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見方穎努嘴,天都黑了,沈巖還在睡着,很香沉的樣子,隱不住問嫂子:“還在睡嘛?”實則明知故問。
方穎恰也點頭,“嗯,還在睡,看樣子這幾日折騰的不輕快?沒少受難爲?”
“嗯,誒——”
“叫醒他,還是?”王紅欲言又止,但那也閃爍其辭,說半句留半句,不置可否。
“算了別叫了,熟睡的人叫醒,真怪難受的,讓他再睡一會兒吧,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算完?”方穎隨口而說。誰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王紅即刻旁敲側擊道:“那怎麼成?他一個大男人在你家睡,我一走你們‘孤男寡女’的,出了那事怎麼辦?”
“誰負責?”王紅緊接又說這三字。
還模樣兒特別鄭重。
“啊——”
“不用負責,負什麼責?又真沒?”
“想多了吧你?”
方穎一驚頓覺自己也嚴重失態,所以,瞬間臉都紅透了,熱辣辣地。
那麼所以,這回卻換她言者有心聽者也有意了,“不能吧,我大着肚子,他能會那個?不會吧?”說着話瞬間她就幻想了幾個版本的美好畫面或邪惡畫面。
甚至被殺的畫面都有。
但她內心還是希望美好的畫面能多一點,所以,她的臉頓時更紅了起來,陣陣暈紅,還渾身發燙。
可望着沈巖發呆,偏偏還沉醉,甚至還在幻想。
王紅也是,竟一時無語,也望着沈巖發呆,而且還想:待會兒要把他帶到哪裡呢?去自家吧,紅紅還在,她再告密麼的?去他家吧,他卻沒有家了?去開房吧,還不捨得把女兒一個人丟在家裡?讓他一個人住吧,好不容易回來了,難得重逢,更不想再彼此離開?可把他留在嫂子家更危險,說不定誰害誰呢?
所以一下子王紅的內心很糾結,很忐忑,也很困頓。一屁股又坐在沙發上,還突然想起飯食都過了,趕緊給女兒在“餓了麼”上訂外賣。常常訂,都超級會員了,摁吧摁吧好像又是訂的七一路“歡樂堡”套餐。
根本也不管女兒吃膩沒吃膩這一口。
而且心還想:看來今晚這地攤也黃了,沒工夫擺了,既然沈巖來了,不管如何也得聚聚會?再做回女人。
“真正的女人!”
想着想着還邪惡一笑。
“不行就乾脆、索性還是把他帶回家?”
“至於女兒,哄她買個好玩具,估計能過關?”
“對,就這麼定?”
“一定行,能行的!”
看着沈巖如羅晉的模樣惹人愛,內心又是一陣狂喜,心海也洶涌澎湃,浪花朵朵。
而某種廉恥與段凱的寬恕早都忘在九霄雲外。
“……”
方穎更是如此,見小姑子心不在焉、若有所思亦若有所失的樣子在搗鼓手機,便佯裝着看電視吃着零食又偷偷細看沈巖俊秀的臉,“哎呀媽呀,這個男人真好看,真不虧曾是個開飛機的主,美男子,比王奎強百倍,好多了,今晚要是他不走,會不會真的就?”
她這樣暗想着,突然就犯花癡了。
所以很希望他今晚能留下來,更希望小姑子趕緊一個人走——
“……”
其實這也難怪。
尤其在這個看顏值的時代,外在形象出衆的男主確實有着很大的優勢和對美女的殺傷力,也往往會被很多女生喜歡所追捧。
尤其現在人的思想觀念都變得非常的開放。
特別是戀愛觀,情|愛觀,人們都非常知道自己所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情感,或者什麼追求。甚至完全可以說,爲了自己所追求的愛情,不顧一切世俗的眼光與阻礙,都會盡力的來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
所以方穎也不例外。
而且王奎的事確實給她也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及精神傷害,甚至在心情還沒有完全平復的情況下,無論是誰哪怕僅僅給她一點兒小小的慰藉她都會萬分感動。
甚至給她一包奶一句甜言蜜語她真就會失足以身相許,所以,目前有些事她也根本都不知如何處理?
所以一下子她也變得很隨性了。
甚至隨時可以淪陷。
可是接下來,令她非常失望,人家王紅起身上前一拍沈巖,“誒,醒醒,醒醒,別睡了,走了哈!”
