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爐邊談話
“……讓我們正視面前的嚴峻歲月，懷着舉國一致給我們帶來的熱情和勇氣，懷着尋求傳統的、珍貴的道德觀念的明確意識，懷着老老少少都能通過克盡職守而得到的問心無愧的滿足，我們的目標是要保證國民生活的圓滿和長治久安。”
目光順着國會山前擁擠的人羣重新回到國會山前，羅斯福的演講也到達了尾聲。
“……他們在困難中表達了自己的委託，即要求採取直接而有力的行動，他們要求有領導的紀律和方向，他們現在選擇了我作爲實現他們的願望的工具，我接受這份厚贈。”
“……在此舉國奉獻之際，我們謙卑地請求上帝賜福，願上帝保佑我們大家每一個人，願上帝在未來的日子裡指引我。”
伴隨着演講稿的結語，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而羅斯福本人則在兩旁議員的攙扶下，坐着輪椅從演講臺下來。
根據典禮程序，在完成總統宣誓之後，接下來就是就職午餐會，這是由總統、副總統和受邀嘉賓出席由參議院和衆議院共同組成的總統就職委員會主辦的午餐會，該委員會負責籌備和處理與總統就職典禮有關的事宜，午餐通常以新總統和副總統家鄉的菜餚爲特色。
再接下來則是總統就職遊行，午餐後，總統車隊在來自武裝部隊、平民團體、軍樂隊和各種花車的儀仗隊的陪同下沿着賓夕法尼亞大道行駛。
然後安排總統、副總統和嘉賓在白宮前的觀景臺觀看了閱兵式。
閱兵由美國陸軍聯合特遣部隊總統就職委員會籌備。
在和柯林之前的交談中，羅斯福已經清楚了收音機的普及性，只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的就用上它。
“……”
柯林受邀而來，在總統府樓下外賓接待室和成功就職總統的羅斯福見面。
緊接着在羅斯福的示意之下，廣播公司人人員就來到了接待室內。
考慮到收音機前聽衆參差不齊的知識水平，羅斯福儘量用人人都懂的詞語和比喻來說明銀行危機的情況，同時也在不斷的敦促聽衆把他們節餘的錢存回銀行：“我要指出一個簡單的事實，你們把錢存進銀行，銀行並不是把它鎖在保險庫裡了事，而是用來通過各種不同的信貸方式進行投資的，比如買公債、做押款。換句話說，銀行讓你們的錢發揮作用，好使整個機構轉動起來……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把錢放在經過整頓、重新開業的銀行裡，要比放在褥子下面更安全。”
但是，就算如此，小約翰心中依舊還是懷揣着些許的不安。
雖然已經換了新總統，但是大蕭條並沒有因此而結束，相反的有着愈演愈烈的趨勢。
作爲如今紐約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信使世界報》自然也同樣在記者會的邀請範圍內。
對於惶恐不安的民衆來說，銀行的休假並不能夠減緩他們內心的不安，這也是他爲什麼決定要通過廣播和民衆對話的原因。
聽完柯林的建議，輪椅上的羅斯福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壁爐，立馬點頭贊同道。
爲了能夠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被更多人聽到，羅斯福緊急通知了包括美國廣播公司、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共同廣播公司這三家目前全美最大的廣播電臺公司，來進行這一次的談話。
小約翰甚至還記得，當初《世界日報》負責人在信使報社趾高氣揚收購的模樣，結果轉眼的功夫，《世界日報》就成爲了被收購的一方。
“不，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總統先生。”
