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呵呵,你不相信嗎?月傾妝,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等你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滴血認親,到時候就會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不是陛下的種!”
“你……你是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冷傲嵐驚詫,她瞧着飄雪,身子一步步後退,聲線中帶着顫抖。
“當然不是!”飄雪冷冷一笑,語氣陰寒:“你肚子裡的那個是孽種,是你跟楚漣狂的孩子,只有我懷的纔是皇室的正統血脈,纔是陛下的孩子。”
冷傲嵐捧着腦袋,腦海裡一片空白,頭卻是越來越疼了。
怎麼會這樣?她肚子裡的,真的不是宮誠煜的種?所以他才從來不過問她懷孕的事,也沒跟她討論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原來他是因爲不在意,這個孩子根本不是她的。
那她是誰?是楚國的皇后,還是秦國的寵妃?她到底是誰?
“好痛,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無數個片段在腦海裡掠過,冷傲嵐只感到頭越來越疼了,兩隻手指泛白的揪在了一起。
看着冷傲嵐幾近崩潰的模樣,飄雪卻是笑的愈發的明媚了。
“你不是秦王的妃子,你是楚國的皇后,是亡國的皇后,一個階下囚而已,憑什麼佔據妃位,你還是早點滾回你的楚國吧,省得在這裡丟人現眼!”飄雪欺上前來,更加盛氣凌人,甚至動手推了冷傲嵐一把。
冷傲嵐本就神情恍惚,被她這麼一推倒在地上,兩隻手都磨破了。
“娘娘,你沒事吧。”星兒擔憂的扶起她。
冷傲嵐擡頭望向星兒,神色悽哀:“星兒,你告訴我,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我真的是楚國的皇后嗎?”
“娘娘,你……”看着冷傲嵐投遞過來的誠摯目光,星兒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愧疚感,她確實欺騙了她,可那都是善意的謊言啊。
“她在說謊是不是?我不是楚國的皇后,我是雲依房,是陛下的寵妃,對不對?”冷傲嵐像是要抓住最後的一線希望,身體微微顫抖着。
“娘娘……”星兒無言以對了。
“什麼雲依房?那都是這個賤婢編出來欺騙你的。你的真名叫月傾妝,是楚國的皇后,你的夫君是楚漣狂,他對你可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甚至爲了你拋棄整個天下都可以,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背叛了他,跑來我們秦國魅惑陛下,真是個狐狸精!”
飄雪目光惡毒的似利劍一般直射向冷傲嵐,妖豔的面容有些猙獰,此刻真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
誰都沒有資格跟她爭陛下的寵愛,尤其是這個懷了楚帝孩子的月傾妝,她就更沒有資格了,她今天告訴她這番話的目的,就是要她早點識趣,趁早離開陛下。
“不,你在說謊,不是這樣的,不是。”冷傲嵐肩膀輕輕顫抖着,捧着自己的頭,她痛苦的皺着眉頭:“我是陛下的妃子,我叫雲依房,不是月傾妝,更不認識什麼楚漣狂。”
她一步步的後退,大腦中一片混亂,飄雪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魔咒一般,敲打在她的心房上。
楚漣狂,這個名字讓她熟悉,又讓她心顫,可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越想頭越痛,最後竟然低聲哭泣起來。
“你就是月傾妝,你是楚國的皇后……”飄雪咬牙切齒,並不肯這樣就放過她,而是繼續逼迫的相告,直到一個憤怒又霸道的呵斥聲響起。
“飄雪,你好大的膽子!”
