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太郎這傢伙就是個棒槌一樣,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像上次一樣的,筆挺的站着。傑西卡對着丘豐魚說道:“這傢伙怎麼又來了?我的天,他是不是瘋了?這樣站着,好了,沒事了,我回去了,再見,丘。”說着還對着丘豐魚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這才走了出去。今天的傑西卡真個性,就這麼閃電般的出現,然後閃電般的離開。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米倉涼子就看着傑西卡消失的背影,轉過頭看着丘豐魚,“你對她做了什麼嗎?”
丘豐魚聳了聳肩膀,搖頭,原本以爲傑西卡會在這裡待一會兒,順便蹭一頓飯,沒想到這姑娘好像是轉了性子一樣的,直接就回到了家裡面去了。還真的有些奇怪了。也不去管她,就看了看門外,鈴木太郎這傢伙還真是讓人頭痛。
“要不,你去問一下?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就連丘豐魚都把握不準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了?衝着米倉涼子擺了擺頭,米倉涼子一副果然又是我的模樣,然後起身,朝着門外走去,剛走兩步,丘豐魚就說道,“好吧,你讓他進來,我親自問。”
米倉涼子就點頭,走了出去,遠遠看着鈴木太郎,就不由搖頭苦笑:“你瘋了嗎?怎麼又來了?上次就和你說的很清楚了,你不適合呆在這裡,你會給我們,也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的。真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想學廚師!”鈴木太郎就從嘴皮子裡抖出了幾個字,頓時就讓米倉涼子無語了,她只能是嘆氣搖頭,“你最好還是做出明智的選擇吧,別讓我爲難,也別讓自己爲難,丘是不會同意你留下來的。進去吧,他讓你進去!”說着有些無奈的擺了擺頭,自己就先轉身離開了。她對這傢伙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
鈴木太郎就面無表情的跟着米倉涼子朝着屋子裡走過去。等到了客廳之後,他就直接站在了坐在沙發上的丘豐魚的面前,對着他鞠躬,低着頭說道:“請邱先生收下我。我想跟着你學習廚藝,拜託了!”說着居然還跪坐下來,低着頭,一副很誠心的樣子。
桑德拉就有些不爽的看了看這個傢伙,就連蒂姆都警惕的看着他。丘豐魚面無表揚的搖着頭說道:“不是我不想,而是你根本就不適合呆在我這裡。首先,我這裡住不下人了,我的房子就這麼大,這是第一點。第二點,黑虎會是不會讓你走的,也就是宮本那個老頭不會讓你離開黑虎會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
沒想到丘豐魚的話剛說完,跪坐在地上的鈴木太郎就挺直了身體,然後從身上內裡的口袋裡掏出來一份文件一樣的東西,這傢伙居然講這個文件藏在了衣內。真是見鬼了,這麼後一疊,他恭恭敬敬的將這一跌東西舉起來,遞到丘豐魚的面前。
“邱先生,這是我的購房合同,我已經將您旁邊的那棟房子買下來了。這幾天,我就是在辦理這個手續,現在已經完全是屬於我得了,我的行李就在車內,準備今天就住進來,以後我就可以隨時道您這邊,隨時聽候您的教導!”
