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傑西卡在辦公室裡打電話時,林克和尼爾已經在飛往德州的飛機上。
林克上了飛機後開了一瓶酒後,喝完了兩杯酒都沒開口說一句話。而尼爾也不是那種多話的人。
當他喝完第二杯酒,又往自己酒杯倒酒時,問尼爾:“你說說你的朋友是什麼樣的人嗎?”
“當我進入華爾街之後,肯普納是我的第一個投資者,他投資了我一千萬美元。不過,我前後也爲他一共賺取了超過十億的收益。在四年前,他從蓋迪斯贖回所有的資金。在那之後,他主要投資一些表現穩定的股票,做長線投資。他的農場是在六年前買的。”
“我記得四年前,蓋迪斯公司還處於快速上升期。”林克對他的朋友竟然在那個時候贖回資金有些奇怪,那在當時明顯不是正確的選擇。“他是資金出了問題?”
“不,他沒有其它的生意,資金也完全沒有問題。只是,他雖然是德州人,但比絕大部分的德州人都理智。”
尼爾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那時我從南亞賺取了大量的利潤。他覺得自己的錢已經足夠多了。而且我的投資方式風險太大,所以他決定從蓋迪斯撤資。現在看來他的選擇非常正確。如今他的股票,每年的收益也相當穩定。而且自己操作,不用基金機構手續費。”
“他沒有自己的公司?”
“沒有。他是個懶人!”尼爾笑着說。“他現在至少有十五億美元。在幾年前買下現在的農場,其中包括三百口廢棄的油井進行復採,雖然沒能再次找到油田,不過幾年來開採出來的原油不僅將投資收了回來,還賺了兩億多。”
“他的農場還有油井?”
“採油機一年多前就已經全部拆除了。現在他只經營他的農場。種植棉花,養牛。每年有半年時間留在德州,另外半年時間全世界到處玩。”
“他多大年紀?”
“應該是四十三歲。”
林克聽到這裡,覺得那是個怪人。如果是平常人,在四十多歲的年齡,正是野心蓬勃的時候,有十多億美元的財富,完全可以開創一番事業。而尼爾的朋友卻只買下一個農場,然後開始養老了。
不過尼爾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覺得自己想的並不是很對。至少這個人還是有打算有自己的事業的。只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冷門”的行業。
“他本來想將他的農場改造成有機農場的。但是他先前使用的除草劑和殺蟲劑太多,而且種植的都是轉基因作物。所以他的農場中土壤檢測不能合格。”
“完全可以將牧場和農場分開。”農場當然不會使用除草劑。也不會使用太多的殺蟲劑。
“但是他養殖的牛羣密度太大了。”尼爾笑着說。“他的農場中間有不少的水庫,還有幾條小河。那讓他的牧場可以使用灌溉。還種植了一部分的牧草,所以他牧場可以養殖的牛比較多,但是那個數字被認爲是超標了。如果按照有機標準起養殖,他的收入甚至可能會便的更低。”
林克失笑,說:“我想他一定很惱火!”
“他確實很惱火。不過他依然希望能擺脫依靠除草劑和殺蟲劑的經營方式。”
林克覺得對方要見自己,可能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不過他也不再談那個人:“希望他能儘快做到那一點。對了,你上次不是針對原油期貨進行佈局?現在是什麼情況?”
說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尼爾不經意坐直了,說:“我的人已經在幾個交易所建倉,目前總的倉位在二十八億美元左右。”
他手中有一共可以動用的資金有三十六億美元,也就是說現在已經動用了75%以上。
林克說:“最近紐約原油期貨在窄幅波動。”
“確實是。現在原油期貨雖然還沒有開始上揚,但根據我們的調查,華爾街的機構建倉已經超過六百億美元。而且多方在其他交易市場的資金甚至高達兩千億美元。我想他們很快就既會發動。”
要操縱一種期貨,不是說只要直接按照槓桿買入或者賣出就可以做到。如果想一種期貨的價格按照自己期望的方向變化,不僅要在場內進行交易,還要在場外也要進行相應的操作。其中需要的資金量會很大。
操盤方也許要投入數千億美元,甚至更多。如果按照槓桿比例來覈算的話,只要原油價格波動百分之幾,也許就能賺到數千億。
但實際上,操盤方能獲得幾百億美元的收益就會非常滿足。因爲操盤同樣需要很大的成本。
那也是老鼠倉那麼遭莊家忌恨的原因。他們投入大量的資金,結果被老鼠倉吃去大股的利潤,那實際上在搶他們的錢。所以所有莊家恨不得買來特效老鼠藥將所有老鼠都殺死。
而尼爾這次明顯就是要做老鼠。而且是一隻大老鼠。
當然林克覺得,如果可以,尼爾絕不會願意做老鼠。他也許更喜歡操控一切的感覺。
只是現在他們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你覺得行情什麼時候會爆發?”