宮誠煜收到星兒派人送來的消息,立即邁步趕了過來,此刻他雙眸充血,兩隻眼睛死死的瞪向飄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場的宮女和太監,看到宮誠煜過來了,全都下跪行禮。
飄雪更是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宮誠煜會在這時候出現,慌忙驚恐的跪在地上求饒:“陛下饒命,臣妾只是跟妝妹妹隨便聊聊,並無他意。”
好一個並無他意!宮誠煜冷冷的瞥向她,走上前,將冷傲嵐疼惜的抱進懷裡。
“沒事了,依房,別怕,有孤在這裡。”
冷傲嵐擡起頭來,見到宮誠煜,她滿腔委屈的靠在他的懷中:“陛下……”
宮誠煜看着她委屈可憐的模樣,眸中有着壓抑不住的憤怒火焰,他轉頭冷掃了飄雪一眼,對着身邊的鐵手命令:“將這個賤女人,帶下去。”
“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求您饒了臣妾吧……”飄雪立即跪地求饒,心中卻想着反正她肚子裡懷了陛下的孩子,陛下也不能怎麼罰她,倒是月傾妝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後恐怕都要跟陛下決裂了。
她就是認定了這一點,所以剛纔才那麼囂張的對月傾妝的,現在她懷了龍種,整個後宮的人都要敬畏她三分,她就要趁這個時候,將月傾妝除去了。
只是她的這點小心思,怎能逃得過宮誠煜的法眼,他早就看出來飄雪心懷不軌了,以前那毒果子事件他還沒來得及跟她算賬,本來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不想跟她計較的,沒想到她竟自己挑起事端來了,他又怎能榮她?
“鐵手,將雪貴人拖下去,關進大牢,聽候孤的發落。”宮誠煜眼神凌厲,面上寒光在不停地積聚着。
“啊?陛下,你要將臣妾關進牢裡?臣妾可是懷了您的龍種啊,你怎麼可以爲了這個賤女人,這樣對臣妾?”飄雪心中激憤難平,她嫉恨又怨毒的目光瞪向冷傲嵐。
冷傲嵐心下一抖,被她似毒的目光嚇的,又頭疼欲裂了起來。
“依房,你怎麼了?”宮誠煜發現她臉色不對勁,低下頭來輕聲詢問。
“陛下,我……”冷傲嵐想起剛纔飄雪說的話,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紅色的人影,而她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最後頭痛的暈了過去。
“依房!”宮誠煜大叫一聲,伸手抱住她倒下的身體,回頭對鐵手陰鷙的命令:“還不動手?將這個賤女人拖下去!”
“是,屬下遵命!”鐵手身子哆嗦了一下,趕緊領命,將飄雪拖走。
宮誠煜不容分說的懷抱起冷傲嵐,大步走向她的惜月宮。
他將冷傲嵐輕輕的放在牀榻上,自己跟着也躺了下去,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來。
“陛下恕罪,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娘娘!”星兒跟着跪在了地上,臉上一陣自責。
宮誠煜撫摸上冷傲嵐的臉龐,聲音沉穩有力:“再發生這樣的事,孤絕不輕饒!”
“是,謝陛下饒命!”星兒連連磕頭,沒想到宮誠煜竟沒有責罰自己。
宮誠煜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靜謐的宮殿裡就剩下他跟冷傲嵐兩個人。
“妝兒,你要孤把你怎麼辦呢?”他低低一嘆,眸光深沉而複雜。
剛剛飄雪跟她說的那些話,她一定受到很大的刺激,要是等一會,她醒來過時,問起剛纔飄雪說的事情,他又該如何回答呢。
宮誠煜苦笑一聲,難道說有些事註定逃不開嗎?他連想要給她,給自己一個新的機會相處都不可以?
夜風拂過,暈迷中的女子,似乎感到有些寒冷,身子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宮誠煜瞧着她蒼白的面色,伸出結實的手臂,將她緊緊的擁在懷裡。
“妝兒,你放心,只要有孤在,孤就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宮誠煜親吻上她的額頭,眼中閃過一抹陰冷:“誰想要欺負你,孤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地牢裡
飄雪正嚷嚷着大吵大鬧,怎麼說她也懷有龍子,陛下怎麼能這麼絕情,將她關進地牢裡呢。
雖然她知道這次的事自己有錯,犯了陛下的大忌,可是她真的好恨那個叫月傾妝的女人,就是因爲她霸佔着陛下的寵愛,陛下才會這麼對她。
現在她懷了楚漣狂的孩子,陛下都這麼呵護她,若是有一天她懷了陛下的孩子,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有算得了什麼?