丘豐魚被這傢伙搞得吃了一驚,然後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米倉涼子。米倉涼子對着丘豐魚聳了聳肩膀,攤開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不過……鈴木太郎做出任何的不可思議的決定,她都覺得很正常,因爲鈴木太郎這個人太執拗了,甚至可以說爲了達到目的,什麼都會去做,這一點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短處。
“噢,我的天!”就連一旁的戴維斯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誰爲了要學習廚藝,還要去買棟房子?這種思維他有點兒難以理解。桑德拉和蒂姆都忍不住多瞧了幾眼這個日本人。這樣看來,他們對這個傢伙的反感度又降低了不少。
“拜託了!”鈴木太郎跪坐着,對着丘豐魚又是鞠了一躬,說道,“請邱先生收下我。”
“彆着急,不是還有第二個條件嗎?你能夠達到?”丘豐魚就搖着頭說道,“我相信要說服宮本先生,恐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鈴木太郎就點點頭,然後很鎮定的說道:“是的,但是宮本先生已經同意了。”
“什麼?”這次是米倉涼子發出的驚歎聲,她跳了起來,對着鈴木太郎說道,“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除非他瘋了,不然就不會讓你離開。”
鈴木太郎就對着米倉涼子說道:“是的,他同意了。但是他沒有瘋。”
很簡單的回答,但是鈴木太郎說的很堅定,不容置疑。米倉涼子就嘆了一口氣,如果鈴木太郎這樣堅定的說一件事的時候,那麼這件事情就肯定是真的了,沒有什麼可以懷疑的。這是她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宮本俊介連鈴木太郎都能放走?自己要離開的時候,可是廢了很大的功夫,甚至還拼着一死的決心。感覺鈴木太郎的離開,宮本俊介根本就沒有什麼阻攔一樣,很輕易的就放人了。
於是米倉涼子還不死心的對着鈴木太郎說道:“你能夠保證,你在今後和黑虎會,還有宮本先生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對嗎?如果你做不到這樣的話,那麼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不然你在這裡只會帶來麻煩。”
鈴木太郎就看着丘豐魚,堅定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保證,我不會再和黑虎會和宮本先生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了。拜託了——”然後又將自己的上半身匍匐在了地上。這傢伙看起來將自己的態度放得很低,而且又顯得誠心誠意。
丘豐魚吃不準這傢伙到底是什麼盤算,就看了看米倉涼子,然後站起身來,朝着後門走過去。米倉涼子有點兒明白,也跟着就走了過去。兩人走到了後園,丘豐魚就皺起眉頭看着米倉涼子說道:“你覺得有幾分可信度?他是真的想要跟着我來學習廚藝?瘋了嗎?”
米倉涼子倒是搖了搖頭說道:“不,他雖然是個殺手,但是做人很純粹。不會撒謊,他心中有了主意之後,一般人很難改變他的想法。我倒是覺得他可能是真的這樣做。只是……爲什麼突然會有這種想法的呢?”這一點她自然是想不到,丘豐魚也不打算告訴她,其實這傢伙就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那就讓他來試試吧?”米倉涼子看着丘豐魚的臉色,就試探着說了一句,“總之……總比他每天來騷擾強多了,我知道,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那種人。或許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吧。我都不明白,爲什麼宮本先生會放了他。”
丘豐魚不出聲,盤桓了一下,就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讓他試試吧。”說着就重新走到了客廳裡面,對着跪坐在那裡的鈴木太郎說道:“起來吧,滾出去收拾東西,晚上一起過來吃晚餐,從明天開始,跟着我去廚房,我自然會教你怎麼去做!”
