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韓航空的盈利水平雖然不怎麼樣,但總歸是佔據一發達國家大半市場份額的航空公司,對於自己的航空版圖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爲此多費點口水也是值得的!
趙顯文今年33歲,前半生刨去不諳世事的童年時光,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虛度光陰,每天早上起來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要買什麼,花錢成爲了習慣,大小姐脾氣不分時間地點隨性而發,兩姐妹加上她們老媽,平生最喜歡的事,就是看着那些無權無勢的人跪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樣子。
然而,趙顯文這輩子也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有那麼無力的一天。
在楊橙面前,她好像感受到那些平常被自己一個眼神嚇得渾身哆嗦的員工們,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樣的心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病房回到家的,一路上渾渾噩噩,腦袋暈乎乎,滿腦子都是楊橙吃定她的表情,對韓進海運的剖析如魔音附耳般,不停的在耳中迴響,並不斷在心中問自己,“公司要破產了嗎?我以後怎麼辦?”
以至於她回家後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在房間裡悶了一天,直到父母下班回家,聽到傭人彙報才察覺到一樣。
趙亮鎬推開女兒的房門,在沙發上找到如躺屍般的女兒,皺着眉頭問道,“你怎麼了?生病了?”
兩個女兒平常的跋扈行徑趙亮鎬不是不知道,但因爲從前忙於工作,疏忽了對兩個女兒的關心,他覺得女兒之所以變成如今的樣子都是他的問題,所以不可避免的產生溺愛的情緒,無論女兒闖了什麼禍,他都以一顆‘仁父’的心爲女兒收拾殘局。
雖然他們趙家的名聲不好,但趙亮鎬不以爲意,在這個財閥控制的國家,趙家有足夠的資本任性。
可今天女兒的異樣,還是引起了趙亮鎬的疑心,要知道在趙家的庇護下,韓國沒誰會特意跟自己的女兒過不去,何況生氣也不該是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啊?
“父親~我們家要破產了嗎?”終於,趙顯文就開口了,帶着若有若無的哭腔,眼中滿含期待,期待着從父親口中聽到最堅決的否定!
趙亮鎬瞳孔一縮,“誰跟你說的?”
趙顯文平常是不太喜歡用腦子,一切全憑性子,但不代表她傻,父親並沒有第一時間否認,就證明集團的狀況的確不好。
悵然若失的嘀咕了句,“他說的是真的!”
趙亮鎬已經顧不上安慰女兒了,一把抓住女兒的胳膊,“他是誰?是誰跟你說我們家要破產的?”
韓進海運的內憂外患沒人比趙亮鎬更清楚了,內部已是滿目瘡痍,離破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可這情況沒幾個人知道,更不可能是不管公事的女兒能夠知道的,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內部出了叛徒?
趙顯文定了定心神,將白天在病房裡與楊橙的交談,儘可能的複述出來。
“你是說那個jason要與我們談交易?”
聽完女兒轉述的過程,趙亮鎬陷入深思,半晌纔開口問道。
趙顯文連連點頭,“他是這麼說的。”
趙亮鎬的語氣如結冰一般,“他的目的可沒這麼單純!罷了,我親自見見這小傢伙,看他能翻起什麼風浪!”
韓進海運已然成爲趙亮鎬的一塊心病,就像是韓進集團的癌細胞,不斷的在擴散,如果繼續放任不管,早晚會危機集團的生命,可是面對全球大環境,他根本沒有什麼好辦法,無論做什麼都是杯水車薪。
不過,雖然說貿易萎縮是個不爭的事實,然而2010年全球貿易開始復甦,2011年到14年期間全球貿易額已經超過2008年水準,2012年韓進海運更是成爲韓國第一家實現銷售總額10兆韓元的航運公司,2013年全球海運市場佔有率更是達到了3.5%。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韓進海運依然虧損,2011到2014年淨利虧損分別是8354、6505、7066和4477億韓元,可見其虧損有更深層的原因,這也是趙亮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單純就海運行業而言,主要營收就是運費,韓進海運的虧損與運費下降有着直接原因,2008年以前海運的黃金期致使衆多海運公司迅速擴張搶佔市場,直接導致了2008年以後運力過剩,誘發了衆多海運公司重組合並以提升競爭力,技術的進步也進一步降低了海運的成本,以至於運費並沒有跟隨通脹前進,不升反降。