不行,爲了她腹中骨肉的前途,她一定要籌謀打算,將月傾妝早日整死才行。
牢門被打開了,宮誠煜一襲黑色霸道的龍袍,長身玉立,邁步跨了進來。
飄雪連忙下跪行禮:“臣妾參見陛下……啊……”
禮還沒有行完,卻迎面迎來了宮誠煜的一計耳光,重重的打在她的臉頰上,嘴角很快溢出幾絲鮮血來。
“賤女人,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在妝兒面前亂嚼舌根?!”宮誠煜狠狠的瞪着跌倒在地的飄雪,俊美的臉孔陰寒狂戾,幽深的黑眸中聚起冷冽無比的寒光:“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陛下恕罪,臣妾不……不是故意的,臣妾只不過是在妝兒妹妹開玩笑,臣妾……絕無其它意思。”飄雪驚恐的跪趴在地上,聲音因爲害怕而顫抖得厲害。
她跟了宮誠煜這麼多年,深知宮誠煜的脾氣,他生平最厭惡的就是挑戰他威嚴的人,當然月傾妝是個例外,除她以外,無論男女都被宮誠煜處死了。
這次她公然違抗了他的命令,竟然把月傾妝失憶前的事全都告訴了她,也難怪陛下會氣成這樣。
這些她都早有所料,但這一步她是不得不走,她的王牌是,陛下會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饒過她。
“陛下,求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吧!”飄雪低着頭,哀聲求饒,心裡面雖是不服,可在面子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半分。
“哼!”宮誠煜重重的冷哼一聲,冰冷殘酷的面色不但沒有收斂,眸底還閃過一抹絕殺之意:“饒了你?好讓你再有機會在妝兒面前胡言亂語,擾亂妝兒跟孤的感情麼?!”
“陛下,臣妾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臣妾爲您懷了孩子的份上,饒過臣妾一回吧。”飄雪生生打了好幾個寒戰,淚流滿面的求饒。
看宮誠煜那狠絕陰殘的臉色,她知道陛下這回是真的動怒了,自己今日定然難逃一死,只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一個懷了孕的女人,所以她只能搬出孩子當擋箭牌。
誰知她不提到孩子還好,剛一提到她肚子裡的孩子,宮誠煜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飄雪,你跟了孤幾年了,不是不知道孤的規矩,你膽敢不喝藥,私自留下孤的孩子,這筆帳孤還沒有跟你算!”宮誠煜利眉重挑,眼中閃出冰冷的光芒,他鉗住她下巴。
飄雪臉色一僵,倉惶的跪了下來,不斷的磕頭:“陛下,求求您,讓妾身爲您生下這個孩子。”
她的確是知道宮誠煜的規矩的,每位召寢的侍妾,侍奉完他後都必須喝下紅花葯,以防懷孕,但那日她偷偷買通了送藥的嬤嬤,私自將孩子留了下來,沒想到就真的懷上了。
本來她以爲宮誠煜一定會怪自己的,誰知被納蘭皇后那麼一鬧,宮誠煜反而給了自己一個名分,加之源源不斷的賞賜,她幾乎被聖寵衝昏了頭腦,幾乎都忘了這個孩子是不被宮誠煜認可的。
“你沒有資格孕育孤的孩子!”宮誠煜眼中閃過暴戾之色,殘忍的話語如冰錐般傷人:“在孤的眼中你不過是個下賤的侍妾,孤給你一個名分已經是看在你伺候孤這麼多年的面上了,沒想到你這麼不知進退,居然大膽的忤逆孤,傷了孤的女人,你說想要怎樣的死法?”