“啊——”
沈巖一激靈趕緊睜開眼還揉着眼皮說,“哎呀呀這,怎麼還真的睡着了這?”還看着兩個美女傻笑。
“什麼這個那個的,天都黑了,走——”王紅突然畫風一轉,就和兇自己的男人一樣吼着沈巖,就連眼神都滴着醋意。
“哦,好,走走走。”沈巖很聽話,配合也很默契,連臉都沒洗一下,就趕緊尾隨先開門的王紅出去了。
這一下子,方穎傻眼了。連她自己都不知爲麼,連個家常話“慢走”都沒說,還撇嘴偷偷“哼”出聲來。
沈巖還猩紅回頭看了一眼,心想:她長相還是那麼清純,似乎又幹淨又乖巧,還是屬於當初檸檬味十足、甜妹那種類型的,都懷孕了還是有種讓人無法抵擋的魅力?
“怪不得當初女鎮長差點都當上?”
“嗯好看,好看,只可惜她要孤老終生了?”
“實在要不行,我來照顧她一輩子?”
“?”
他還想還瞥,“嘭”一聲,王紅用力關上門,“走!”
“哦!”
一下子,屋裡屋外的夢,都給破碎了。
尤其是方穎一下子窩在沙發裡哭得死去活來。
樓下,王紅卻給沈巖一把車鑰匙,“去,開我的車,回家。”
沈巖卻一愣道:“哪個家?”
“唉——還有哪個家?鑫苑名家唄!”
“噢——”
功夫不大,三兩分鐘就見一輛橘色的車子出了黃臺南路的“春天花園”。
而方穎擦乾眼淚也悄悄下樓,想打車去遠在集團二公司旁邊的“高速花園”去照顧爸媽。與此同時,她打心底還十分感謝夏總中午頭的不光在電話裡給她放了長長的產假,還說隨時用錢隨時吱聲。
所以一下子她又淚流滿面。
而此時此刻,那個出了事的司機師傅家場景更是感人,老王頭不光感謝司機師傅不殺之恩守靈,更是照顧司機師傅的妻子無微不至。
還從近似截癱的女人口中得知:我們是丁克家族,就因爲不想要孩子,我丈夫的父母爲不能傳宗接代八年前都氣病燒炭自殺了,我打小父母雙亡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知道養孩子不易,所以結婚後才勸丈夫不要孩子的,誰知老天弄人,又讓我得了這“腦積水”的病,這些年爲看病東拼西湊也花了不少錢,還該了不少賬,本以爲做完手術沒事了慢慢康復、慢慢還債,唉——誰知?
說着話,司機師傅那妻子看着丈夫遺像就嚎啕大哭。老王頭也真心上前撫慰。
而那司機師傅卻躺在藥山旁的殯儀館裡,渾身冰冷,僵硬強直。
這個時候,萬家燈火點亮,幾家歡喜,又有幾家憂愁,悲傷——
恐怕,也只有老天才會知道吧。
“……”
這個時候,泉城路上,懸鈴木落葉滿地,在風中飄飄灑灑,起起落落,諾向路人訴說着濟南的秋天再次將要離去。
看,在綠化帶間,也有許許多多這個季節裡的花花草草在秋風當中曼妙搖曳,萬千風姿;看,那些束束朵朵的小花兒伴着璀璨彩燈格外豔麗,格外芬芳,與木懸鈴兩兩相比相望,又格外鮮明,讓人彷彿正身處兩個世界之間。
就這樣,在夜幕火樹銀花璀璨的世界裡,泉城路上多了兩個身影在婆娑,她們,一個是不食人間煙火仙仙的夏小雪,而另一個就是那個妖豔嫵媚能要人命的馬麗麗。
這一刻,姐妹倆正喜大普奔,大喊大叫,“芙蓉街,我們來了!”
“太久違了!”
此後,這姐妹倆一頭扎進琳琅滿目的芙蓉街市,便隨意玩開玩開,自由自在。
那盡興的味兒,簡直就像一對歡快的鳥兒。
而在夏家,保姆唐媽內心裡卻又落井下石,“到底怎麼樣才能再把這一對活寶給趕走呢?不趕走,要不然的話,女兒唐娜這往後哪會有好日子過?”
所以,窩在夏家柔軟的沙發裡,保姆唐媽的耳畔仍一直迴響着機場送女兒時女兒說過的話:媽,您一定要想辦法把她們姐妹倆給趕走!不然,咱娘倆在夏家誰都沒有好日子過?
“這這這。”
“這這這?”
一頭是恩人,一頭是親人。
唐媽瞬間茫然了。不知不覺,她又打了個盹,連宵夜都忘記準備了。
不知不覺,老張頭又默默坐在她身邊。
傾情欣賞這不老女神。
還有正在看電視的“凍齡女神”周七週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