當然，柯林清楚，這一切僅僅只不過是假象，或者說民衆對於羅斯福這個新上臺總統的蜜月期信任。
“各位，晚上好，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到大家。”
記者招待會的第二天，國會迅速通過了《緊急銀行法》，這也是美國有史以來少見的沒有遭受任何阻礙就通過的法案，該法案授權總統對銀行進行個別審理，讓有償付能力的銀行儘快開業，對缺乏償付能力的銀行進行改組。
《世界日報》這麼大的報紙，說倒閉就倒閉。
對於總統保證，小約翰顯然已經有過糟糕的經驗了。
“目前，銀行的情況怎麼樣？”
有着《信使世界報》的配合，白宮的第一次記者招待會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據當時在場的記者描述，總統羅斯福在輕鬆和諧的家庭氣氛中，就金融形勢等問題回答了記者們的提問，他的直率和隨和讓記者們感到陶醉，招待會一結束，記者們便掌聲雷動的做出歡呼。
廣播中，羅斯福的聲音親切而鎮定，似乎有着某種力量對着收音機前的聽衆傳遞着信心。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或許可以學着我的辦法。”
銀行金融留下的爛攤子實在太大，而他也纔不過上任八天，哪怕已經通過了《緊急銀行法》等到真正生效也需要一段時間的緩衝，因此羅斯福必須在這段時間裡儘量維持住局勢，讓情況不至於在繼續惡化下去，如果擠兌的現象持續發生，將會在全國範圍內造成金融破產，到時候就算有法案，也將無濟於事。
這一舞蹈傳統始於 1809年詹姆斯·麥迪遜總統上任時。
同時，爲了安撫民衆和爭取公衆的支持，羅斯福宣佈舉行了第一次記者招待會，而這也在日後成爲了慣例。
最後纔是就職舞會，當晚，總統就職委員會舉行了多場舞會，祝賀新總統就職。
“誰知道他有沒有騙人，之前胡佛還說大蕭條馬上就會過去呢。”
聽到柯林的描述，羅斯福皺起眉頭：“但是，銀行不是已經休假了嗎？”
雖然，羅斯福所表現出的態度十分的友善，但是各個電臺的負責人卻並沒有因此而鬆懈下來，他們搖着頭做出附和。
雖然，目前電視機還並不普及，但是柯林有信心在不久的將來讓民衆能夠在電視上看到羅斯福‘爐邊談話’的畫面，而不僅僅只是通過收音機的方式。
然而，突如其來的金融事故，讓他有些懷念起老約翰所在的日子。
“差不多，畢竟這麼多錢藏在家裡，我總有些擔心，聽說這段時間入室搶劫的案件比過去多了不少，很多人放在家裡的財產都被偷走了。”
推動輪椅，羅斯福先是和緊急趕來的各大電臺負責人表達了歉意。
漫畫部，雅各布一邊修改着手中的畫稿，一邊對着小約翰回道。
他坐在壁爐邊的一張沙發上，點着菸斗，對準話筒，用親切而又熱情的語調說：“朋友們，我想告訴大家，過去這幾天我們幹了些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幹，下一步又打算怎麼幹……”
因爲白宮對邀請來賓的嚴格限制，這一次柯林不得不親自擔任攝像師的角色，將這極具歷史性的畫面記錄下來。
3月12日，銀行重新開業的前一天，即羅斯福就職總統後的第8天。
結束‘爐邊談話’的第二天，原本擠在銀行門口擠兌的民衆已經少了許多，甚至在《信使世界報》的調查走訪中，不少民衆攜帶着裝有黃金和貨幣的大箱小包，在銀行門前排起長龍，把就在不久前也是這樣排着長隊擠兌的通貨存入銀行。
就這樣，1933年3月12日，星期天的晚上。
聽到柯林的回答，羅斯福不由陷入了沉默，顯然他已經明白了緣由。
“擠兌依舊嚴重，據說不少銀行前已經有人開始排起了隊伍，每個人都提着空蕩蕩的行李箱打算把錢從銀行中全部取出來。”
至少，在那個時候他不需要自己去煩惱這些問題。
同時因爲柯林和羅斯福之間的關係，《信使世界報》的記者在整個記者會的過程中很好的充當了提問者的角色，將一些事先準備好的問題拋出，方便羅斯福以簡潔明瞭的方式說明自己的目的。