“陛下饒命,臣妾不敢,臣妾是真的不敢再亂說了……”飄雪渾身一抖,臉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臣妾知錯了,求求你饒了臣妾,讓臣妾生下這個孩子吧。”
宮誠煜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下了一道命令:“來人吶,備好打胎藥,看着她喝下,她若不喝,就硬灌她給喝!”
“不要,陛下,不要打掉孩子!”飄雪嚇得肝膽俱裂,她這次是真的怕了,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宮誠煜的雙腿,懇求道:“陛下,虎毒不食子啊,求求您,念在我跟了您這麼久的份上,不要打掉孩子!”
這個孩子可是她將來唯一的支撐和希望啊,她絕不能讓陛下毀了它,否則她就要一無所有了。
“飄雪,你也知道自己服侍了孤這麼多年,那你自然也應該比誰都瞭解孤的脾氣。忤逆孤的人,從來都只有一個下場。”宮誠煜冰冷冷的睨着飄雪,嘴裡吐出的話語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本來上次你毒害侍妾、嫁禍給妝兒的時候,孤已經念往日情份,饒過你一命,你卻不知悔改,暗藏心機,懷下身孕,今日更大膽的傷害孤的女人,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孤無情了!”
“陛下,你……”飄雪身心都在顫抖,原來上一次的事陛下早就知道了,看來真是沒什麼事能瞞得過這位精明的君主的。
是她太自不量力了嗎?想要試探陛下對自己容忍的底線?卻不知陛下對自己從來都沒有情的,她從來就沒有這個分量,更沒有這個資格!
“呵呵!”飄雪突然紅脣上揚,嘴角勾起一抹淒涼而又悲哀的諷笑:“陛下要我死,我不得不死,這個孩子我很清楚留不下它,只是有一句話,我一直很想問陛下,這麼多年來陛下有沒有真心喜歡過我?”
她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索性將心底埋藏多年的話,發問出來。
“沒有!”宮誠煜毫不猶豫的冷漠相告,眼裡迸發出寒芒:“在孤的眼中,你只是孤利用的工具和發泄的玩物!根本不配談感情!”
飄雪悽然的冷笑:“臣妾不配嗎?那誰配,月傾妝就配嗎?陛下你就是喜歡她,爲了討好她,所以纔不要臣妾的孩子的,我說的沒錯吧?”
宮誠煜厭惡的瞥向她,語氣陰冷:“你沒資格跟她比,就連她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這世間,他只稀罕只渴望一個女人的愛,那就是月傾妝。
“哈哈哈,陛下也會對一個女人有情嗎?只可惜她並不愛你,她愛的人是楚漣狂,在她心底的男人是楚漣狂,永遠都不是你,不是你!”飄雪忽然譏諷的大笑,神情中充滿了哀婉、怨恨、愛戀、憂傷,那種眼神,讓人覺得心痛。
可是宮誠煜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反而是她的話,徹底的激怒了她!
“來人,將墮胎藥呈上來,灌她喝下去!”宮誠煜殘酷的聲音響起,面色陰狠。
兩名侍衛上前,一人架住她的身子,一人橇開她的嘴,將藥全灌進她口中。
飄雪雙眼含恨,落下連串滾燙的淚水,“宮誠煜,你好狠……就算你扼殺了我的孩子,她也不會愛你,不會!”
“將送去軍中做妓,永世不得翻身。”宮誠煜厭惡的踢開她,轉身出了牢房。
第二日,冷傲嵐從暈睡中醒來,大腦裡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天飄雪跟她說的那番話。
她肚子裡的孩子,難道真不是宮誠煜的嗎?
他已經連續許多天沒有來看她了,是不是因爲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所以他嫌棄她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就是楚國的皇后,又怎麼會做了秦王的寵妃呢?難道真是她以前不知廉恥,出賣了自己的夫君,跟宮誠煜在一起的?
