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深水港,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不遠處停靠着幾艘巨輪,納吉尼靠在托萊多那輛火紅色的跑車旁。
血色的夕陽,灑落在納吉尼身上。
一件簡單的白襯衫,一條黑色的運動褲,夕陽下的納吉尼,蒼白的臉色也因此多了幾分紅潤。
一雙細長的柳眉下,明亮的雙眸帶着些許思索,專注和等待。那神情像極了法國雕塑家奧古斯特·羅丹創作的【思考者】雕像站立版!
說真的,納吉尼並不知道托萊多究竟經歷了什麼。
雖然他告訴托萊多自己在碼頭這裡有人,可實際上十年時間過去,威爾遜在洛杉磯的人脈早就散沒了。
況且,就算威爾遜想要積累人脈,也會有人阻止。
一山不容二虎,洛杉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終歸只能容下一個王。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威爾遜很少踏入洛杉磯的原因。
當年剛來洛杉磯的時候,略顯青澀的威爾遜還不懂那些道理,但在紐約的這些年,威爾遜漸漸也從當年的那個愣頭青,成長爲洛杉磯的僞帝之一。
屁股決定大腦,到了足夠的高度後,威爾遜才明白當年自己孤身一人跑到洛杉磯是一件多麼瘋狂的事情。
從婆羅洲回來的時候,兩人曾經聊過這件事情,當時威爾遜建議納吉尼來紐約。
雖然紐約現在處於羣雄割據時代,各路僞帝捉對廝殺,看起來十分混亂,但終歸有撥開烏雲見明月的一天。
而洛杉磯雖然看似平靜,但法爾科內閣下年事已高,平靜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涌動。
除此之外,法爾科內的女兒,雖然繼承了法爾科內閣下的姓氏,但可惜,這個女人的野心和她的才智不相符,所以未來的洛杉磯必然會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但最終納吉尼拒絕了,紐約雖好,但終歸少了一個家。
所以總的來說,無論以前還是現在,亦或者未來,威爾遜都不會在洛杉磯經營人脈,況且在美利堅。紐約有着十分獨特的地位,這座城市和洛杉磯,華盛頓,芝加哥,邁阿密這四個城市之間有極其特殊的關係。
至於納吉尼是怎麼知道托萊多受傷經過的?
很簡單,首先納吉尼在托萊多身上聞到了霓虹人的味道,然後他便開始思考對方爲什麼要對托萊多動手?
最終得出兩種可能:
一種是霓虹人瘋了,他知道托萊多和自己的關係,所以打算以此來威脅,甚至是敲詐托萊多。
但就如同納吉尼想的那樣,除非霓虹人瘋了,否則對方不敢這麼做。
事實上,因爲法爾科內閣下打過招呼,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狂蟒之災的熱映,霓虹人如果真的有這種想法?
法爾科內閣下不會讓他活到找托萊多麻煩的那一天。
而另一種可能則是霓虹人想要讓托萊多繼續合作,但托萊多拒絕了,拒絕的理由有很多,可能是因爲托萊多感覺到了危險,也有可能是不希望某一天爆出新聞,著名天才導演納吉尼的哥哥是一個搶劫犯!
不是所有公衆人物的家人,都將明星當成斂錢的工具,納吉尼雖然不是明星,但他的影響力卻不次於明星。
至於其他可能?
不是沒有,但概率太小。
而相比較第一種,納吉尼更傾向於第二種,所以他當時只是想要詐托萊多一下,沒想到正中要害。
至於接下來納吉尼要做什麼?而他此刻又在思考什麼?
夜色漸漸暗了,碼頭的工人,互相開着葷段子,也不知道是去喝酒,還是回家。
背靠着那輛火紅色的跑車,位於納吉尼身後,伴隨着機車的轟鳴,隨之而來的則是一衆霓虹人,他們的身份不難猜。
美利堅有汽車文化,自然也有機車文化,騎着哈雷穿越西部,那是獨屬於大飆客的狂歡浪漫。
而身後這羣則不同,統一的深色緊身衣,雖然知道這是爲了更好的提速,但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和美利堅的機車文化格格不入。
看到這羣人,你首先想的不會是荒野大鏢客,而是一羣瘋狂的飛車暴走族。
伴隨着刺耳的機車轟鳴,這羣暴走族在納吉尼面前停了下來。
這很正常,這處港口是T形,而納吉尼的車子恰好堵在了入口,一個看起來有些暴躁的小哥,此刻指着納吉尼:“謝特!誰讓你在這停車的?趕緊給我滾!”
納吉尼臉上帶着微笑:“不好意思,我現在還不能走,我等的人還沒來。”
暴躁小哥很憤怒,他走下車,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把尖釘指虎,對着納吉尼的腦袋砸去:“你找死!”
