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本工業。
一間獨立工作室。
哈利-奧斯本在室內的椅子上端坐着,右手的五指靈巧的轉動着一支筆。他的表情很冷靜,但他的內心卻和他面上的冷靜截然相反。
孟奧沒有來。
也沒有在葬禮出現。
他本以爲孟奧哪怕不會選擇和他和解,親自到來,也會委派一個代表者出席。但孟奧做的更加乾脆。就如當初孟德爾-斯托姆去世時,諾曼-奧斯本所做的那樣。
不聞不問。
毫不理會。
這讓哈利本就壓抑的心,變得更加沉重。
這可不是一個好信號。
或者說不是一個哈利內心期待的信號。
腳步聲由外而來。
哈利立刻收拾了一番心情,目光望向門扉的方向。一個穿着白色研究服中年人推開透明的玻璃門邁步而進。
來人有着一頭稀疏的斜分金色短髮,高挺的鼻樑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鏡,瘦的臉帶着一點不自然的微笑,氣質儒雅。拋開了普通的五官和單薄的身材,來人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他那條從肘而斷的右手臂。
“柯蒂斯-康納斯博士?”哈利第一時間從椅子上站起身,眼,,, 睛掠過來人胸前研究服上的身份銘牌。
“是的。”柯蒂斯-康納斯看着哈利,表情有些不自然。雖然說他的年齡要比哈利大的多,但對一個十多年只是沉浸於研究,無心其他的人來說,康納斯的交際手段與他的年齡並不相符合匹配。
他能一次次坦然面對自己的研究失敗,並越挫越勇,但他卻沒信心對上一個只需一句話,便能決定自己研究生死人。
換句話說,他那在一次次研究成果失敗下錘鍊出來的那種堅韌的心理素質,在與研究無干的環境下沒多少用處。
“不用緊張,我只是想來見一下你。”哈利走到柯蒂斯-康納斯的身邊,手伸出:“我父親生前對你推崇備至,視你爲奧斯本工業生物基因領域繼彼得-本傑明-帕克之後,最爲傑出的掌舵者。”
“確切的說,是理查德-帕克。”柯蒂斯-康納斯握住哈利的手,“這纔是他的真實名字。”
“我知道。”哈利一笑:“我和他的兒子彼得-帕克是好友。”
“他是個好小夥,在生物基因領域上的天賦令人讚歎,有合適環境和充足時間給他成的話,他未來的成就或許足以和他父親相比肩。”柯蒂斯-康納斯對彼得-帕克盛讚道。
“你的話被彼得聽到的話,我想他會欣喜的發瘋。”
兩人彼此交流寒暄了一下,消除了最初的陌生感後,哈利才輕聲問道:“聽說您的研究最近有了很大的突破,接近於成功?”
說話時哈利的聲音很平穩,就像是之前那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問出這句話時,他的內心究竟是怎樣一種緊張。他害怕從柯蒂斯-康納斯嘴裡聽到什麼讓他更加心煩的壞消息。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走投無論的野獸,死命攀咬着身邊任何一個可以帶給他生的希望的機會。
“不不不,不能說是成功,它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但還缺乏足夠的臨牀驗證。現在進行的實驗階段,是在動物身上進行藥劑實驗。”柯蒂斯-康納斯擺手說。
“它叫弗萊德,一隻斷掉了右前肢的小白鼠。”柯蒂斯-康納斯從一個角落拎出了一個方體,如鳥籠一樣的寵物箱。裡面一隻四肢健全的小白鼠正抽動着鼻子在狹小的空間裡移動着。
“它看起來很正常。”說着,哈利似乎認爲自己說的太籠統和含糊,補充道:“我是指,它四肢很健全。”
“因爲我給它注射了跨物種基因藥劑。”柯蒂斯-康納斯說。
“藥劑看起來很成功。”哈利說着。他感覺他的聲音有些乾澀,一種衝動的喜悅如滾燙的熱潮,一波又一波,一一波的沖刷着他的血管和心臟,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胸腔裡那顆劇烈跳動着的心,就想要快爆開一樣!
“我承認這點,但這只是開始,我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一點點的完善它。”柯蒂斯-康納斯說。
“不能更快嗎?”哈利迫不及待的問。
“更快?”柯蒂斯-康納斯皺眉。
“我是說,更快的進行臨牀試驗,”哈利兩眼灼灼的看着柯蒂斯-康納斯,認真而嚴肅的說出了最後兩個重份量的字:“人體。”
“太快了!任何試驗都忌急於求成,尤其是在收尾階段。”柯蒂斯-康納斯的臉色和語氣比哈利更爲嚴肅:“我不想你重蹈你父親的覆轍,他就是太急於求成了。我能理解他在病魔的糾纏下所承受的壓力,但你不同哈利,你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等。”
“我需要它,博士!”哈利看着柯蒂斯-康納斯,鄭重的重複着:“無比的需要它!”
“無論是我,還是爲了你的研究,我都需要它儘早面世,以及成熟!在我還能擔任奧斯本工業首席執行官這個位置之前!”
……
一家破舊空曠的工廠內。
“我很忙的小孟奧。”神盾局局尼克-弗瑞一臉無奈的看着端坐在他對面的孟奧。
“只是談一筆生意而已。”孟奧微笑着說。
“生意?似乎我們最近才做過一筆生意,那筆生意很失敗。我們還簽署了一份生物武器‘暴君’的訂單合同,但還沒有到交割的日期。除了超級血清和你的生物兵器計劃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生意可以做?”尼克-弗瑞皺眉:“是擴大訂單嗎?”
“不不不,”孟奧搖擺着手,“超級血清至今爲止仍然有着高的嚇人的適配率和死亡率,暴君雖然強大,但它的侷限性也很大,它不夠聰明。在無法接受指令的環境下,缺乏隨機應變的能力。”
尼克-弗瑞一臉冷漠的看着孟奧,在他話音結尾後,冷漠如驕陽下的冷霜,一點點的褪去。他拉開一張椅子,椅腿在地面扯出一溜刺耳的噪音,在孟奧對面坐下:“很難想象一個商人在面對唯一買家時,竟然不是大肆吹捧自己的產品,而是主動戳破自己產品的缺點。”
“得了吧,這種意義上的隱瞞對我們雙方毫無意義。”孟奧不屑:“你們是唯一的買家不錯,但我們也是這種產品唯一的賣家。哪怕它有缺陷,你們目前也只能從我手上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