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vil,意爲【魔鬼】。
viruses,又或【病毒】。
這是那一隻正纏裹在詛咒戰士阿格姆身上的,章魚狀生化兵器的名字。這件作品對孟奧來說,是一件意外的產物。而它原先的名字也不是什麼魔鬼,而是與devil相對立的angel,天使。
當然,它的外觀無論如何也與傳說中的天使搭不上絲毫關係,只是布魯斯-班納堅持使用這個名字而已。
在獲得了無限原石——心靈之石,併成功的利用它的力量製作出了歌利亞這種詭異生物後,親身體驗過原石之力的布魯斯-班納,對其最爲沉迷的,就是妄圖利用心靈之石的能力,來解決困擾他的最大麻煩。
那個在他的身體裡時時刻刻都妄圖重現,對他取而代之的另一個怪物——綠巨人!
孟奧至今還記得當初的布魯斯-班納,在對他訴說他的構想時,臉上所浮現的那種興奮與狂熱之色!那是一種已經絕望,或是認命了的人,突然見到了一道名爲希望的光亮後,將內心所有壓抑着的情緒都沸騰起來,腦海只存有一個念想的表情!
±心靈之石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對於生物的心靈暗示或是影響更是尤爲擅長。布魯斯-班納向孟奧提出的構想,就是利用心靈之石的力量,來強行抹除,或者說抑制潛伏在他身體內的那個燥怒怪物。
這些年來布魯斯-班納利用過各種各樣的手段,包括各種自殺手段來擺脫體內的那個怪物,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無限原石的出現,對他來說幾乎就是最後的一點希望。
布魯斯-班納期望利用心靈之石的力量來一點點抹除他體內的那個“它”,即使殺不死,也要令其沉睡。或是無法根據他的情緒波動而憤怒而出。要麼就此消失,要麼變得可控,這就是布魯斯-班納的期望,而心靈之石給予了他這份期望實現的力量!
他當然不能直接將心靈之石的力量引導到他的體內,那股力量太過於龐大,也太過於無序不可控了。所以他找上了孟奧。想要孟奧幫助他製造一個容器,一個可以容納並控制心靈之石一部分力量的容器。
而那個容器,就是眼下那一隻撲在阿格姆身上的怪異章魚。
換句話說,這件特別的生化兵器,誕生的唯一目的,不是爲了用了戰鬥或是其他什麼的原因,而是布魯斯-班納用來解決他體內那個“它”的武器!
這是一件成功的生化兵器,成功在孟奧按照布魯斯-班納的要求成功的製作出了它。
這也是一件失敗的生化兵器,失敗在它沒能達成它誕生的目的和意義。它沒能殺死布魯斯-班納的另一面。就如之前布魯斯-班納爲了對抗體內的那個它花樣兒作死卻始終沒死那樣的失敗。
雖然這件作品沒能達成它誕生的目的,但在孟奧眼裡,它卻依然能算是一件列入他珍藏室的藏品。就如迥異於其他暴君的歌利亞,這隻章魚也有着匪夷所思的力量。
若是說歌利亞力大無窮,那生化章魚對生物的精神和意識就有着強大的殺傷力!被其力量侵入體內的生物,會感覺自己身體內被強行塞入了一隻可怕的魔鬼!它強硬的搶奪着你的身體,削弱着你的意識,肆無忌憚的在你的腦海裡做着各種各樣危險的事。
那是一種不去控制。放任那股力量肆虐的話,能生生將一個生物折磨的發瘋的怪物!
若是將一個生命體比喻成一個電腦系統。那生化章魚的力量就是一個超級病毒和超級木馬的結合體。
“你對我做了什麼?”
阿格姆魁梧的軀體重重的跪在地面上,他的軀體變得無比的沉重,似一個普通人揹負了千斤巨石,他的精神和意識隨着腦海裡那些被翻閱和調動的記憶畫面變得分散而混亂。
另一個陌生的意識正在他的精神領域內肆虐,阿格姆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對方正在一點點的翻閱着記憶熟悉着他的一切,一點點的適應着他的力量。一點點的接管着他的身體,蠶食着他的意識。對此阿格姆卻無能爲力。
或者說,如果不是他的身體被灌入了以太粒子的力量,他根本無法和不斷侵入自身的那絲絲縷縷的異種能量相抗衡這麼久,至今還保留着相對清醒的意識與肢體控制力。而是一開始就被那股力量摧枯拉朽的侵蝕一切,佔領一切。
但即使如此,阿格姆現在的狀態也到了極其糟糕的程度,他的意識就像是風中搖擺的火燭,隨時隨地都可能在下一道狂風呼嘯而過時隨之湮滅。體內那旺盛而蓬勃的力量依然存在,動用和操縱的權力卻已經不再屬於他了。
一些記憶在腦海裡浮現,然後飛快的被消失,再也無法回憶,就像是電腦裡的文件被徹底的刪除,乾乾淨淨。還保持着一些意識清醒與掙扎力度的阿格姆忽的就涌上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些記憶的消失讓他有些躁動,他知道他現在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當他想要準確的在腦海裡表達出對這些事情的觀感和認知時,他卻發現,他根本做不到這點。
是的!他沒辦法用語言或是什麼來準確的形容出他此刻的情緒,即使這些事情自他成長以來已經錘鍊成了一種本能。
一個人很想對別人準確的形容一件事,卻詭異的發現自己無法表述出貼切而適合的詞句,而那些詞句明明就在他的腦袋裡,熟悉無比,像隔着一層薄薄的紙,但就是捅不破,道不出。
而阿格姆他感覺自己的情況更糟,因爲他已經連那種腦海裡的記憶,以及對曾經熟悉的,經歷的那些變得陌生和記不起了。
是不安?
還是單純的惶恐?
阿格姆不清楚,因爲他被剪輯的七零八落的記憶和意識,已經連同一些情緒的觀感都給他刪除了。而身體的感官,對現在的他淡漠的近乎無知無覺。他只能覺察到自己的情緒和狀態不對,但他卻又死活說不明白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