面對衝向自己的暴躁小哥,納吉尼沒有絲毫躲閃或者動手的意思,他平靜的看着不遠處的那個人。
身高一米八,標準的亞洲面孔。五官中等偏上,不是很驚豔,但莫名的給人一種——是個狠角色的感覺。
如果沒記錯,這傢伙叫約翰尼,是二代日裔,不過和大多數已經被同化的日裔不同,約翰尼還是很純粹的。
而眼看着暴躁小哥的指虎即將砸在納吉尼的臉上,約翰尼喊住了對方:“等等,這是托萊多的車,你和托萊多什麼關係?”
納吉尼臉上則帶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我是他弟弟。”
約翰尼眉頭一皺,他隱約感覺納吉尼的表情有些奇怪,這顯然不像是被十幾個暴走族包圍的模樣,但看着瘦小的納吉尼,約翰尼放心了心防,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不點就算有問題,又能有多大的問題?
自己隨便派出一個小弟便能打得他嗷嗷叫。
隨即他擺擺手,一臉傲慢的看着納吉尼:“你是他的弟弟?我知道了。小鬼,回去告訴托萊多,下一單生意的提成減少30%,你可以走了。”
但納吉尼搖搖頭,雙眸閃過一抹認真:“很抱歉,我並不是來跟你談生意的。”
眉頭一皺,約翰尼眼裡閃過一抹不滿:“那你來幹什麼?”
而納吉尼則雙眸真正的看着對方,並一臉誠懇的建議到:“我希望你們能離開洛杉磯,並永遠不要回來,不然我會對你做十分過分的事情,相信我,這個過程一點也不愉快。”
然而約翰尼嗤笑了一聲,他看着納吉尼,神色古怪,帶着幾分嘲笑和不屑:“你在開玩笑嗎?小鬼!”
眼裡閃過一抹無奈,納吉尼聳聳肩,他指着自己:“你看我的眼睛。”
眉頭一皺,約翰尼眼裡閃過一抹疑惑:“看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納吉尼神情嚴肅的說道:“超認真的!”
………………
深夜,結束了一天工作的尼克弗瑞,疲憊的回到公寓。
亞歷山大皮爾斯是真的打算培養尼克弗瑞,剛剛提升到七級特工,尼克弗瑞就被安排到重要崗位上。
因爲工作強度高,再加上是全新班底,哪怕是尼克弗瑞這樣的老狐狸也不由的感覺身心疲憊。
而就在他準備洗洗就睡的時候,放在牀頭櫃前的手機響了:“納吉尼?你這位大導演怎麼有心情給我打電話了?”
洛杉磯港口,清涼的海風吹散了空氣中的血腥味,納吉尼嘴角多了一抹單純的笑意:“沒什麼,我今天去深水港散步,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尼克弗瑞先是一愣。雖然因爲工作,讓此刻的他身心俱憊,但片刻後,尼克弗瑞便意識到納吉尼想要說什麼,這讓他不由眉頭一皺:
“你什麼意思?納吉尼,我警告你,他們是我的線人。”
警告?怕不是威脅吧?
但不好意思,納吉尼根本不理會對方的威脅,嘴角不經意間劃過一抹帶着幾分冷意的嘲諷:“升遷了就是不一樣,但弗瑞,托萊多今天去醫院了,你說我什麼意思。”
尼克弗瑞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納吉尼也沒有和對方解釋,但他是尼克弗瑞,如果他連這點東西都想不到?
尼克弗瑞還怎麼當他的老陰比!
況且納吉尼冰冷的聲音,對於尼克弗瑞來說,已經足夠了。
電話的另一頭,在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後,尼克弗瑞沉聲說道:“如果我說這件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信嗎?”
納吉尼點點頭,他語氣無比真誠:“我信,但剛纔有人說是你的線人,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你電話都打過來了,你說應該怎麼辦?
紐約的公寓內,一番沉思之後,尼克弗瑞眼裡多了幾分無奈:“說吧,你想要什麼?”
嘴角多了一抹笑意,納吉尼語氣輕鬆的表示:“很簡單,幫我個忙。”
尼克弗瑞嘆了口氣,他剛準備答應,但下一秒突然眉頭一皺,眼裡閃過一抹狐疑:“不對,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的?”
但片刻後納吉尼玩味的話在尼克弗瑞耳邊響起:“誰知道呢?一句話,幫不幫?”
幫不幫?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按理說不應該幫,以自己對納吉尼的瞭解,托萊多既然進醫院了,自己的霓虹線人估計是要涼了。
而對方既然殺了自己的人,那自己憑什麼幫他?
但換一個角度思考,雖然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但如果納吉尼就此打住,不再深究下去,對自己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現在自己正處於最關鍵的時刻,有大把大把的事情等着自己去接手,去解決。
他實在沒有那個精力和納吉尼鬥智鬥勇。
尼克弗瑞不想同意,但問題是納吉尼找自己的時間太巧妙了,尼克弗瑞只能選擇屈服:“說吧,要我做什麼,但先說好,太過分的事情別找我。”
而納吉尼嘴角則多了一抹得意:“放心,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簡單,只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