鈴木太郎的臉上閃現出一抹喜色,但是他很能夠遮掩這種情緒,只是一絲,一閃而過。他再次對着丘豐魚匍匐行禮,又對着桑德拉他們也行了一個禮,等米倉涼子從後園走了進來,他也對着她行了一個禮,然後站起來,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等鈴木太郎完全離開之後,桑德拉就對着丘豐魚吃驚的說道:“頭兒……你真的要收下他?這……這……好吧,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傢伙擔心鈴木太郎搶了自己的餐館呢。好不容易纔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你在擔心了?”一旁的戴維斯就笑,“得了吧,頭兒不會傻到將參觀交給他的,放心好了,如果我是頭兒,你纔是讓我放心的第一人選,沒有別的選擇了。”說着還拍了拍桑德拉的肩膀,一副很懂丘豐魚心思的樣子。
丘豐魚就笑,說道:“戴維斯說得對,他不可能搶走你的餐館,還有……夥計們,他只是住在我們的隔壁,天知道這傢伙爲了想要搬到隔壁,用了什麼手段。好了,總之不要在爲這件事情擔心了。”
既然頭兒都說不用擔心了,那麼就不擔心吧。反正這討厭的傢伙不會和自己住在一起。於是桑德拉也不再說什麼了。於是都各忙各的去了。丘豐魚就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一件比較單純的事情。
他雖然和鈴木太郎接觸得不多,但是從自己對他這個人的判斷,還有米倉涼子和他多年的合作上的瞭解,這應該是鈴木太郎個人的決定,和黑虎會,以及宮本俊介沒有關係。或許是受到了自己的刺激,也或許是他真的想要有所改變。只是想不到的是,宮本俊介會輕易的讓他離開,不過想了想也能夠明白。
米倉涼子的水準要遠遠高於鈴木太郎,不是米倉涼子比他的搏擊水平射擊精度強多少,而是米倉涼子對於殺手這個職業的理解更容易讓她達成目標,而鈴木太郎則更加追求的是對刺殺的基本技藝的進步。就是搏擊和射擊。這樣的鈴木太郎,雖然出色,但是要培養一個相同能力的人,也並不是太難。所以這纔是宮本俊介輕易放了他的原因吧,又可以交好丘豐魚,顯得自己的大方。或許只能是這樣來猜測了。
丘豐魚告訴鈴木太郎吃晚餐,這傢伙就真的掐準了時間來吃晚餐,絕不會提前,也不會遲到。連桑德拉都在懷疑,這個日本人是不是在自己的家裡時刻的用望遠鏡來觀察情況了,等晚飯好了,就馬上過來。
實際上事實正如桑德啦所猜測的。鈴木太郎居然用瞭望遠鏡,時刻的觀察到丘豐魚這邊的情況,正好丘豐魚的廚房的窗戶正對着他的那邊,而且窗戶是沒有用窗簾遮住的。不過他的觀察早就被丘豐魚知道了。他對這種監視有種天然的敏感。
不只是丘豐魚知道,就連蒂姆也知道了。他在陽臺上看到了望遠鏡的反光,不過鈴木太郎也沒有刻意的去隱藏自己,所以被發現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這一家子人都不是什麼善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晚餐是正宗的中國餐。幾個人圍坐在桌子邊,然後一聲開吃,也是家裡的五個人就風捲殘雲的開始了,鈴木太郎也並不客氣,他出筷子的頻率一點兒也不比其他人慢,所以儘管看起來搶得不兇,但是還是吃得有點兒多。
不過他很節制。吃到了自己認爲的那個點,就算是在美味也不會去放縱自己的慾望,也是一個人最先放下碗筷的人。等所有人都吃完了,他也不主動去幫助收拾,而是跟隨着丘豐魚來到了客廳裡。
丘豐魚坐着,他站着,然後就很誠懇的說道:“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麼要讓我去當一名廚師了,雖然只是做廚師,但是這裡面卻有着讓人蔘悟的很多道理。我會努力的……師父!”他居然按照中國的傳統,叫了一聲師父。
不過他還是不知道在中國拜師要磕頭敬茶的。丘豐魚就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來,就說道:“先別忙着叫我師父,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和我學什麼?廚藝?”
“是的,我就是想通過向您學習廚藝,找到我一直不能寸進的原因。”
“那明天你跟隨桑德拉去做餃子餡吧。先把那個做好了,再交別的!”丘豐魚懶懶的說了一句,然後就有些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如果你後悔,還是來得及的!”
鈴木太郎堅定的點頭說道:“不,我不會後悔,就算你讓我去殺人……我也立馬就去。現在您是我的師父,讓我做什麼,我就會做什麼。”
丘豐魚不由得搖頭嘆氣:“我讓你殺人幹什麼?你已經不是殺手了,從我讓你進屋子的這一刻起,你就不是了,爲什麼還要將殺人這樣的詞,掛在嘴上?記住……你已經是個普通人了,你和洛杉磯街頭上的那些匆匆的行人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