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女貞街住宅。
從冰與火之歌世界離開後,最先迎接他的不是僕人、也不是管家,而是周遭悶熱的空氣。
狹隘的棕木儲藏間內祭臺靜靜燃燒,未免有風鑽入,身後大門與玻璃窗全部都被緊緊關閉,身處其中,一股沉悶之感油然而生。
不過夏爾這段時間基本已經習慣於此了,畢竟十天的時間除了吃喝拉撒外全都在這裡度過,是個人也會習慣。
擺放在手邊的是一本名叫《世界通史》的大部頭書籍,平時拿來用作消遣,而更邊緣處,一柄銀色燧發槍靜靜擺放。
這把槍是夏爾在鐘錶店與那柄十字弩一起購買的,本來他打算是用槍來解決某個問題,不過想了想,這種燧發槍上膛費力,子彈又不見有多厲害,倒不如十字弩來的方便。
所以他最後帶進去的是一張弩。
“如果有左輪的話就好了,可惜還沒發展到那個地步……”
自言自語着,夏爾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心。
他嘆了口氣。
那權杖果然無法拿到現實當中。
這點他離開之前就有所預料了,因爲他隱隱察覺,那東西與冰火世界聯繫的非常深。
或者說,那本就應該是那裡獨有的東西——主世界可沒什麼七神教會。
只是權杖拿不出,手心那特殊圖案也沒出現就挺令人鬱悶的了——權杖終究是外物,可那七神印記畢竟是自己身上的。
搖了搖頭,夏爾不去想它。
冰火世界,漫長的趕路又開始了。
艾德稱必須趕在卡林灣被奪之前到達北境,不然之後會非常麻煩,對此夏爾不予評價,他反而開始思索起了離開前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那所謂的人類真實就是大量死亡?第二扇穿梭門進度開啓三分之一……”
“剩下那三分之二是什麼?”夏爾仔細回想記憶當中的這部美劇,隱隱有所猜測。
“龍?異鬼?還是別的什麼?”
“那權杖顯示是人造的,是誰創造了它?”
“權杖大多能力只對七神信徒有效,那依託權杖出現的死亡權柄呢?是不是也有這種限制?某種意義上的窩裡橫?”
“可惜真實之眼沒充能完畢,現在看不到……”
盤坐在這處儲藏間內,不斷思索着這一切,主要是那穿梭門進度問題。夏爾覺得是時候該主動去做些什麼了。
歷史資料被銷燬,權杖是不指望能弄清楚了,可龍和異鬼,或者是某些超自然東西,他還是能夠接觸到的。
只要想去接觸……
思索,並總結感悟自己煥然一新的實力,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晚上。
第二天,也就是祭臺被擺放的第11天,夏爾正猶豫着是不是應當去教會詢問一下某件事情的進度,結果剛剛吃完早餐,渥西修士就帶人前來拜訪了。
他立馬安排一位僕人代替他看守,隨後忙前去接待。
許久不見,修士仍舊是一副溫和笑容的模樣,剛一路面,坐在沙發處的他就起身與夏爾介紹身旁其他兩人。
“這位是扎克瑞修士,教會派來接引查爾斯主教的高手。”說着,修士衝夏爾眨了眨眼。
於是夏爾瞭然,與這位看上去和普通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沒什麼兩樣的修士握了下手:“你好扎克瑞修士,我是夏爾.柯藍斯頓。”
中年修士對其微微一笑:“我認識你父親?”
夏爾聞言一愣,不過渥西修士此時正介紹來此的另一位人,於是他暫時壓下心中奇怪。
“這位是康妮小姐,是扎克瑞修士的助手。”
夏爾同樣與這位看起來大不了自己幾歲的年輕女子打了個招呼,隨後幾人就坐,他不由看向那位看起來還算和藹的中年修士。
“修士剛纔說的?”