運費大規模的下降確實是影響韓進海運利潤的重要因素之一,不過高額到畸形的租船費也難辭其咎。
海運公司運輸能力的表現形式之一就是船舶保有量,目前韓進海運保有的100多艘各類船隻中有90艘左右是租賃而來,這簡直是個災難性的比例。
海運行業欣欣向榮時,租船費處於很高的水平,特別是2008年和2009年崔銀英做會長時主導了許多長達10年期的租船合約。
這些合約的租船費用與現在相比是相當高昂,比如韓進海運海運船船主之一Seaspan公司,該公司擁有一份爲期10年的合同,每一艘韓進海運船日均爲Seaspan提供4.3萬美元,而如今租船價格每天在2.5萬美元左右波動。
今年韓進海運預計營業額逼近80000億韓元,而租船費就達到了11000億韓元,而預計2017年到2020年,租船費更是高達30000億韓元,這些個數字讓趙亮鎬的無奈躍然紙上。
實際上從2008年以後處境的艱難並沒有打垮韓進海運,崔銀英、趙亮鎬等股東與其他債權人一直在努力改善公司的艱難狀況,並且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比如負債比率從2013年的1462.5%降低到了2015年的847.8%。
與船主談判降低租船費,雖然進行得艱難,但還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租船費。還有通過賣出一些老舊船隻等資產降低負債,今年年初開始,爲解決資金問題,提高資金流動性,韓進海運出售其部分地區的辦公樓、碼頭和股權。
1月份,趙亮鎬把韓進海運位於倫敦的辦公樓作價5700萬美元出售給英國的一家房地產投資公司;
2月份,韓進海運出售了之前投資的一家公司剩餘股份獲得3000萬美元的資金;
接下來,趙亮鎬還準備出售在樾南頭頓省的國際碼頭股權等等,預估籌集1億美元爲韓進海運補血。
可他也意識到了,這一系列財務手段雖有一定效果,卻並不能阻擋韓進海運日落西山的命運。
現在,女兒傳來的消息又給了他當頭一棒,已經有外來勢力盯上了韓進海運這頭傷痕累累的雄獅,就等着力竭而亡撲上來喝血吃肉了。
。。。。。。
“楊哥~那小子被我鎮住了!”
楊橙在酒店門口被李智宇堵住,隔着車窗大喊大叫。
“你先上車再說。”楊橙跟他丟不起這臉,降下車窗招手讓他上車。
“楊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被我擺出的陣勢嚇到了,老老實實的答應了爲我們所用。”李智宇梗着脖子臭屁道。
顯然,他對自己今天的表現很滿意。
“河大成就沒懷疑?”楊橙白了他一眼問道。
“懷疑?這不重要,只要他能聽話。”李智宇這類人對掌控人心有着獨到的見解。
怕楊橙不理解,又解釋了一句,“河大成已經被怒火和仇恨蒙了心智,一門心思把樸東海定罪,至於證據的來源他不會想知道。”
楊橙擰起眉頭,“當初那場慘案,雖然他親眼目睹了鄰居的慘死,但終究不是他的親人,仇恨恐怕沒有你想的那麼深吧?
怒火可能也有,因爲上層領導不分青紅皁白的向他施壓,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李智宇意味深長的一笑,“楊哥,您有所不知,當時死的那個鄰居從小看着他長大,父母工作忙,幾乎整個童年的時間都是在那個領居家長大,童年的記憶可是非常深刻的,兩家感情非常好,鄰居慘死眼前,河大成如何不憤怒?仇恨的種子埋了十幾年,被我們成功點燃,一經爆發肯定是驚天駭浪!”
楊橙擺擺手,警示道,“盯緊了,我不希望他脫離我們的控制!”
李智宇連聲應道,“沒問題,以我們手中的證據和河大成的決心,把樸東海弄進去問題不大,關鍵是我們如何從他手中弄到泰榮地產的股權!”
楊橙對此胸有成竹,“放心,你這次出手阻擋泰榮背後勢力的施壓,他們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出來,到那時肯定會出面與你談判的,話語權還不是在你手中?”
李智宇想明白左右的關係,點頭領會,“那好,我這就回去盯着河大成,不能讓他惹出別的事來。”
“嗯~查到泰榮當年和社團組織的關係爲止,不要再往上挖了。”楊橙提醒道。
“我明白,牽扯太深就徹底結仇了,與我們的計劃不一致。”
李智宇跟楊橙溝通過後,便下車回去忙了,這傢伙最近找到了生活的樂趣,夜店都不怎麼去了,天天早出晚歸的,他的家人都非常欣喜看到這種轉變,自然而然的對楊橙有所好感。
雖然他只是李家旁系,但在旁系之中也算是比較核心的一枝,在李家內部還算有一定的話語權,也正因爲此,李健~熙與楊橙的合作引起了全家的反對,也就李智宇的父母不顧他人的異樣目光堅定的站在了李健~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