然而，拍攝中的柯林清楚，事實上這也是對方的無奈之舉。
“爐邊談話。”
普利策大廈內，小約翰有些遲疑的對着雅各布做出詢問。
外賓接待室內，就在羅斯福和柯林談話之際，有白宮官員敲門做出提醒。
“恭喜，總統先生……”
從結果上來看，這一次羅斯福的‘爐邊談話’無疑是成功的。
……
在6000萬守在收音機前的聽衆翹首以盼中，羅斯福打開了廣播，開始了第一次“爐邊談話”。
“是啊，銀行休假。”
“總統，他們來了。”
聽到羅斯福的要求，在場的點頭負責人彼此對視了一眼，見場面沉默柯林隨即開口提議道。
“歸根結底，在我們調整金融體制時，有一個因素要比貨幣更爲重要，比黃金更寶貴，這就是人民的信心，讓我們團結起來消除恐懼……”
整個典禮程序繁瑣而複雜，而對於羅斯福來說，慶祝的日子僅僅只有在就職典禮那一天。
他可不想變成胡佛那樣，遠離民衆的總統。
深吸一口菸斗，羅斯福看着一旁的柯林發出詢問，作爲總統他雖然每天都能夠通過簡報瞭解國內的情況，但是想要更詳盡的瞭解現實，還需要柯林這樣的專業媒體人來協助。
如果不是因爲柯林先生保下了當時的信使報社，並且通過《超人》讓報紙的銷量變的越來越好，或許如今他們一家已經住進了胡佛村裡。
“很貼切的名字。”
“你把錢放回銀行了嗎？”
對此，柯林感嘆着回了一句。
隨着老約翰被調派到舊金山負責新報紙，失去了束縛的小約翰的確有一段時間過得極爲舒心。
在這些人員當中，有同樣柯林所熟悉的CBS電臺代表，不過因爲地區的不同，來的是CBS在華盛頓辦事處經理哈里布徹。
“就職演說很精彩，據說截止目前白宮已經受到了超過五十萬封的來信。”
“既然如此，那就叫‘爐邊談話’好了。”
滾動着輪椅在接待室裡移動，羅斯福一邊吸着菸斗一邊看着由白宮人員在壁爐旁裝置的擴音器。
只過了3天，美國有574家銀行開業，幾天裡，銀行回收了3億元的黃金和黃金兌換券，不出一週，就有13500家銀行復了業，交易所又重新響起了鑼聲。
“這些信件同樣也是民衆的期待，每一封都沉重異常。”
上任第二天，他就迅速進入狀態，同時發佈了兩條總統通令———要求國會於3月9日舉行特別會議審議《緊急銀行法》，二是宣佈所有銀行休假4天。
這一份信任，在當初胡佛剛上臺的時候也擁有存在，只不過對方最終搞砸了這一切。
……
國會特別會議賦予政府控制金融的權力和根據銀行資產發行貨幣的權力，同時賦予政府對囤積和輸出黃金的行爲實施嚴懲的權力。銀行休假則有助於打破充斥於金融界的恐慌和緊張狀態，使政府扼制了擠兌風潮和有時間趕印貨幣。
接受柯林的恭喜，羅斯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緊接着又化作一抹濃濃的憂愁。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銀行又倒閉了怎麼辦。”
而在他身旁，柯林扛着最新的電子攝像機將這一幕清楚的錄製下來。
“羅斯福總統不是已經說了嗎，把錢放進銀行比放在被子底下安全的多了。”
點頭將輪椅推到安置擴音器的壁爐旁，羅斯福提出了自己首次廣播的要求：“我希望這次講話親切些，免去官場那一套排場，就像坐在自己的家裡，雙方隨意交談。”
至少，對比起被民衆唾棄的胡佛，大家更願意相信羅斯福。
工作室裡，聽着小約翰和雅各布兩人的談話，查爾斯·亞當斯忍不住插話道。
“什麼辦法？”
聞言，小約翰下意識的脫口問道，不過在話出口的同時他就有些後悔了。
果然，在小約翰的詢問下，查爾斯·亞當斯勾動嘴角露出一個陰沉的笑容：“準備一具棺材，把錢放在裡面，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是棺材的主人，我個人推薦使用骷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