“不確定!”尼爾凝着眉說。“不過我覺得差不多了。他們已經堆積了足夠的資金,如果再繼續等下來,利息就會讓他們損失不少。如果沒有意外,那些資金很快就會回籠。不會妨礙你的計劃。”
林克笑着說:“不要誤會。我問這個,只是突然想起來。而且那些資金現在未必還需要。”他之前將資金準備着,是爲了應付使用長芒莧病毒的農場主的貸款。
而現在,可能用不到了。
尼爾笑了笑,說:“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在操作上更壓力更小一些。對了,弗倫也陸續投入了超過二十億美元。如果這個行情真的如我判斷的那樣,也許你的資金會更多一些。”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以將一部分資金交給你操作。”
尼爾正是有那個想法:“如果可以,那最好不過。”
林克猶豫了一會,說:“現在看來,長芒莧病毒的銷售肯定受阻。銀行中的資金放着也是放着,現在交給你還來得及入市嗎?”
尼爾也不確定現在還來不得來得及。不過,他同樣也認爲,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將資金投入到市場,風險並不會很大。因爲多方已經完全坐好了架勢,想要調轉做空坑他會連他們自己也坑了。他覺得現在的操作也許可以更大膽一些。
他深思之後,纔對林克說:“我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不過我會盡量多的地將資金投入市場。”
“好,我現在就給克萊爾打電話。”他說着當着尼爾的面,給克萊爾打了電話,讓他將銀行中預留做貸款的資金絕大部分都轉到財投公司。
沒過多久,克萊爾就給尼爾打了電話,告訴他已經再次轉了四十億美元給他。
尼爾也沒有拖泥帶水。他馬上和他的手下聯繫。不過他沒有用電話,而是用網絡的即時通訊軟件。
尼爾很快將資金分配給各個手下,並且對他們下達了一些指令。
做完這些之後,他纔對林克說:“他們會在各個交易所操作。如果有變化,會馬上通知我。沒有突發情況,也會一個小時向我彙報一次。”
現在還不是最緊張的時候,他這樣就能掌控全局。
林克放心將幾乎所有資金都交給他,一個是相信他的判斷,另外一個是他現在心情有些鬱悶,想害人發泄一下。
與此同時,聖路易斯,一間辦公室內。兩個男人正在談論林克。
“科恩,我收到消息,他正飛去德州。”阿什頓剛在辦公桌前坐下就說。
科恩放下電腦上的工作,正身面對他說:“知道他的目的地嗎?”
“阿瑪利洛。我記得那裡有大量的小型牧場和大量的棉花農場。”
科恩回憶了一下,說:“你說得沒錯。不過那裡的棉花種植園大多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但是他卻去了那裡。”
“也許是他想要去說服某個客戶。”
“那你覺得多大的客戶才能讓一個百億身價的超級富豪親自去談?”阿什頓看他還是沒捉到重點,聲音不由放大了一些。“德州是美國最大的農業州之一。如果讓他在那裡打開市場。我們之前做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我認爲,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他去那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是擔心他是要和某些協會談?”科恩想到這種可能,不由也有些擔心。他們好不容易纔將局面變得有利於他們。如果讓林克取得突破點,他們就算是失敗。
而公司將阻擊長芒莧病毒上市的任務交給他們,如果他們能做好,也許都能升職。但如果失敗了,他們會成爲失敗的替罪羊。
不過他轉念一想,覺得林克就算是找了那些協會,也沒辦法輕易就能說服那些人。
長芒莧病毒的價格太高。
只要農場主有更低成本就能清除長芒莧的可能,那些農場主就不會使用貝尼漢斯的病毒。
除非他們降價。
想到這種可能,他帶着意思擔憂問阿什頓:“你覺得,他們有沒有降價的可能?”
“我們從沒有排除他們有那樣做的可能。不是嗎?”阿什頓擰着眉說。“長芒莧病毒這種產品的唯一缺陷是,作用太過單一。效果非常好,但成本卻非常高。如果他們改變銷售策略。直接銷售產品,而不是提供服務,成本就會降低很多。如果他們降價。即使每英畝的成本在八十美元以上,在我們的新產品出來之前,那樣的價格依然有可能吸引一些農場主使用他們的產品。”
他頓了一下,強調說:“別忘了,他們的產能很低,只要有一小部分的農場主使用了他們的產品,他們就算是成功了。而我們的市場也會相應萎縮。”
科恩站起來說:“我去找老闆說明這件事。另外,你準備安排啓動接下來的計劃。還有,讓人查清楚他到底要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