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沒有理會馬丁在旁邊的低語,翻看着報紙說道:“共和黨登記參選五人,民主黨登記參選十人,共和黨最有機會的是佛羅里達州參議院女性參議員,伊利亞那-萊蒂,古巴裔,一年前就把個人登記住址變更到了第十八區,顯然是有備而來,早在一年前,共和黨在佛羅里達的組織就得知克勞德-佩珀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所以選擇這個古巴女人來爭取這一區人種佔比高達45%的古巴人的選票。”
傑夫聽到湯米嘴裡的自言自語,握着方向盤,透過後視鏡看向湯米說道:“可是我去登記時聽說共和黨登記參選的有十三個人,民主黨算上我,登記參選的有十五個人。”
湯米頭也不擡的說道:“標籤爲其它的參選人,不用考慮計算在內,因爲在大家眼中,你們所有標籤爲其它的參選者,票數加在一起,可能都比不上民主黨被單獨列名在第十位的那個參選人的零頭。”
傑夫撓了撓臉上的鬍子,瞥了眼鏡頭:“爲什麼你會知道誰更有機會?”
“很簡單,傑夫-拉文先生,把克勞德-佩珀在半個月之前昏迷入院之後所有本地報紙都買一份,就瞭解大概情況了。”湯米翻過一頁報紙,嘴裡說道。
傑夫愣了一下:“但那時還沒開放參選登記。”
湯米打量着報紙上的人物照片嘴裡淡定的說道:“政治不是賽跑比賽,沒人規定政客不能提前搶跑,提前搶佔報紙,電視等宣傳陣地,迅速讓大家熟悉自己的臉這種事,不是一定要等到開放登記參選再做。”
“民主黨目前來看,有兩個女人會陷入內鬥,其中一個叫做羅薩里奧-肯尼迪,前邁阿密市長大衛-肯尼迪的老婆,現任邁阿密副市長,同樣是古巴裔,應該同樣是提前得到消息,把個人登記地址變更到了第十八區,與共和黨挑選的伊利亞那-萊蒂一樣,用古巴身份爭取第十八區古巴移民的選票。”
“另一個是快死的那位克勞德-佩珀先生的侄女,喬安-佩珀,佩珀家族培養的政治繼承人,目前是佛羅里達州假釋委員會首席緩刑官,早在十年前,就在每次競選中擔任克勞德-佩伯的競選助手拋頭露面,在本區擁有一定的知名度。”
“我見過喬安娜-佩珀女士,那是個非常慈祥的老婦人,有些像我媽媽,她在聖誕假期間還給我們的社區送過小禮物。”湯米說前兩個名字時,傑夫滿臉茫然,聽到喬安娜-佩珀時,纔開口說道:“但是我不知道你之前說的兩個女人是誰,我完全沒聽說過。”
“那兩個是空降來第十八區的真正政治精英。”湯米把報紙放下對傑夫說道,說着話,他取出香菸,馬丁在旁邊很有眼力的幫湯米點燃,他比傑夫聰明許多,此時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老闆,伱是說,這些人根本不是本地人,來這裡就是爲了空出的那個衆議院議員身份?”
