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了?”
黑暗中,塞繆爾-史登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彷彿從極遠處傳來。那個聲音是那麼的陌生。他想睜開眼看一下,但他的身子重的要死,似乎連一根手指,不,是連睜開眼皮的氣力都沒有。
塞繆爾-史登有些驚慌,他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他開始轉動腦筋拼命的回憶着,回憶着自己暈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
他想起來了,他在幫綠先生控制他身體的魔鬼,他似乎成功了!
這是一個值得慶賀和自豪的事!
他不知道綠先生的名字,但在網絡裡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對方似乎總是在躲着什麼,總是他上線找他,然後進行短暫的交流後匆匆消失。
塞繆爾-史登至今還記得綠先生和他最初接觸的那幾次的談話,他似乎對細胞生命系和基因變異有着特別的愛好,總是在這方面向他請教並進行研討。
作爲格雷本學院細胞生命系的博士,塞繆爾-史登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自然有着充足的自信。他能覺察到綠先生初始並不熟悉他的專業,所以初期接觸的那幾次他大都是在向他請教。
請教問題,以及請教閱讀的書籍。偶爾塞繆爾-史登也會私底下給他傳輸♂過去一些不公開的內部論文和書籍。
自稱爲藍先生的他和綠先生談的很來。
令他驚訝的是,對方那出乎意料的學習能力。度過了短暫的初期後,對方就像是陡然變成了精通細胞領域和基因領域的人,即使還不能說是權威大拿,但卻也足夠和他就一些問題不落絲毫下風的進行爭論和探討。
不是那種半瓶子水一知半解,帶着些許幼稚和想當然的探討。而是邏輯嚴謹,論點對他自身也有着相當啓發性的,接近於成熟的論點。塞繆爾-史登在此之前從未聽過綠先生說的那些論點,即使是有類似的,卻也沒有他提出的那麼縝密和詳細。
綠先生一定是一個天才!
塞繆爾—史登想着。
他曾給綠先生髮出過見面詳談的邀約,但不知爲何對方拒絕了他。並且就此在網絡上消失。那一段時日塞繆爾-史登有些悵然若失,對他這種好奇心格外強烈,強烈到完全壓過理智和自身冷靜的人來說,再沒有一個神秘而談得來的聊友忽的消失,更讓他覺得鬱悶的事了。
就像是追一個美女追到了一半,還沒得手的情況下對方忽的沒了音訊。
當然,這個比喻在塞繆爾-史登眼裡是不太符合心意的。
幸運的是,一段時間後,在塞繆爾-史登已經從那種悵然的情緒裡逐漸掙脫出來時。綠先生又一次出現了,並送給了他一份驚喜的大禮!
一個讓人心血沸騰的秘密,與一個可以證明這個秘密存在的證據——一瓶血液。
一小瓶綠先生的血。
當塞繆爾-史登用儀器對這份血液進行檢測和分析後,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他胸腔裡只餘下狂熱!
他從未見到過這種變異,裡面蘊含着巨大而驚人的能量!
塞繆爾-史登已經隱約猜出了綠先生爲什麼總是藏頭露面,並在網絡上出現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寥寥一點。顯然他的特殊,也被某些機構給注意到了。並在找着他的麻煩。
這是最符合常理的推測,好新奇旺盛的塞繆爾-史登之前也見過類似的事。但猜出來歸猜出來。他纔不會向外人暴露出綠先生的存在。很明顯,綠先生現在信任了他。消失的那段時間,顯然也是在猶豫是否應該相信他。
塞繆爾-史登認爲自己應該經營好這份信任,並讓綠先生不斷的給他提供一些自身的血液,乃至在未來的某一刻,能親身前來和他見上一面。對方的血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神賜之物。
他相信。如果能夠綠先生的血液能夠變得穩定可控,數百種治病的方法將誕生,這會對醫藥領域造成極大的衝擊!他會成爲各項獎項的獲得者,會成爲圈內最具權威和名氣的人!
名聲,地位。金錢。
還有很多很多的東西,都將會隨着研究的成功一股腦的向着他涌來。
塞繆爾-史登期待着那一刻。所以他不遺餘力的幫助綠先生保守着秘密,幫他一起解決他的問題。他爲此將自己所有的財產和身價都賭了進去,憑藉着自己這些年積累下的關係,向各大公司,乃至自己的院校低價購置了各種需要的儀器。
當然,一些精密的試驗仍然需要格雷本學院的大型實驗室,雖然需要申請和安排。
這些年的研究終於有了些許眉目和成果,他也終於和現實裡的綠先生第一次見了面。但很快一切都變了。一羣軍隊的士兵蠻橫的闖進來帶走了綠先生。然後爲首的那個軍人,掐着他的咽喉將他單臂舉了起來,手裡拿着槍威脅他。
對方的力量真是大啊,那五根手指就像是鐵鉗般有力,像是要將他的頜骨給掐斷一樣。任憑他的雙手如何的捶打,身軀如何的在半空死魚一樣的掙扎,對方舉着他的那條手臂,始終穩穩的紋絲不動。
塞繆爾-史登那時甚至懷疑對方是某個機器人扮成的人類。因爲他知道的人類,很難做到對方能做的事。
腦袋有點痛。
意識還處於模糊的塞繆爾-史登鬆緩了一下繼續回想。
那個軍官似乎知道他和綠先生的很多事,他想要讓自己給他注射自己這些年研究的成果,讓他變成和綠先生變身後一樣的怪物存在。
他能怎麼做呢?
他給對方注射了混有班納血液的血清劑。
說實話,做這些事的時候他的心裡並沒有不甘和忐忑,他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進行人體的臨牀試驗。那個身體素質強的似乎有點不正常的男人自動送上來,他甚至有一種竊喜感。
他無比想要看一個美妙的造物在自己手下誕生。
他成功了,他成功的將對方變成了類似綠先生變身後浩克一樣的怪物。但後來呢?似乎發生了什麼!
對方將他丟到了放着綠先生血清的架子上,他的頭皮磕破了,然後,他似乎覺得有什麼,和血液一樣溫熱的液體順着頭上的傷口滲進了他的體內。
然後便是黑暗。
以及現在的甦醒。
“變異了。”一個女聲躍進塞繆爾-史登的耳朵。
他微微睜開眼,隱約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豔麗的女人,正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在前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