“唔,頭好痛啊!”冷傲嵐越想就覺得頭越疼,整個人抱住頭在牀上翻滾起來。
她到底是誰?這些天,她又遺忘了什麼?楚漣狂是不是她夫君啊?好亂,她頭腦裡混亂一片。
“依房,怎麼了?頭又痛了?”宮誠煜推開殿門,見她痛苦的皺着眉,他急忙衝過去摟住她。
“政,我到底是誰?”冷傲嵐一看到宮誠煜,立即撲進了他的懷中,抓住他的衣襟問:“那個楚漣狂,他究竟是什麼人?我是不是認識他?”
楚漣狂?!宮誠煜一聽到冷傲嵐嘴裡提到這個名字,高大的身子,不經意的震動了一下。
“依房,難道你不相信孤嗎?你是孤的寵妃,也是孤最心愛的女人,一直都未曾變過。”他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一字一句道。
冷傲嵐微微蹙着眉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可是……昨天飄雪說我是楚國的皇后,陛下滅了楚國,將我硬搶來的,真是這樣嗎?”
“怎麼可能。”宮誠煜不自然的笑了一聲,將冷傲嵐再次拉近懷中:“那都是飄雪編造出來胡說的,她是嫉妒孤這麼寵愛你,所以想這樣說挑撥你跟孤之間的感情,你不要相信她,孤是你的男人,你應該相信孤。”
“都是她編造出來的嗎?”冷傲嵐有些茫然的點頭,忽而又深深的疑惑起來:“可是爲什麼楚漣狂這個名字,我聽起來這麼熟悉呢?難道我以前真的認識他嗎?”
“不認識!”宮誠煜立即否決了她的想法,可是瞧見冷傲嵐懷疑的眼神,他又微嘆了口氣,換了另外一種語調:“其實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他曾經是楚國的國主,你又是孤的寵妃,你跟他還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只有一面之緣嗎?”冷傲嵐不免詫異,一面之緣就能讓她好似把他烙印在自己心底了,這個楚漣狂對她的影響力也太大了吧。
宮誠煜腦中百轉千思,沉吟了好一會兒,才笑道:“當然也不止一面這麼簡單。楚漣狂曾經有位月皇后,是他一生中最寵愛的女人,只是那月皇后後來被逼賜死了,他對她甚爲懷念,但是那個月皇后跟你長得特別的相,有一次他來秦國見到你,以爲你就是她的皇后,要強行將你帶走,不過幸好被孤阻止了,所以你對他有些印象,而飄雪估計她也是認錯人了,誤把你當成了楚漣狂的皇后。”
“哦,原來是這樣!”冷傲嵐驚愕過後,又仿似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
沒想到自己竟會長得像那楚國的皇后,不過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也不對啊,我既然跟陛下一見鍾情,又一直身在秦國,飄雪應該很早就認識我了,怎麼會認錯人了呢?”冷傲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清絕的俏臉上滿是疑感。
“哎,這個問題……就要怪楚漣狂了!”宮誠煜長長的一嘆,不溫不火,卻是說得一臉鎮定,“那日他在秦宮裡見着你,以爲你是她的皇后,就將你擄走還差點對你施暴,孤將你從楚國救回來時,也恰好是滅了他楚國之時,所以很多人搞混淆了,以爲你是他的皇后,但你其實一直是孤的寵妃,是他將你擄劫走的。”
“這麼說,我果真是在楚宮裡待過?那我肚子裡的孩子……”冷傲嵐神色一暗,蒼白的嘴脣,輕輕顫抖起來。
“傻丫頭。”宮誠煜輕輕撫着她的秀髮,苦笑道,“不要胡思亂想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當然是孤的了,孤怎麼會不清楚呢?楚漣狂擄劫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懷上孤的孩子了。”
冷傲嵐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宮誠煜,似乎在問,真是這樣嗎?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他又爲何從來對她肚子裡的孩子不理不問呢?