“不然呢,你覺得兩個根本不住在這裡的外地女人真的要爲邁阿密奮鬥終生,才把地址改成了這一區?相信她們熱愛邁阿密,還他媽不如相信我們的老闆傑夫先生提出的地平說更靠譜。”湯米吸了一口香菸,嘴裡說道。
馬丁嫌棄的小聲罵了一句:“這些政客還真他媽該死,昨天還是華盛頓人,今天就能大義凜然的對着鏡頭表示,自己熱愛邁阿密,要爲佛羅里達發聲,如果我們與古巴發生戰爭,需要保衛家園時,相信這些外地議員會和我們並肩作戰保衛邁阿密……還不如相信傑夫競選成功,至少他看起來雖然非常蠢,但絕對熱愛這座城市。”
“哇額,前面是好市多超市,我要去給孩子們買些糖果,小孩子總喜歡獲得獎勵才肯乖乖坐好。”傑夫看到前面好市多超市的招牌,順勢把車停進停車場,隨後又扭過頭看向湯米:“你之前拿走的一百七十塊,能退給我二十塊嗎,湯米?我回家之後,讓我太太再補給你,但現在,我要去給小孩子們準備今天的小禮物。”
湯米點點頭,取出錢包裡的錢遞給傑夫,露出個親切的笑容:“當然可以,拉文先生。”
看着傑夫開開心心的進了超市,湯米嘴角帶着笑意:“多麼善良淳樸的佛羅里達人,我們要幫他,他是真心熱愛這一區,每天自費購買糖果給小孩子,傳達他以爲的真相,他愚蠢嗎?當然,可我就是喜歡他這樣子,我就是要把這樣一個善良淳樸的蠢貨送去華盛頓,站在國會大廳,拿出實心球和實木板,當衆證明地球是他媽平的,如果我做到這一切,賈森和蘇西除非再找個比傑夫還蠢的傻*,幫他當上總統,不然根本沒有贏的機會。”
“湯米-霍克先生,我提醒你,如果你拿你自己銀行賬戶的錢出來,算是作弊。”攝影師在副駕駛扭頭看向湯米:“我也渴望看到這個哥們出現在華盛頓,當現實成真,我們的節目記載了他從邁阿密到華盛頓這一路的顛沛流離,我想,這會是我拍攝過最精彩傳奇的傳記。”
“我不會拿自己的錢出來支持他競選,我只會賺他的錢,爲了幫他或者說我們籌集競選資金,現在,馬丁,去買一百個Torjan,準備當作給初次見面的見面禮,發給那些可愛的佛羅里達小朋友們。”湯米看到攝影師都有些激動的想象傑夫出現在華盛頓的畫面,開口對馬丁說道。
一句話就讓車內頓時連除了他自己之外的呼吸聲都消失不見。
“What The F*ck!”馬丁瞪大了眼睛,看向湯米。
攝影師更是愣在當場,滿臉不可思議。
買Trojan送給小孩子們當見面禮?這是要保證傑夫-拉文參選時,一票都得不到,並且稍有不慎就被各種與兒童相關的罪名送進去嗎?
看到兩人的表情,湯米攤開手:“政治是骯髒的,我必須保證明天,所有小朋友的家長都怒氣衝衝出現在傑夫面前。”
“讓他們質問傑夫爲什麼送那玩意給自己的孩子?”馬丁不解的問道。
“他們會相信傑夫這種白癡幹出傷害小朋友的事嗎?傑夫要傷害,早就傷害了,他必須是個好人,但我們必須也不能夠是好人,懂嗎?”湯米平靜的回望着馬丁:
“政治,就是在前面擺個乾淨的傀儡給民衆觀看,實際上,無數雙沾滿污穢的手則藏在後面操縱他,你是傑夫的競選經理,也是他背後那雙最骯髒的手,相信我馬丁,就像佩斯利相信奧蒂利亞,我保證讓那些孩子的家長,相信是潛在競爭對手故意陷害傑夫這個可憐又憨厚的老實人,這也是你學到的又一節政治課,在美國當政客,不需要急着做實事,但你必須要知道,怎麼抹黑陷害栽贓你的競爭對手。”
馬丁乍着雙手,臉上的表情已經找不到詞彙可以形容,最終只憋出了一句:“F*ck!”
隨後他打開車門,朝着超市走去,邊走邊自言自語:“商業競爭中,學到的商戰技巧是給他媽的鴿子灌瀉藥,如今擔任競選經理,學到的第一個政治鬥爭手段是他媽給選區民衆的孩子送Trojan,然後栽贓給對手?”
“F*ckYou!美利堅!你沒救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