要什麼?我們都給,不要傷害我們。”
蘇明對自己的翻譯器進行過設置,不管外星人稱呼他是先生、英雄、陌生人之類的任何詞彙,統統翻譯成好漢,這樣纔有星際牛仔的感覺。
他心中好笑,卻面無表情地扯了扯臉上蒙着的黑布,手裡的能量槍擺動了一下:“打劫腳底板!快脫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