“陛下,我被楚漣狂擄走過,你是不是嫌棄臣妾了?!”冷傲嵐眼中盈滿了憂傷,反正已經把話說到這一步了,那就打開天空說亮話吧。
她的表情嚴肅,神情極爲認真,原來她跟楚漣狂還有這段淵源,畢竟她在他身邊待過一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她也不記得了,難怪宮誠煜這段時間都沒有來她的惜月宮,是男人有哪個會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其它人動過呢?
宮誠煜斂去眸中的笑容,面色沉了下來,卻帶着悔恨與愧疚:“依房,不許你胡說,在孤心目中,你永遠是最聖潔的女人。”嫌棄,他怎麼會?他只是恨他自己,爲什麼不能比楚漣狂更早一步遇見她。
冷傲嵐低垂着眼眸,只覺得心痛如刀絞,她難堪的別過頭去:“陛下,你不要在欺騙臣妾了,臣妾心知肚明,這個孩子一定不是陛下的,要不然陛下這些天爲什麼都不願意跟臣妾同牀?”
宮誠煜心頭一凜,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炯黑的眸子中流露出一絲傷感與無奈:“愛妃,你誤會孤了。”
冷傲嵐咬着下脣:“我沒有。”
宮誠煜扳正她的臉,堅定道:“你有!”
冷傲嵐固執的搖頭:“我沒有,你就是嫌棄臣妾了!”
宮誠煜眼眸微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下頭去,封住她紅潤的脣,強硬的探入自己火熱的舌。
冷傲嵐猝不及防,只覺得自己腦袋轟炸開來,她有些抗拒,又有些無力,想要推開,卻又有些留戀,最後只能有氣無力的叫道:“陛下,你放開我……”
誰知,宮誠煜不但沒有放開她,反而還擁住她的纖腰,吻的更深。
他狠狠的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用他滾燙的舌吸吮着、掠奪着,在她的嘴裡猛烈的攪動。
冷傲嵐只覺得呼吸都快要停滯了,宮誠煜才戀戀不捨的撤出自己的火舌,在她柔嫩的脣瓣上甜吮着,吸吮着。
他的鼻尖對着她的鼻尖,呼吸微微粗喘:“難道你感覺不到,孤對你的愛嗎?恩?”
“陛下只對我一個人有愛嗎?”冷傲嵐明顯不信,一臉忿詫,怒瞪向他:“陛下的御書房裡,不還有一個金屋藏嬌的美人嗎?”她可是沒忘記,上次她去他的御書房,裡面傳來的那男女嬉鬧聲。
宮誠煜聽罷,眸中的陰霾退去,只覺得整個人瞬間豁然開朗起來。
“孤還以爲愛妃不會介意的,沒想到依房你也是個小心眼的女人,依房吃醋了!”宮誠煜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戲虐道。
吃醋了?冷傲嵐一聽,只覺得臉頰頓時燒紅了一起來。
“我沒有,你別胡說!”她連忙捂住臉掩飾。
宮誠煜緊緊的圈住她的纖腰,脣舌又是一番糾纏,他單手擡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凝望向她:“依房,你是孤最最心愛的女人,孤無時無刻都想陪在你的身邊,只是,孤怕——怕你會抗拒孤……”
說到這裡,他的眼色黯淡下來,想起曾經他每一次要她時,她厭惡拒絕的表情,他的心都像是被劃開了深深的一道口子。
他不是不想跟她睡在一起,不是不想來看她,只是他怕自己,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會失控,他不想傷了她,也不想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儘管那個孩子並不是他的,他只是想等到她愛上他的時候,再一併討回來,沒想到會讓她誤會了他。
冷傲嵐驚訝,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沒有想到堂堂的秦王,居然也有害怕的時候,而且害怕的理由,竟是爲了顧忌她的感受。
“依房,答應孤,忘記從前的一切,跟孤一起重新開始好不好?”宮誠煜捧起她的臉,眼中溢滿了寵溺。
冷傲嵐怔愣的看着他,爲什麼要重新開始呢?她本來就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一切了啊。
“乖,答應孤……”宮誠煜低下頭,溫柔的熱吻落在她的臉上:“今後只做孤的女人!”