“你父親?”扎克瑞微笑道:“沒錯,我認識他,那個狡猾的老傢伙,可是做了好多令人頭疼的事情呢。”
夏爾略有茫然。
對於他那位便宜父親,原主記憶中除了訓斥和“多管閒事”外似乎沒什麼其他印象。
寒暄了幾句後,見他們沒有主動開口,夏爾識趣的問了句:“修士來這,是關於關於筆記本?”
“沒錯,我和扎克瑞修士說過你的情況,他提議來這找你。”渥西修士點頭道:“那筆記本的情況,他有些問題需要問清楚。”
“不急。”見他說完,扎克瑞道:“聽說你需要幫助?先帶我看看。”
這位倒是挺痛快,於是夏爾忙起身。
渥西修士與那位叫康妮的助手看起來沒有上去的意思,於是他單獨帶着扎克瑞走上了樓。
“聽說你僱傭了火法師竊取生命之火?”扎克瑞問
“那位的確有說是生命之火,但具體是什麼我不清楚。”夏爾回答道:“他有說什麼赤紅熔爐之類的,還有12天時間上限。”
“竊靈術?這法術一般人可不敢練,能練得會的更是沒多少。看來施法之人膽子挺大。”
“他看起來確實,但我對他不太瞭解。在皮塔市一處交易所花錢僱傭的。”夏爾謹慎回答。
修士聞言沒說什麼,跟隨夏爾走入那間儲藏室後,看了幾眼,他點了點頭:“危險的法術,但是很有效。”
說着,他一甩袖子,將靜靜燃燒着的火紅蠟燭熄滅,隱約的抽氣聲音響起,但卻沒有其他情況出現。
隨後這位修士似乎不用指引,轉頭就向着女孩房間所在走去。
夏爾忙跟在他身後,見他目標明確,不由暗暗稱奇。
“追蹤?依靠靈性?”
女孩房間距離這裡沒幾步路,幾個呼吸間,他們就來到了門外。推開房門走入其中,安妮沉睡的模樣隨之映入眼簾。
自打那法術生效以來,女孩就一直陷入沉睡狀態,不需要吃飯,也沒有任何排泄難題。彷彿變成了個木偶,但那均勻的呼吸以及偶爾嘟嘟囔囔說夢話的模樣卻讓夏爾肯定,這位只是睡着了——雖說時間有點長。
房間紗窗隨風而盪漾,擺在窗前的水仙花香味隱隱繚繞鼻尖,那清新氣息很自然的能夠令人放鬆心神。
修士走到牀邊,低頭注視片刻,並探手撫摸女孩額頭後,就見他咬破拇指,在沉睡女孩額頭輕輕一摁,一抹血色指紋就隨之出現。
隨後,當他拇指離去之際,指紋血漬莫名匯聚,最終演變成了一抹荊棘十字圖案,閃爍白光後隱匿而去。
修士看向夏爾。
“好了,她暫時是安全的,咱們可以幹正事了。”
“這就完事了。”夏爾看了看他,略有摸不着頭腦。
一個指紋就能代替那所謂的竊靈術維持女孩生存嗎?感覺有點不靠譜啊……
扎克瑞微笑點頭,隨後伸手指了指女孩。
於是夏爾轉頭看去,就見女孩額頭處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矮小的身影!
身影小的出奇,也就指甲蓋大小,可愛的袖珍小臉精巧光潔,潔白的長袍,赤裸的雙腳,背後忽閃着一隊發光翅膀。
繚繞漂浮於女孩額頭,點點白色光華自翅膀處脫落,連續不斷的融入女孩體內,讓女孩本來不怎麼正常的臉色慢慢紅潤。
天使?
夏爾忍不住張了張嘴。
在夏爾看向它時,它同樣轉頭看着對方,翅膀撲閃間,一雙小如芝麻,卻又顯得大而圓的藍色雙眸好奇的打量了夏爾幾眼,隨後它衝其扮了個鬼臉。