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座位還沒有坐穩,藍歆潔給我打電話直接將我叫進了辦公室。
藍歆潔仍舊是一副肅然高傲的表情,臉上看不到一點平常的歡笑。見我進來了,擺擺手說,“坐吧。”
對於藍歆潔這樣的領導表情我感覺非常不舒服。坐下了也是渾身都不痛快。沒辦法,一個容貌靚麗的女人成爲你的頂頭上司,而且還總是一副威嚴的領導面孔,似乎隨時都要訓斥於人,可她下班後卻是另一副面孔,這是在是夠讓人抓狂的。
我也不敢拿出一點嬉笑的表情。藍歆潔懲治人的手段不會因爲下班後如何的改變而有任何的變化。正襟危坐着,說,“藍隊,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藍歆潔從一沓文件裡抽出一張文檔遞給我,說,“你先把這個給看一下。”
我接過看了,哦,原來是一張個人簡歷。
姓名:張毓芬,性別:女。年齡:34歲,職位:林東國際房產公司中國區首席執行官。旁邊貼着她的照片。那是一張容貌非常清秀的女人。看不到歲月的痕跡,倒是充滿了迷人的淑女氣質。這個女人這麼厲害啊。我當時心中就冒出一個詞來,富婆。這真是一個響噹噹的富婆。我聽說過林東房產公司,在國際上是非常有名的大型房地產公司,這個女人這麼年輕竟然能夠坐上首席執行官的位置,實在是不簡單啊。
我不明白藍歆潔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當即問道,“藍隊,你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藍歆潔說,“張毓芬女士看重我們縣城的地理位置,近期準備在我們這裡進行投資蓋房子。上面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希望我們警局能夠抽調一些人來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我感覺這上面的人肯定是多此一舉,人家堂堂的首席執行官,還缺幾個保鏢嗎。人家身邊的保鏢說不定比我們的素質要高上多少倍呢。我說,“藍隊,人家也不缺我們警局的人來保護吧。”
藍歆潔搖搖頭說,“沒辦法,這是上面的意思。我們只能照辦。義務只要盡到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預感不妙,八成藍歆潔要派我去。我真是鬱悶,按說我個人素質在全警局也不算突出啊。怎麼會……
藍歆潔說,“其實這一次也是在應付上面。我們警局人手本來並不是很多。所以局長的意思是隨便抽調幾個人去應付一下就可以了。局長點名要你去。”
“什麼。”我聞聽當時就惱火了。我說呢怎麼會選派我去呢。我雖然不是優秀,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吧。我們治安隊裡怎麼說我也是得過獎的。那些比我差勁的人比比皆是。爲什麼要選中我。我心有不平道,“藍隊,我有意見。”
藍歆潔看看我說,“有什麼意見提吧。”
我說,“局長的意思是隨便抽調幾個人,也就是說抽調過去的人都是一些平常表現並不怎樣的人。但是我不是這種人。藍隊,局長這麼做分明是對我的一種嘲諷。我堅決不服從命令。”
藍歆潔嘆口氣說,“智輝,你別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那次你爲我擋子彈爲我們贏得榮譽的事情吧。你知道嗎,正是這件事情讓局長做出決定指派你去的。他認爲我們整個警局只有你能勝任這份工作。”
“可是。”我心有不甘。我對於當什麼保鏢並沒有多大興趣,再說了我爲人擋子彈也是看人的。張毓芬並不是藍歆潔。我不是保鏢,沒有他們的那種素質,犯不着爲個不相干的女人去當子彈。
藍歆潔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氣說,“好了,智輝,事情就是這樣。等會我會和你一起去見張女士。你現在先去準備一下吧。”
我氣不打一出來。可是我現在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我氣沖沖的起身走掉了。現在要說最恨的,那也只能是上面的人了,王八蛋,爲了討好那個女富婆,卻讓我們給他們擦屁股。什麼是保鏢,說白了,那就是一個可移動的肉體防彈衣。
回來我收拾自己的東西。小寶好奇的湊過來,笑嘻嘻的說,“嘿,智副隊長,藍隊找你談什麼機密工作了。”
這小子笑的別提有多猥瑣了。我現在正在起頭上,真想給他一拳。我淡淡的說,“你小子也別瞎想了。藍隊這是給我指派新工作了。”
小軍也好奇的將腦袋瓜子探過來。笑嘻嘻的問道,“哥們,藍隊給你指派什麼任務了。說來聽聽啊。”
這兩個人我懷疑他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種喜歡打探隱私的喜好真該去當狗仔隊。在這裡簡直是太屈才了。不過以後要很長時間不能和他們在一起閒扯了。說來還挺有一些悵然。我說,“以後咱們要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夠見面了。兄弟們,要好好的保重啊。”
小軍驚訝的說,“怎麼了,哥們。你難道被調走了還是怎麼着?”
我當即將實情告訴了他們。小軍興奮的說,“當保鏢,而且還是那個張富婆。智輝。藍隊真是太偏向你了。這種好事怎麼就沒有我們的份呢。”
我白了她們一眼,“這也叫好事啊。虧你們說的出來。我們不是 專業的保鏢人員,給她當保鏢犧牲的機率要比專業的保鏢高上多少倍啊。”
小寶沒有了嬉笑,皺着眉頭說,“是啊。藍隊這是讓你送死呢。看來你將來又多了一個當烈士的機會。”
這廝真是烏鴉嘴。我狠狠的打了他一下,罵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小軍嘆口氣說,“哥們,你走吧。我一定在後面給你唱歌。”
我拍拍他肩膀笑說,“還是你夠哥們。知道給我以歌送行啊。你小子雖然唱的不怎麼樣。但是心意我領了。”
小軍隨即無比悵惘的唱到,“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這混蛋。我當即給了他一拳。這小子賊的很,一轉身跑了。
我從房間裡出來,藍歆潔已經將她那一輛乳白色的本田CRV停泊在門口。藍歆潔一身警服英姿颯爽。她戴着一副墨鏡,以她慣用的姿態靠在車頭上。目空一切的看着前方。
我走了過去。藍歆潔問了我一聲,“都準備好了嗎?”
我點點頭。藍歆潔隨即一扭頭,道了聲“走。”
一路上,藍歆潔並沒有和我說話。車廂裡飄蕩着熊天平的《雪候鳥》。我一直覺得她除了這首歌曲,就沒有別的歌喜歡聽了。本來我這次去心情就很不爽,再聽着這麼傷惘的歌曲,更增加了我心中難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