他的吻充滿了憐惜,吻的輕柔,嗓音中也透着蠱惑。
冷傲嵐彷彿受蠱惑了,她乖巧的輕輕點點頭:“嗯。”她現在是他的妃子,除了愛他,她還能愛誰呢?
宮誠煜心下一動,攬過她的腰身將她平放在牀榻上,自己高大的身體跟着躺了下去。
芙蓉帳幔不知何時被放了下來,細碎的陽光被隔絕在外面,宮誠煜溫柔的淺笑,剛毅的臉龐瞬間柔和無比,他低頭輕吻着她的眉心、眼睛、俏鼻、嘴脣,每一下都充滿了深深的愛戀。
他終於等到,她答應愛他的這一天了,只要那個楚漣狂不出現,他們一定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
“依房,你是孤最愛的女人,沒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你是孤的,也沒有人能搶走你。”宮誠煜溫柔的看着她,發自肺腑的說。
冷傲嵐有些窘迫的低下頭,雙頰上染過兩朵紅雲,像熟透了的蜜桃般可愛。
宮誠煜心神一動,心跳驟然加快,他攬住她的肩膀,吻上了她誘人的紅脣。
……
坤寧宮
只聽見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起,東西砸的滿地都是。
可納蘭還是覺得不解恨,又拿起個繡花抱枕,拼命的撕扯,撕不動的地方,再用剪刀補上兩下。一時間,碎瓷片、碎布、棉絮飛的房間到處都是。
“月傾妝,這個賤人!宮誠煜,你是不是瞎了眼,居然爲了那個賤人,處決了飄雪?!”納蘭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
玉兒見到自家主子發這麼大火,立即泡了一杯遞了過去:“娘娘,你喝口清茶吧,去去火。”
納蘭憤憤的接過茶,一口氣喝完。“砰!”一甩手,杯子又被砸掉了!
“娘娘,您何必呢?氣壞了身子可是自己的,眼下月傾妝正得寵,您又是她的妹妹,何必跟她過不去呢?”玉兒相勸道。
“混賬!”納蘭立即扇了她一個耳光,眼眸子含怨:“你這麼說,就是說本宮輸給了那個賤人,本宮不如她了?”
“娘娘,您請息怒啊,眼下飄雪姑娘都被月傾妝鬥垮了,您現在跟她較勁,犯不着啊,不如再觀望下形勢看看。”玉兒捂住臉,小聲的規勸。
“你懂什麼?就是因爲本宮身邊有你們這些不中用的奴才,幫本宮出的什麼餿主意,本宮還以爲扶持一個飄雪,就能分得月傾妝的寵愛,沒想到陛下還是喜歡她。”納蘭憤憤不平的說着,手中的帕子被攥的極緊。
“娘娘,你別多想了,月傾妝就算再得寵,您也是正宮皇后不是?況且她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陛下的,怎麼也坐不上太子,只要您早些懷上龍子,將來這儲君的位置一定是您懷的太子的,到時候就不愁沒有辦法對付月傾妝了。”玉兒冷靜的規勸着,要納蘭先忍辱負重。
納蘭抽起帕子,眼中竄出眼淚來:“玉兒啊,你說我這肚子爲什麼那麼不爭氣,陛下之前都寵幸我幾回了,到現在都一點反應沒有,那個飄雪只侍了一次寢,就懷上了。”
“娘娘彆着急呀,這種事要得慢慢來才行,那飄雪姑娘聽說都伺候陛下好多年了,這技巧方面肯定要比娘娘嫺熟,不如奴婢去民間求幾個偏方,好助娘娘早日誕下龍子。”玉兒一邊幫她按着肩膀,一邊柔聲安慰。
“偏方?現在纔要那偏方有什麼用呢?”納蘭嘆了一口氣,眼眸黯淡:“陛下現在根本都不碰我,連這坤寧宮都不踏進一步,我哪有機會懷上孩子呢?”
