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威廉·德弗已經有些後悔和麪前這個華籍合作,對方表現出來的狠辣和能力,都讓他有種深深的危機感。
如果讓威廉·德弗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李子濤一個人做到的,王大狗的作用只是吸引了幾秒鐘槍手的注意,恐怕他心裡會把李子濤的危險再提一個檔次。
身手恐怖的殺手,有時候比黑手黨還要可怕,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會用什麼槍來結束你的生命。
“你想要什麼?”威廉·德弗有些認命的說道。
“一處安全的住所,另外,其他的名字和地址。”李子濤的聲音中帶着幾分殘酷。
既然已經走上這條路,那麼他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一旦被卡彭手下的人抓到,他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是擁有不死之身,他也會被前仆後繼的黑手黨成員撕成碎片。
現在的李子濤沒有興趣去關注其他的事情,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特別是在兩人身上只剩下不到10美刀的情況下。
“給我一點時間。”威廉·德弗強撐起精神說道。
不過一想到弗蘭克的死,他的神經就彷彿樂章般開始跳躍,實在是太刺激了。
如果面前這個來自華國的李,真的能夠幹掉卡彭手下的所有頭目,那麼……
想到美好的未來,威廉·德弗已經忍不住興奮的快要G。
“那麼,現在能爲我安排一輛車,我需要去找一些手下,等待接收卡彭的地盤。”李子濤當着威廉的面,理直氣壯的說出自己的打算。
“你準備做什麼?”威廉·德弗有些警惕的說道。
“這些要等到我掌握整個芝加哥地下勢力,再談不遲。”李子濤手指敲擊着桌面,淡然說道:“不過我能夠保證,芝加哥的未來一定會非常的和平,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看到李子濤那張燦爛的笑臉,威廉·德弗沉默中勃然一笑,站起來說道:“沒錯,我們是朋友。”
拿着威廉·德弗資助的2000美刀,爲了借到這筆錢,李子濤答應在掌握卡彭的地盤後,十倍返還給這位貪婪的市長。
想要收穫果實,你需要先把種子種進土裡,威廉·德弗和李子濤現在都是果農,但又都是剛剛邁入土裡的種芽,等待着收穫的那一天。
“果然歷史都是騙人的,什麼廉潔市長,呸!”小聲喃喃的啐了句,李子濤帶着王大狗出了大樓,壓了壓頭上的高禮帽,低着頭走向臺階下。
那裡已經有威廉·德弗安排好的車子,在等着兩位新主人。
“去22街區。”上了車,拉上窗簾,李子濤摘下禮帽說道。
“先生,22街區在那裡?”司機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22街區,這個對於芝加哥人來說,幾乎透明的新華人街區,簡直無法讓他們記在腦海中。
不過憑藉着對道路的熟悉,司機還是在七拐八繞後,找到了所謂的22街區。
“在這裡等我們。”打開車門,扣上禮帽的李子濤眺望四周,很少在這裡停留的汽車,讓好奇的華人們探着腦袋觀察起來。
異國他鄉,骨子裡帶着警惕的華人,就算是看到同袍,也在那輛小汽車的襯托下,升起幾分警惕。
這裡的環境並不好,到處都能看到成堆的垃圾,除了有些雜亂的房間和穿着簡樸的華人,就只有野貓、野狗在翻着垃圾箱。
“你們好,可以聊聊嗎?”李子濤向着身旁的一家華人走去。
“你,你好,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對方有些緊張的看着他,說話的時候,抱着女兒的手臂不自然的緊了緊。
“別緊張,我叫李子濤,他是王大狗,我們也是華人。”李子濤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隨意的坐在地上,李子濤伸手插進口袋,剛剛放鬆的一家三口立刻瞪大雙眼,男主人的額頭上甚至冒出冷汗。
等看到李子濤掏出的是綠油油的美刀,而不是上膛的手槍後,他這才如釋重負的坐下。
“給你,小傢伙,算是見面禮。”李子濤把手裡的5美刀塞進小女孩的手中,“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小女孩回頭看了看,等父親猶豫的點頭後,這才如同受驚的小松鼠一樣,一把奪過美刀,低聲說道:“燕燕,我叫燕燕。”
“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把大家都聚集過來,我想和大家商量些事情,賺錢的事情。”也許是李子濤友善的態度起了作用,也有可能是那5美刀的魅力。
對方想了想,跟妻子對視一眼,就站起來向着四周招了招手說道:“這位先生是我們的同胞,他想帶我們賺大錢。”
