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鍋裡咕嚕嚕冒着氣泡，水蒸氣帶着香味瀰漫了整個廚房。
自從楊師傅來了之後史蒂夫就喜歡上了中國菜。經常趁着員工午餐的時間過來和楊師傅噌飯吃。
聞着香味，史蒂夫忍不住吞了口水，問道：“能吃了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還沒有吃早餐……”
“還早得很喃。”葉墨笑道。
“可是，我聞着香味……”史蒂夫抽動着嘴角，道。
“還要再等等。美味都是時間慢熬出來的。”
“哦，這個道理我懂。就像好的葡萄酒，它們都是好土地裡長出來的一樣。”魚湯還要熬兩小時左右，大家到外面坐了下來。
史蒂夫這才正式介紹了他的兩位朋友，道：“這位是佩特，一個是個無良的地產商人。這位湯姆森，他是普奧克里斯縣最大的農場主，手下有二十個工人幫他管理着三萬多公頃土地，最黑心的大地主。”
“嗨，夥計。我們可是柏歌酒莊的高級會員，你這樣詆譭我們，還當着葉的面，不怕被我們投訴嗎？”湯姆森笑着道。
“投訴吧。這個案件我們boss是不會受理的。”
葉墨微微一笑，道：“這可不一定哦。”
這時候，凱文走了過來，道：“和警察們溝通好了。但派遣直升機遇到了麻煩。納帕谷警察總部一共有三架直升機，一架正在維修，一架要留在警局預防緊急的突發事件，剩下一架租給了好萊塢的混蛋用來拍攝電影了。現在只能去租憑一架直升機了。”
佩特和湯姆森應該是柏歌酒莊的常客，和凱文也很熟悉，道：“嗨，凱文，你要直升機做什麼？”
“紅酒節要到了，我們準備了一個柏歌尋寶的大型活動。但我們的活動地點混進來了野狼……”
佩特笑道：“正好。我們剛纔還和葉先生申請加入狩獵隊伍。不用租憑直升機這麼麻煩，我們坐直升機來的，就停在古堡的高爾夫球場。”
“哦，那就太好了。”
一羣上了年齡的人坐在一起品味紅酒，聊天，談論美國的經濟，政治。偶爾說說某個明星的八卦……
葉墨倒還坐得住，兩個丫頭已經無聊了。
“葉，這兩位小妹妹感到無聊了。”
“嗨，佩特。我終於明白你這個老傢伙爲什麼和孫子女兒關係那麼差勁的原因了。”湯姆森笑道。
葉墨聳了聳肩，道：“忘了介紹，她們是我的妹妹，一直在中國生活。她們聽不懂英語，坐下聽我們嘮叨許久的外星語已經很難得了。”
“哦，抱歉。請原諒我們這些上了年齡的老人，我們不太喜歡被忽視的目光。”佩特有點尷尬，說道。
湯姆森笑着：“我看上去雖然很老，但我只有五十三歲。我聽過中國的一句話，男人五十一枝花。如果不是深愛着我的妻子，我或許可以找一個年輕的女人再生下一個孩子。所以，我可是不老人。”
兩個丫頭雖然聽不懂英語但能感覺到大家的話題正圍繞着他們，問道：“哥，你們說什麼啊？”
“大家在稱讚你們漂亮。”葉墨揉了揉丫頭的腦袋，道：“已經兩天沒看到你直播了。坐在這裡挺無聊的，你們到處走走吧。順便給酒莊做做廣告。”
“嗯。坐在這裡真的無聊，也聽不懂你們說些什麼。”
兩個丫頭和大家道了別。
葉墨道：“我妹妹是還在讀書，兼職網絡主播。和美國的vvs在線直播一樣。”
“這個我知道。我孫子在玩，通過網絡把自己的生活分享給大家。但我那個孫子真叫人頭疼，爲了獲取關注經常幹出一些讓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湯姆森一臉頭疼的道。
慢慢的，大家談了紅酒。
這方面史蒂夫是大師，最有發言權，道：“要說最近幾年納帕谷最值得收藏的紅酒是12年和13年。”
2012是個偉大的加州年份，葡萄產量如2005年一樣再創新高，品質也很好，帕克評96分，這也是唯一一個羅伯特·帕克、蒙達維以及貝克斯多夫一致認爲的好年份。2013年和2012年驚人的相似，氣溫乾燥，高產優質。
後面兩年的氣候要差了一些，葡萄質量不可避免的收到影響。
再開了一瓶05年的紅酒，已經能聞道廚房裡飄出的香味。史蒂夫坐不住了，道：“實在是誘人的香味，我要進去看看。”
佩特和湯姆森一想到鮎魚那黑乎乎的外形本來是提不起食慾，可看到史蒂夫端了一碗好似牛奶白皙的魚湯出來，這賣相似乎不錯：“味道如何？”
史蒂夫沒有搭理他們，吧唧吧唧用勺子喝了起來。喝光碗裡的魚湯，一臉享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難以想象的美味。我還要再來一碗。”
佩特和湯姆森一臉懷疑，帶着審視和批判的目光跟了進去。
“兩位老夥計，你們要嚐嚐嗎？”揭開鍋，裡面沸騰的魚湯像是純在的牛奶，雖然是不同飲食文化的人，可那陣陣香味真叫人無法抵擋。
“我嚐嚐。只要很少一點……”
“我也是，一點點就好。”
史蒂夫給他們添了半碗，道：“相信我，這是你們從來沒有嘗過的美味。”
說的只要一點點，佩特拿起勺子嚐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好吧，你依舊是我們值得信賴的老朋友。再給我一碗，要滿上。”
三個老傢伙進去廚房好一會兒了。
鮎魚老湯熬了纔不到兩小時，他們不會開吃了吧。
“boss，老史蒂夫可是吃貨……”凱文說道。
“進去看看。”
葉墨進去的時候，三個老傢伙喝了燙，正在吃肉：“實在太美味了。我以後每個星期都要過來一次。”
“我也是。要帶上我的妻子，女兒。好東西要和家人分享。”
“我去。”葉墨一臉蛋疼，拿起電話給丫頭打了過去，要她們趕快過來，不然一鍋魚湯就要被三個老傢伙喝光了。
佩特吃掉碗裡的肉，道：“和魚肉比起來，我更喜歡魚湯。”
湯姆森道：“我也是。”
“算你們眼光不錯。這道菜叫做鮎魚老湯，主要就是喝湯。”等到葉子她們過來，葉墨趕緊給她們盛了一碗，接着說：“這道菜被你們禍害了。原本還要在鍋裡熬上一個小時，讓湯汁更加濃郁。”
葉墨嚐了一下，果然還是欠缺了火候。
“真的嗎？要不再煮一會兒。”
“可我感覺已經很不錯了……”
看到兩個老傢伙的吃相，葉墨不禁懷疑起來，這他們媽真的是億萬富豪，吃相那叫一個難看啊，好像誰和他們搶一樣。
喝光魚湯吃魚肉。
半米長的鮎魚有六七斤重，一會下來就只剩下魚頭和魚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