“那倒也不一定,事在人爲,只要皇后你真心想懷上孩子,隨時都可以懷上。”忽然,一個沉穩的男音在耳邊想起。
納蘭嚇了一跳,轉過頭來一看,只見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立在自己的身邊。
“大膽,你是什麼人,坤寧宮豈容你亂闖,來人啊,將他拿下。”玉兒見妝,微微一驚,爲確保皇后的安全,她立刻命令宮中的侍衛拿人。
豈知,男子隨意的一擺手,那些侍衛還沒近他的身,就已經被震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玉兒嚇了一跳,趕緊奔出去,想要喊人,卻讓納蘭給阻止了。
“你到底是何人?來本宮的坤寧宮所爲何事?”納蘭眯眼看向男子,她沒有忘記男子出現時說的那句話,只要她想懷上孩子,隨時都能懷上。
男子看了坤寧宮裡涌上來的守衛跟宮人一眼,雙手抱拳,好整以假寐道:“我只想和皇后單獨談一點事情,如果你想懷上孩子,重拾宮誠煜的寵愛,就讓這些人先行離開。”
玉兒不放心的扯了扯納蘭的衣袖,恐防有詐。
但納蘭卻揮了揮衣袖,示意坤寧宮裡所有人退下,她現在反正已經被月傾妝逼進絕路了,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若是無所出,就給了陛下廢后的藉口了。
“好了,現在人都已經退下了,你到底想幹什麼,可以說了吧?”納蘭正了正衣襟,坐回到她的皇后主位上,目光復雜的瞧着男子。
“我不想怎樣,今日來拜會皇后,主要是想跟皇后談一筆買賣!”男子輕笑一聲,聲音淡淡的說。
“買賣?什麼買賣?”納蘭微微眯眼,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想跟我談買賣,那要看你出的起什麼籌碼了。”
男子冷峻的目光直視:“其實也就是一場簡單的交易而已,我可以助娘娘你懷上龍子,但娘娘也必須答應幫我在宮中辦一件事。”
“辦事?辦什麼事?秦宮裡這麼大,爲何你單單看中本宮幫你辦這件事?”納蘭冷瞥了他一眼,心中算計着這麼做的好處。
“因爲這件事只有皇后娘娘你,才能幫我辦到!”男子揚起頭,幽深的眸光凝望。
“只有我才能幫你?”納蘭笑了笑,“你憑什麼以爲本宮會跟你合作?你不怕本宮把你的秘密告訴陛下,反咬你一口嗎?”
“你會答應跟我合作的。”男子篤定的說,眉角彎起:“眼下秦宮裡月傾妝一人專寵,你雖身爲皇后,但早已被宮誠煜架空,不僅沒有實權,更不受寵愛,如果你再誕不下皇子,廢后是遲早的事。”
“夠了!”納蘭臉色發青,氣的狠狠咬牙:“我好歹也是晉國的公主,量陛下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男子笑的更陰冷了:“宮誠煜現在跟晉國聯盟,你才稍微有點利用價值,但六國統一是大趨勢,秦國遲早會滅了五國,而你父王必然也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秦晉兩國交戰,宮誠煜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你,你若是沒有皇子,絕不會活的很久的。”
納蘭嚥了一口唾沫,背脊上頓時升起一股涼意,男子說的沒錯,宮誠煜娶她不過是利用她,等她沒有了利用價值,他就會將她一腳踢開了,她必須未雨綢繆,懂得爲自己打算才行。
“你真的有辦法,能讓我懷上龍子?”她遲疑的擡起頭問。
“呵呵,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證能幫你得到你失去的一切,也一定會讓那些對不起你的人,生不如死!”男子微微冷笑,一抹陰厲的狠意在眼底掠過。
納蘭望着男子恨意滿滿的眼神,不覺心下一抖,她到底要不要答應呢?要懷上龍子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只是這個男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他會不會對她不利呢?
“你……究竟是誰?”她目光如炬的盯住他,謹慎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