這個時候的華人移民還很少,整個芝加哥也不超過2000人,22街區住着大約五六百人。
他們從事着洗衣店、便利店、飯店、家政等服務,大多數連字都不認識,更不用說學習英文了。
10多分鐘,在家的人都圍了過來,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擠滿四周。
“大家都坐下,坐下我們慢慢說。”李子濤客氣的伸手,向前虛壓了幾下,人們也就隨意的坐在地上。
“我叫查理·李,你們可以叫我李,是一名到美利堅不久的移民,現在需要100個敢打敢殺,願意賣命的年輕小夥子,
有願意的,每家10美刀安家費,如果將來傷殘、身故,每人賠償500美刀,另外我在這裡向各位保證,
只要我活着一天,這些兄弟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老人由我來養老送終,孩子由我來供他們讀書,
要是做不到,你們,隨便是誰,隨時可以用槍指着我的頭,崩了我這個言而無信的王八蛋。”
李子濤沒有說自己的本名,而是用查理·李來做自我介紹,畢竟這些人他並不瞭解,還是小心爲上的好。
李子濤的話音剛落,身旁的人羣明顯騷動起來,交頭接耳的討論着他所說的話。
10美刀的安家費,傷殘或者死了,還有500美刀的賠償,另外贍養老人,供小孩讀書,這對他們來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這片社區裡,能夠上的起學的,佔比不到20分之一。
就算這樣,上學的那一小部分,在學校還經常會被欺負,家長們只能忍着,在夜晚偷偷抱着頭,蒙在被子下痛苦。
上一個因爲這件事去找學生理論的家長,現在還在大牢裡關着,聽說已經被折磨瘋了。
“李,你真的有那麼多錢嗎?”一名身材精瘦的少年站了起來,看得出對方經常從事粗活,胳膊上到處都是擦傷,雙手指節粗大,不用看也知道掌心滿是繭子。
“這是我帶來的安家費,我只怕你們的人不夠多。”厚厚一沓富蘭克林擺在地上,周圍的人瞬間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就在衆人要被美刀迷了心智時,王大狗輕咳一聲,一撩外套的衣角,露出腰間的手槍。
那無意識向着美刀伸出的手,好像摸到蠍子的毒刺,瞬間飛快的收了回去。
“我願意跟你走。”剛纔提問的少年舉起手說道,跟着穿過人羣,目光炯亮的看着李子濤。
“這是你的,把錢交給家人,我在這裡等你。”李子濤取出一張10美刀交給對方,淡然的笑了笑。
“還有我,我也願意跟你走。”又是一名少年站了起來,不過他看上去有些營養不良,渾身皮包骨頭,在李子濤審視的目光下,有些不安的摟住自己的身子,光着的右腳踩在左腳上,無意識的擦拭着。
“過來吧!”雖然對方的體型有些差,但現在對李子濤來說,最重要的是招攬更多的人。
如果拒絕這名少年的話,他怕其他人會就此躊躇產生退意,爲此他願意掏出這10美刀,來讓他們堅定的站出來。
“我。”
“還有我。”
“我也願意。”
果然,更多的人站了出來,並且頻率越來越快,到後來周圍只要是青年人,基本上全都站了起來。
甚至就連自己面前,那名最先接觸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也伸手看向了他,有些不安的說道:“我也願意。”
發完一圈,總共招攬了47人,李子濤就沒有這樣離去,而是等待着白天上工的家庭全部趕回來。
晚上的時候,這些剛剛回到家裡的人不用李子濤再去煽動,他們的親戚、鄰居、家人,就成了最好的遊說者。
86人,其中一半都是營養不良的樣子,光是爲他們補身體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不過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還有想賺錢的,你們都可以介紹給我,下週我會再來這裡挑選一批人。”臨走前,李子濤揮舞着手中的鈔票說道。
坐在車上,車子緩緩向前滑動,身後跟着86個青壯,當然,是餓的面黃肌肉的青壯。
“這麼多人,養起來得費多少錢啊?”王大狗在車上不停回頭向後看着,心疼的臉都抽了。
“狗哥,這些人我可就交給你了,必須儘快讓他們結實起來,很快,我們就要跟那些混蛋,真刀真槍的幹上一架了。”李子濤心中充滿緊迫的危機感。
“行,我回去就把這些傢伙塞進飯桶裡,一個個不給我吃起來,我就用槍指着他們的腦袋。”王大狗眼光發狠的說道。
“威廉先生的住所,可以安排下這麼多人嗎?”想到他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李子濤急忙探頭問道。
“當然,那可是德弗市長婦人名下的莊園……不過房間可能會不夠。”
司機得意的笑臉,在想到89這個數字時,瞬間變成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